第二百六十五章 強弩出擊
每架強弩起張弓引弦作用的輪軸分別在兩名軍士手中吃力的轉動著,每名虎賁軍那裸露的手臂甚至青筋暴起。
弓弦在巨大的力量驅動下逐漸緊繃,甚至,弓弦不時響起嘎吱聲。如此這般,弓弦便是逐漸蓄積起了極為恐怖的巨大力量,並隨時等待著解除束縛的那一刻。
不多時,一切便已是準備妥當,而一旁的軍士更是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試試這強弩的威力了。
強大的軍械對於虎賁軍的戰鬥力有著跨越式的增強,其有助於虎賁軍以更小的損失獲得更大的戰果。
更大的戰果也意味著更多的軍功,這是任何秦軍士兵都無法抵制的誘惑。
強弩蓄勢待發,正對著那如血般的殘陽,那鋒利的箭尖似乎能將之刺破一般。
「放!」
猛然間,隨著一聲大喝,虎賁軍將士也隨即敲動機扣,十架強弩弓弦也隨之陡然一松。
就在這驟然之間,弓弦便崩出陣陣刺耳的嗡鳴聲,那緊繃的弓弦隨之釋放出巨大的力量推動著箭矢,並攜著摧枯拉朽般的勢頭砸向敵軍陣營。
巨大的弩箭在空中急速掠過,幾個呼吸之間便抵達地方陣營上空。
同時,敵方陣地上空也是驟然響起刺破夕陽的聲音。
而這樣的異常自然無法躲過敵人的耳朵。
這不,敵方在發現異常之時便立即有著怒吼聲響起:「不好,眾軍注意避讓。」
隨著怒吼聲響起,白甲軍也迅速動作起來。天空中的弩箭不過十支而已,對於他們而言談不上太大的威脅。
面對天空中襲來的巨弩,這群馬賊裝束的白甲軍並未慌亂,只是他們也未曾料到,相隔如此之遠,卻依舊能夠有弩箭抵達。
白甲軍迅速散開躲避弩箭,動作之間卻也軍容齊整,這樣的行動也足以見得其軍事素質很不錯。
事實上,若排除一些實力遠超普通人的精銳部隊,僅論士兵軍士素質而言,那各國之間的普通軍士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難以對其他軍隊有著碾壓之勢。
秦軍的強大是由於軍功爵制度所產生的巨大利益使得秦軍將士在戰場上悍不畏死,這是另一個層面上的強大,這是僅有秦人才具有的瘋狂特質。
不輕視敵人是白澤數年之間養成的習慣,白亦非作為韓國王侯,手下之軍自然不會是烏合之眾。
就在白澤極為短暫的思索之間,巨弩便至敵營頭頂。
轉瞬之間,巨弩落地,卻也並未有人受傷,但在巨大的力量衝擊下,巨弩箭桿瞬間爆裂開來,其中攜帶的火油也順勢濺射開來。甚至,有著不少火油濺射到敵人身上。
巨弩本就結構巨大,那弩箭箭頭也可更換,不同作用自然有所不同,而時所用弩箭並非追求穿透力。
此時所用箭頭乃是經過公輸家特殊之法所處理,一但遭遇撞擊便有極大的可能會生出火星。
雖此時,十支巨弩所含火油也只是少量,但那零星產生的火星也能輕易將之點燃。
這不,才轉瞬之間,弩箭墜地之處便是燃起絲絲火焰。
而火焰也漫延得極為迅速,近乎眨眼之間那火油濺射之地便是滿是火焰繚繞。
烈火熾熱,自是令人避之不及,那身上沾染火油的士兵更是誠惶誠恐,唯恐受到影響。
另一邊,在敵人匆忙應對的同時,虎賁軍將士手中卻沒有絲毫停頓,弩箭再一次安放。
「迅速調整角度,一旦準備妥當,無需等待,可立即發射。」
虎賁軍也在緊鑼密鼓的動作當中,巨弩迅速的安放在駑架之上,弓弦也再一次緊繃到了極致。
「放。」進攻的命令再一次響起。
而這再次響起的聲音猶如催命的勾魂聲一般令人恐懼。
聲音還未徹底落下,便立即有著巨弩再一次射出,向著敵人奔襲而去。
如此往複,近百隻箭矢不過半刻鐘便在虎賁軍緊鑼密鼓的配合下射出。
這短短的半刻鐘對虎賁軍而言僅僅只是有些疲累罷了,但對於敵人而言卻宛若地獄時刻一般。
此時,對面的敵軍飽受巨弩折磨,區區兩里的距離宛如地獄的前路一般,這在平時本算不上遙遠的距離卻令他們望而卻步,如同天塹一般令人難以逾越。
那本算不上多麼密集的巨弩箭陣卻由於其中所攜帶著的火油倒是更具殺傷力。
熊熊烈火使得哀嚎遍地,甚至有著極為倒霉的戰馬與士兵甚至被巨弩釘在大地上。
而其中最多的乃是渾身燃燒著烈焰卻又慘叫連連的士兵,周圍之人又自顧不暇,自是無人相助,只得生生看其被火焰吞沒。
命如草芥,弱者便如同野草一般被烈火焚為灰燼。
一處,數人駕馭著戰馬怡然而立,為首的乃是一白色高頭大馬,馬背上的那人一襲白袍,加之銀甲遮面,似乎與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透過銀甲縫隙,為首之人目光依舊銳利,口中語氣森然,似隱隱壓抑著怒火,道:「損失如何?」
「約莫三百士兵失去戰力,還有近兩百人受傷嚴重,恐怕難以存活。」一旁的回稟之人甚至有著顫音。
還未見敵人真身卻已損失近乎四分之一的兵力,這是白甲軍第一次遇到這般情況。
「將軍,對方距離極遠,其巨弩中攜帶了火油,是退還是?」白袍人身旁另外有人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而等待他的卻是白袍人狠厲的聲音:「直接進攻。」
他並非是不在意白甲軍的生死,即便他漠視一切,但對於麾下的勢力他自然也是無比重視。
但此刻他也無法拖延時間,遲則生變的道理他無比明白。
對方身份特殊,歸程難免不會暗中通知秦國接應。
若拖延太久,難免生出其他事端。一旦被秦國知曉他的行動,那不論是對他還是對韓國而言都是絕對無法承受的後果。
此時的他換下了他早已習慣多年的血衣,換上了那已經忘記不知是多久前卸下的白衣,再以銀甲遮面便是隱藏那幾乎眾人皆知的身份。
國家博弈,涉及太多,只要他不真正「露面」,那一切他都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