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一直送!一直送!他早晚會服用
北境,戰神營帳。
顏塵手裡拿著前方快馬加鞭送過來的軍報走到了靈玄的營帳前。
聞到從裡面蔓延出來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郁。
他沒有讓營帳前的侍衛通報直接闖了進去!
「公主!」
顏塵闖進去后看到靈玄又在割破自己的手腕血肉將血滴進桌上的玉碗中。
「前後三次,從靈山回來的士兵已經向公主稟報過來,祈淵根本不會服用公主讓人送過去的解藥!」
「他既不要,公主又何必自毀身體!」
血流從少女左手手腕流進了桌上的玉碗中,她清絕冷艷的一張臉血色漸褪,每一寸皮膚顯得愈發冷白,眉眼神色冰冷陰鬱,秀眉緊擰,周身戾氣極重,看得出來她此刻非常暴躁!
但血從她手腕上流下,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幾乎是面無表情。那道手腕上的刀痕口子隱隱可見裡面的血肉白骨,滴落在桌上玉碗中鮮血溢了出來,她卻偏執的不覺絲毫疼痛。
「夠了!」
顏塵大步走過去,蹲下身,將靈玄的左手腕從血碗上面拿了下來,撕下自己鎧甲下的衣料給她包紮。
「送過去。」
少女清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喑啞,少了幾分平日里的威壓。
顏塵沉聲道:「他不會服用的。」
「送過去!一直送!一直送!他早晚會服用!」
「靈玄!你瘋了嗎?!」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耗損你的功力?!」
「公主如此不將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若是接下來一旦戰敗,公主要如何安定軍心?!」
靈玄站了起來,看著顏塵,眼神清冽狠絕,清靈的聲音冰冷肅殺。
「即便損耗了一些內力,戰場上本公主也一定會贏!」
.............
流沙山下,北戎二皇子拓跋皓所率領的北戎騎兵看起來佔盡了地利,中間是被圍困住的長明軍,其將領靈玄就在其中。
「靈玄,這下本王子看你還能往哪裡逃!」
拓跋皓看著坐騎之上的紅衣銀甲手持破曉劍的少女,多次交戰中他被打得落花流水,在這個時候所有的仇恨和快意都得到了釋放,他看起來興奮至極。
踏雪之上眉眼清絕容貌冷艷的少女嗤笑了一聲,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眸光靈動邪肆張揚。
「是誰給你這麼大的信心?」
「是他嗎?」
拓跋皓坐在馬上,看著包圍圈中,少女手下推出來的那個士兵一時間臉色大變。
「你!」
被推出來的那個饕餮軍在北戎的一家老小被拓跋皓當做威脅策反他的籌碼。
拓跋皓卻不知他這個姦細早就被靈玄查了出來。
而靈玄給了那饕餮軍坦白的時間。
之後又給了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他只有一個選擇。
饕餮軍從來都只有一個選擇。
就是選擇死忠。
就在這個時候拓跋皓身後的北戎騎兵匆匆趕過來稟報。m.
「二王子不好了!我,我們身後有一隊饕餮軍包抄了過來!」
「靈玄!」
拓跋皓只見坐騎上的少女眉眼冰冷,看著自己就如同看著一件死物。
他心中狂妄如熊熊烈火般焚燒著他,拓跋皓怒目圓睜,恨不得將對面遠處的紅衣少女拆骨入腹!
「殺!」
「衝出包圍圈!」
在饕餮軍的包抄下,拓跋皓所率領的北戎騎兵逐漸落於下風,靈玄所率領的這支饕餮軍很快開始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啟稟公主,探子來報,前方五十里有大隊軍馬趕來!疑似敵軍支援!」
「報!啟稟公主!屬下已經核實,前來支援拓跋皓北戎騎兵的是南楚國軍隊,將領是誰還再探!」
包圍圈中被饕餮軍瘋狂圍剿的拓跋皓聽到援軍到了,有了絕地求生的可能使得他臉上神色幾近癲狂。
「靈玄!你可知來救援本王子的人是誰?!」
「長明戰神?我呸!」
「再厲害你也不過只是一個下賤的女人!就只配在男人身下殘喘!」
「將來的天下只會是我們這些男人的天下!」
「到時候你會成為求著我們玩的軍妓!到時候哪怕你把床單給磨破,本王子都不會放過你!」
顏塵面色陰沉,扯動手中韁繩策馬手持長劍朝拓跋皓殺了過去,而就在這時嗖的一聲,一支箭翎直接破空射穿了拓跋皓的脖子!
遠處,紅衣少女在踏雪上,一隻手持弓箭,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拓跋皓的死狀。
然後她扯動手中韁繩,調回馬頭,率領著一部分饕餮軍赴下一場廝殺。
..................
靈山之中,祈淵壓制不住體內的生死蠱陷入了昏迷。
靈山掌門藏色讓溫燼將忘憂解給祈淵服下去。
溫燼有些猶豫不決。
「師弟,他不願意........」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掌門的怒斥打斷。
「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那孽障所下的生死蠱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內力壓制失控走火入魔嗎?!」
溫燼臉上神色恐慌。
「不,不,不......"
"那就將這忘憂解給他服下!"
溫燼臉上神色糾結,但還是將忘憂解交給了南衡。
南衡將榻上陷入昏迷的祈淵扶起,從明台道長手中接過忘憂解,打開那個玉瓶,給祈淵喂下了一顆。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羽涅他明明已經服用了忘憂解.......」
榻上,眾人只見昏迷之中的祈淵眉宇緊擰,額間冷汗涔涔,他一隻手抓在自己心臟的位置,神色痛苦。
即便陷入昏迷,他也在調息極力壓制蠱毒。
但神色看起來卻越來越痛苦。
忘憂解對他沒有用。
「怎會如此!」
「忘憂解沒有用.......」
在場的眾位修士只見掌門蒼老的臉上神色複雜,像是悲慟。
「你就這麼想要記住那個孽障嗎。」
在場有些修士不知道掌門口中的孽障指的是誰。
南衡知道。
南衡看著榻上陷入昏迷被生死蠱折磨的祈淵心下越來越焦灼。
「掌門,那現在怎麼辦.........」
藏色聲音沉重肅穆。
「如今之計,就只能將他送到盡寒洞。」
一旁的玄鏡和溫燼聽到盡寒洞都是一驚!
「盡寒洞.......」
靈山頂峰盡寒洞積雪千年不化,周圍寸草不生,那裡是整個靈山的靈力之源,隱隱涌動的靈氣純澈乾淨但地方卻冰冷苦寒至極。
任何生靈都會嚮往那裡純澈乾淨的靈氣,但冰冷和苦寒彷彿能將時間凍結,死寂無聲,所以,任何生靈也不敢靠近。
而靈山掌門和玄鏡都卻清楚祈淵體質不同於靈山其他修士。
他們也都清楚,即便將祈淵送到那裡也不能徹底解他體內的生死蠱。
只能壓制。
並且去不去盡寒洞他們也逼不得,他們寧願給祈淵加大忘憂解的劑量!
他們不相信加大那忘憂解祈淵還是忘不了那個孽畜!
榻上,眾人只見祈淵緩緩睜開了眼。
他慢慢坐了起來。
南衡看到后慌忙在榻側攙扶。
只見祈淵看向藏色和玄鏡,唇色愈發蒼白,眉目如畫黑白分明極了,眸光如清透的冰凌一般澄澈。
「師尊,弟子願意去盡寒洞。」
「.....羽涅。」
藏色和一旁的玄鏡聽到祈淵這麼說,兩人蒼老的面容上神色不知是失望還是什麼。
下面修士只見掌門抬起了手,聲音沉重,吩咐他們。
「帶他去盡寒洞,體內生死蠱一日壓制不住,就一日不得從盡寒洞出來。」
「掌門!」
「......掌門。」
玄鏡在一旁聽到藏色如此吩咐臉色也微微變了變,不過終是沒說什麼,他想讓祈淵到那盡寒洞受盡苦寒和孤寂也沒什麼不好。
溫燼看著師弟如今的樣子,知道選擇不忘對祈淵來說已經成為了一種執念,但盡寒洞千年來苦寒冰冷來死寂無聲.......漫長的時間裡,風雪或許會慢慢凈化掉山下長明沾染在他身上的那些紅塵。
他或許會慢慢忘了他在長明歷練所經歷的人和事......
祈淵從榻上下來,南衡想要跟著攙扶,見祈淵將他的手推了回去。
年輕的修士身上雪白道袍單薄,長身玉立卻帶有幾分孱弱。
殿內的人看著祈淵一步步走出了無色殿,踏著長長的玉石階走向了盡寒洞。
無色殿內,修士都退了出去。
「掌門師兄,天啟那邊.......」
玄鏡提到天啟,只見藏色臉上神色凝重。
「如今淵兒這種情況,我不放心讓他回天啟,況且這些年天啟皇室和朝局紛亂至此。」
說著藏色沉重肅穆的聲音頓了頓。
「此事暫緩吧。」
玄鏡躬身應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