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觀瀾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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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間，后寢宮觀瀾殿，亦閉門七日余。

宮傳話，胡后賓客見，宗親見，皇帝更見！

已經吃了多回閉門羹的齊帝高緯，定決心今日非見到后。

摒退左右，喝令宮散，身著素縞，跪倒觀瀾殿。

殿的悲泣聲讓高緯又焦躁，又忿。

跪了半辰，色已經逐漸變黑。

終於，高緯忍住了。

發瘋似地沖殿內吼：

「只高儼您的孩兒么？」

「難寡就您生的么？」

「母后！倒說句話呀！」

「都造反了，難寡該殺么？！」

「住口！」

殿內傳一聲尖厲的呵斥：

「三郎若肯造反，豈能活到今日？！」

高緯聽到句話，意料的沒惶恐，眼反而閃一絲易察覺的笑意。

母后既然肯責罵自己，那便能原諒自己。

「宮想殺誰就殺誰！把寡放眼裡！」

「難也算造反么！？」

「吱呀」一聲，觀瀾殿緊閉多日的殿門終於打開。

赤足散發的婦倚門，雖形容邋遢，臉還掛著淚痕，但依舊能瞧幾分往日的妖艷。

「母后！您終於肯見孩兒了！」

高緯見到婦后喜，立刻就起身迎。

「跪！！」

胡后目光冰冷，直視著身的年輕皇帝：

「三郎才十四歲，如何能對構成威脅？！」

「當初先皇傳位於，就避免手足相殘，沒想到仍舊走了一步…」

「好令母后失望！！」

最後一句話，胡后說得咬牙切齒。

一生雖與多位男子肌膚之親，但唯獨只誕了兩位皇子。

如今的卻使計把的給害了，叫做母親的如何心痛？

「母后！」

「母后孩兒知錯！」

高緯見風使舵，知無論自己如何辯解，母后都會親信自己。

但卻知高儼已死，那麼自己就母后唯一的孩子，若服軟，母后定會原諒自己。

於一面朝胡后磕頭，一面設法擠幾滴眼淚，神色慘淡地討饒：

「母后孩兒一糊塗，聽信了奸讒言，才害了三弟啊！」

想話卻反而激怒了胡后：

「奸？」

「誰？」

「那乳娘陸令萱么？」

「亦稱為阿母么？」

「找哭告，到本宮兒作甚？！」

高緯聽母后話幾分酸意，緊忙解釋：

「陸令萱只孩兒的乳母，如何能與母后相提並論？」

胡后冷笑：

「把本宮幽禁深宮之，卻與那陸令萱形同母子！」

「本宮聽說常還舐乳入睡，倒好福氣，母女二皆為之禁臠？？」

高緯皺眉已，心卻暗暗：

若論放蕩，兒又怎及得您？

您觀瀾殿藏的那些僧侶，寡殺了一茬又一茬啊。

想到此處，高緯突然展顏一笑。

額頭的血跡順著鼻樑流到巴也渾意。

突然衝到胡後身！

將其攔腰抱起步入殿內：

「母后若喜孩兒與乳母親近，那孩兒日後多與母后親近便！」

說完，等胡后反抗，便將抱入胡床之，然後死死壓住的肩膀又：

「母后還記得當初如何對待兄弟二的？」

胡后正掙扎，哪裡知會此一問，厲聲：

「休得胡！本宮母后！」

高緯舔了舔嘴唇，陰森的目光直勾勾的注視著其母：

「母後生寡后卻肯哺乳，將寡丟給陸令萱，輪到老三，卻又帶身邊親自餵養，母后處事否公允了？」

「寡今日便讓母後記起，寡也母后的孩兒！」

舊部？

若歷史記載無誤，高儼的黨羽此刻怕早就跟著命喪黃泉了，何舊部言？

難指望那三千一見著皇帝面就嚇得作鳥獸散的禁軍？

而翠微見高儼殊無任何反應，以為高儼信，急忙咬破手指賭咒發誓：

「奴誓泄露王消息，若違此言，奴…轟！」

話音剛落，外面的空突然響起一聲炸雷！

轟隆隆！

跟著一閃電，剛好劈到殿外那顆槐樹！

還未等燃起的火光吞噬那顆已百年歷史的古樹，瓢潑雨頃刻間又倒灌而。

瞬間熄滅了那火花。

翠微被嚇得魂附體，撲倒地瑟瑟發抖：

「王若信奴，奴現就一頭撞死殿，也免王猜忌之苦！」

「說完了沒？」

「啊？」

翠微抬起頭，發現高儼正似笑非笑的盯著，手卻指向一旁琳琅滿目的供桌：

「些都給準備的？」

翠微愕然，旋即點頭：

「禮官最初肯為王設靈堂，怕得罪陛，還后令，才把您安置了您生寢宮…」

「呸！」

高儼啐了一口：

「什麼生生？活得好好的？」

翠微打了激靈，慌忙又拜倒地：

「奴失言，王恕罪！」

高儼以為然的擺了擺手：

「繼續說。」

「對了，先把那隻燒鵝端嘗嘗！」

聽見話，翠微的愣了一，給亡者的祭品，活焉能食用？

正提醒，卻無意發現高儼那迫及待的眼神。

料想王應足足躺了七日餓極了所致。

心由得暗暗好笑，原王也樣的一面。

翠微端那盤燒鵝，又貼心的倒了一杯水，墊著腳尖心翼翼的遞給坐棺槨的少年。

見約摸真的餓極了，竟顧風儀，抱著那燒鵝口啃食，翠微急忙再次提醒：

「王，您多日未曾進食，宜狼吞虎咽，心傷身啊，奴還給您熬些粥吧…」

高儼哪會管些？

的靈魂剛接管具身體，便體會到了什麼叫作飢擇食，現別說供品，就供桌也能咬一口！

「姐姐。」

而復返的宮女剛抬腳進殿，便一眼瞧見了正坐棺槨撕扯葷肉的高儼！

「啊啊！鬼啊！！」

宮女驚叫了兩嗓子，腦袋一歪，竟當場嚇得昏死了！

兩也被突如其的變故給嚇了一跳。

見王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翠微急忙解釋：

「王，叫蒲蒲，奴宮認的妹妹。」

高儼點了點頭，未做其表示，繼續安心快朵頤起。

翠微卻怕多想，又解釋：

「蒲蒲心地善良，十分聽奴的話，奴會叮囑往外說…」

滿臉油漬的高儼瞥了瞥殿外那顆被雷劈的槐樹，再次點了點頭。

翠微也發現了的動作，臉頰由各升起一團紅霞。

一邊忙著把暈倒后的蒲蒲安頓好，一邊心緊張地試探：

「王射虎擒熊之能，想必會問罪蒲蒲一介女子吧？」

高儼停了手的動作，偏著腦袋看向：.

「辣么厲害？？」

翠微腦袋點得像簸箕：

「奴親眼見王與侍衛比試，好幾十都攻您哩！」

高儼一聽，隨手操起吃剩的骨頭往殿外扔，只聽得「哎喲」一聲慘叫，接著就傳一陣騷亂：

「總管！總管您怎麼了！？」

「混賬！誰扔的穢物，竟打暈了胡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