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看到方璟棠那心虛的樣子，姚策心裡已經基本有數了。他朝著身後的捕快們使了個眼色，命令道：「把人帶走！」

姚策話音剛落，李捕頭就已經上前來拿人了。趁亂，傅旌冷哼一聲：「景姑娘，既是如此，那咱們的訂單也就此作罷吧，我可從不和沒有誠信的人做生意。」

說完便先他們一步揚長而去了。

「胡掌柜，此事……」方璟棠雙拳緊握，想追上去儘力挽回一二。可她的胳膊被李捕頭死死地擒住，實在是動彈不了分毫。

沒辦法，方璟棠只得放棄了掙扎，任由李捕頭抓著自己，隨他們一同來到了縣衙。小桃子和慕鴻已經在那兒等候多時了，方璟棠一進去就瞧見了他們倆眉目傳情的樣子，簡直恨不得衝上去給小桃子兩個響亮的耳光。

可礙於目前的形勢，方璟棠實在不敢，只能遠遠地瞪了小桃子一眼，冷哼一聲道：「小桃子，你現在做人已經這般沒有底線了嗎？」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小桃子一臉無辜，「而且底線這種東西，輪得到你來跟我討論？你說我沒有，難道你就有？」.z.br>

「你！」方璟棠氣結，「行，你給我等著！」

「咱倆到底是誰等著，還說不定呢~」小桃子朝方璟棠走了幾步，附在她耳邊小聲提醒，「我的好姐姐，我對你已經很仁慈了，我甚至都沒有想什麼新的招數來對付你。此情此景，你可熟悉，這可與當日你誣陷方家抄襲新瓷樣式的時候如出一轍呢。當初我反正是成功脫險了，今日的你……要是有什麼招數就儘管使出來吧！」

然後小桃子就催著姚縣令趕緊開始審問了，整個審問過程，對於方璟棠來說，簡直跟災難沒什麼兩樣。面對著小桃子的指控，她拿不出任何一樣證據來進行有力的反駁。

明明是一場略帶屈辱的交易，可在小桃子口中卻成了一場懷恨在心的報復－－方璟棠為了挽回聲譽，痛哭流涕的前去方家門口乞求原諒，未能如願后便懷恨在心，連夜偷走了方家的兩千件新瓷。

整個事件有頭有尾、有理有據，方璟棠雖然拒不承認，可因為她沒有證據，也只能任由小桃子顛倒黑白。

方璟棠咽不下這口氣，還覺得被小桃子壓了一頭。畢竟當初面對同樣的困境，小桃子可是當庭就發現了疑點被放回家了。

眼看這個案子已經沒有了變數，姚縣令也只能宣布先將方璟棠押入大牢。方璟棠真是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過，自己竟然這麼快就又回到了這個陰暗潮濕的地牢里。

按理說，方璟棠這回的罪名比上回輕了許多。可她心裡卻清楚，這回想脫罪，只怕比上回難多了。因為，她搞砸了江北的訂單，連最後一絲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而且小桃子如今已經毫髮無損地回來了，還斷了自己與方家重修舊好的最後一絲可能。以池大人的秉性，放棄自己顯然是最好的選擇。甚至，還要幫忙背幾個黑鍋。

事情的發展，一如方璟棠所料。得到消息的池大人勃然大怒，將案几上所有的公文全都掃落到了地上，又踩了好幾腳也不解氣。呵，他就知道，方璟棠那個小丫頭片子只會耍嘴皮子功夫，論真本事，壓根兒不是小桃子的對手。

現在好了，窯場完了，訂單沒了，連人都被算計到大牢里去了，要這種廢物能有什麼用？！

一日夫妻百日恩這種屁話對於池未這種人來說跟笑話根本就沒有什麼兩樣，他從不願意在沒價值的人身上浪費時間。所以這一次，他壓根兒沒打算去救方璟棠。池大人想得很開，方璟棠要是有能耐脫身，那便是她自己的造化，說明她氣數未盡。可要是沒有，就放任她被小桃子那伙人新賬舊賬一起算去吧。

如今貢品選拔已是迫在眉睫，文書都已經從京中下發到各個省份了，要不了多久便會開始啟動。既然景氏難擔大任，那這差事十有八。九就還是會落在方家頭上。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把方璟棠扔給方家出氣，池大人覺得也算是緩和關係了。

就這麼著，方璟棠沒有等來她的池郎，最終只等到了小桃子。

黝黑的地牢里，小桃子一身淺淡的藍色，整個人看上去是那麼的純凈無瑕，似是不染一分塵埃。她居高臨下地望著環膝坐在草垛子上對方璟棠，語氣竟有些複雜：「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嗎？」

方璟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慘淡的笑：「沒能殺了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你從來就不是我的對手，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少來招惹我。」小桃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悲憫，她回想起初見時，方璟棠那美好的樣子，不免有些惋惜。好好的一個小姑娘，最後怎麼就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我不甘心。」方璟棠縮了縮身子，喃喃地說道，「我是被你陷害的。」

「怎麼，覺得很冤枉？」小桃子輕笑，「可是你冤枉，難道死在你手上的那九個人就不冤枉？」

「他們冤不冤枉跟你有什麼關係？！」方璟棠的情緒漸漸激動了起來，「他們賣身給我，他們的命本來就是我的，輪不到你多管閑事！」

「那可真是不巧，我們江湖兒女，就是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最見不得窮苦人受欺負。」小桃子拍了拍手，「對了，我今天來，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哪一個？」

方璟棠撇了撇嘴：「事到如今，我哪裡還有好消息？」

「當然有。」小桃子的神情比方才嚴肅了幾分，「之前你在去往浮玉山的路上被劫持，那伙賊人已經盡數被抓獲了，他們常年冒用十七里寨的名號在外面為非作歹，背後的勢力，便是七皇子。」

「事到如今，你該不會以為，我還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吧？」方璟棠嗤笑，「而且你自己都說了，他們背後是七皇子，想徹底剷除他們談何容易？！」

方璟棠其實就是在嘴硬，那次劫持，是她所有痛苦的開始，她怎麼會輕易忘卻。可不忘卻不釋懷又能如何，她算是看透了，這就是個吃人的世道，想要個公道何其難……

「容不容易，只有儘力試了才知道。我不是你，我不願意處處妥協，便是被碰得頭破血流，我也但求問心無愧。」小桃子一臉正色，眼眸中滿是堅定。

那一刻，方璟棠忽然有些恍惚，她不想承認，小桃子這個人，確實是有些人格魅力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