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瘋子中的瘋子

其實眾人在研究什麼，做了哪些工作，老太人雖然常年在外，卻也是心裡門清，自有報告呈上來。

讓在座的人當著大傢伙面彙報工作，就是在羞辱一下眾人罷了。

「我在通過基因編輯技術，研究增加豆角的抗寒性。」

「結果呢？」

「呃，暫時沒有。」

「一組有用的都沒研究出來？」

「這個是有的，我們敲除了三號染色體中的最前段基因片段，發現那裡和豆角的維生素b含量有關，當我們敲除這個片段以後，重新培養的豆角，維生素b含量大幅下降。」

老太皮笑肉不笑道：「恭喜你們，培育出了營養價值更低的豆角新品種。」

那位發言人，帶著羞澀坐了下來。

一個個詰問，會議室中那些在外風光無限，算個人物的研究人員，一個個成了霜打的茄子。

最後，老太來到了陳申這邊，本來想要陳申發言的，最後還是將眼神落向了張佩珊。

「你們這一組，在研究什麼？」

張佩珊臉白了白，不敢站起來。

這要是說啥也沒研究出來，肯定還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說拿著納稅人的錢，胡亂嚯嚯，浪費國家資源。

陳申站了起來說道：「回教授，我們在研究沙漠之茵。」

「沙漠之茵？那是什麼？」

「是基於駱駝刺的一種新植物，有著駱駝刺能在沙漠中存活的所有優點，通過基因編輯技術，加入其它植物的基因片段，摒除它的所有缺陷，比如繁殖效率，儲水性，創造一個新的植物物種，讓沙漠變為綠洲。」

噗……

有人在喝水，直接噴了出來。

在場眾人，驚駭的看著陳申，他們聽到了什麼？這人想當上帝？創造生命？

陳申當初拿著項目報告尋找幫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全部說，只說是通過基因編輯技術，增強駱駝刺的繁殖、耐炎寒。正常人都覺得只是在原有基礎上摸索，敲除片段，是改良物種，這已經被罵瘋子了，沒想到他更狠，再進一步，要揉捏出新物種。

「沒學會走就要學跑嗎？」

秦教授脫口而出，本來還想再數落一下的，突然想到，這陳申還算不得她的學生，而且還是諾獎得主，再瘋狂，也輪不到她來教訓，都算不上自己人。

語氣緩和了下來，說道：「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罷了，等你碰了滿頭包，就知道自己研究的方向是多麼離譜了。」

陳申聽的心裡不舒服，不滿道：「秦教授，我尊重您，這才過來參加會議，您怎麼能說這個課題離譜呢？要知道，如果真的研究出來，將會給世界帶來多大的改變。」

秦教授搖搖頭說道：「哪怕是一項，比如提高駱駝刺的繁殖效率，我都不會說你，這已經是千難萬難了，需要花費一生研究。但你還想著提高它的耐炎寒，只能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而且，植物也是生命，生命哪怕微小的改動，都有可能發生不可預測的後果。」

「真要給你研究出了繁殖效率高，抗旱、抗熱、抗寒、耐鹽鹼性強的超級植物，那反而是災難！沙漠是變綠洲了，農田也全變成了駱駝刺，還有什麼植物能夠打敗它呢？它比任何植物或生物還更破壞生態環境。」

「不，秦教授，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我的規劃中，沙漠之茵獲取滋養方面，只提高了它的獲取水分特性，您也知道，植物的生長，除了生命的源泉，其實還需要土壤中的養分。」

「在惡劣環境中，沒有別的植物和它爭取養分，它能夠野蠻生長，但是，我會給它設計好，它和別的植物在一起的時候，無法爭取別的植物養分，遇到不管是農田也好，果樹也罷，甚至一株花一株草，它都爭搶不過其它植物的養分，最後枯萎而死，是一種更迭植物！」

秦教授感覺自己在聽天書，理想抱負這麼大的嗎？你就算是研究出繁殖效率增倍的駱駝刺，都能上最頂級的期刊，成為最有價值的一項研究。

這麼多目標，特別是最後一項，可能嗎？

「基因編輯技術改良植物，哪怕是一項改動，都千難萬難，你這麼多項，呵呵，你知道的，那難度不是一加一做加法，每增加一個變化，難度提高百倍千倍，這不是幾代人所能完成，這項研究，脫離了時代，陳申，換個課題吧。」

秦教授語重心長。

陳申搖了搖頭，看陳申如此堅持，秦教授望向張佩杉道：「佩杉，你也要在這個項目上白費時間嗎？」

學姐看了看教授，又看了看陳申道：「教授，我想繼續和陳申研究這個項目，說實話，在這次研究中，我受益良多。」

秦教授搖了搖頭，只當張佩杉在給陳申臉上貼金，這年輕人能教張佩杉什麼？嘴角絨毛都沒掉呢。

「你們就浪費錢好了。」

然後就是一頓總結，說馬上她又要出去了，大本營要給她守護好，出點研究成果，別干吃白飯。

一個個外界也算人物的存在，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秦教授走了，但是，也不知道哪個人嘴巴特別大，將陳申會議上說的話流傳了出去，導致整個生物研究室，不，可以說整個藍大，都知道了。

陳申，要培育一株超級植物，叫沙漠之茵，種種優點，猶如玄幻小說。

「嘿，他步子邁這麼大？也不怕扯著蛋？」

「就是說啊，估計得了諾獎，飄了，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對著鉛筆芯撕膠帶，嘿，這也能有發現，他該不會認為自己是靠實力發現的吧，那是運氣，運氣！」

「就是，如果是實力，早就被國家保護起來了，身後跟著保鏢了。你看現在，孤家寡人一個，上面都認為他是一時運氣，一點沒有自知之明。」

「什麼叫認為，那就是運氣好不好，新超級植物，沙漠變綠洲，笑死。」

這樣的言論，充斥整個藍大，到處都有陳申的風言風語，將他當笑話來看。

是的，陳申的步子太大了，就像人剛發明了飛機，他竟然著手造宇宙飛船了。

當今時代，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是瘋子。

陳申，直接跨了好幾步，瘋子中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