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絞盡腦汁

「哩個哩個叻哎……」霍老爺子趕著牛車哼著不知名的調調。

哎，霍瑤扶額，趕早到鎮上濟民堂，正好濟民堂的老主子今天坐診，對著霍瑤的右腿看了老一會兒，摸著鬍子道「小丫頭的腿沒事，回去好好養著，一個月就養好了，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多養著，別落下病根。」

又對著霍瑤的額頭瞄了幾眼說「額頭是傷的有點兒重，可能會留疤，不過老夫聽說府城裡新出了一種藥膏，叫什麼雪玉膏，可以祛疤，你們就自己去府城買吧，不過聽說是從京上傳來的，不便宜，要百十兩銀子呢！哎……」

「回去吧，這腿不要使勁，還有你那胳膊近期最好也別提東西了，好好養著，就沒事了。」

「趙大夫，不用抓藥嗎？」霍老爺子忐忑不安的搓著雙手問道。

「家裡有金創葯就不用再抓藥了，丫頭的額頭還有點滲血，回去用幾天金創葯就好，回去給她燉點豬腳湯或大骨湯，再放幾顆紅棗進去。」趙老大夫摸著鬍鬚道。

孫女的腿沒事，額頭的傷也是可以慢慢祛疤的，雖然那什麼雪玉膏的很貴，慢慢攢錢肯定能買到。霍老爺子越盤算，越是心裡高興，不由得哼起調子來。

「老頭子，回村后你把糕點都給送去，順帶把銀錢給還回去，讓大夥明天到家裡吃飯的事也說好。」一路上廖氏把前天晚上幫忙找人的人家都給霍老爺子說了。

「哎，知道了，不會幫忙的人家也就那幾戶。」

霍瑤心裡在想法子怎麼說服兩老她的腿傷不需要休養一百天呢，所以一路上很是安靜。

第二日天氣晴朗，艷陽高照，霍老爺子家進進出出幫忙的人不少，鄰居汪氏、里正媳婦張氏，就連霍家大嫂王大丫也是扭捏的來幫忙了，廖氏表情有瞬間的僵硬，不過還是笑著喊了大嫂，幫忙的人也是感覺今天這妯娌倆關係有點小融洽。

霍瑤被廖氏趕到後院數螞蟻了，坐在後院的木墩上，望著遠處的大山，惦記山裡的寶貝兒們。被惦記的動物們又是一個激靈兒，有危險！四處張望。

就在準備開席的時候，霍大鳳帶著姑娘賈秀蘭回來了，一看家裡村裡人都在，一臉的尷尬，「呵呵，大家都在呢……呵呵呵」為啥呢？今日霍大丫也是臨時決定回娘家的，走的匆忙，啥也沒有帶，空手進家門，幾乎全村人都在，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看，著實有點不好意思。

「今天有事回來，走的匆忙，呵呵，沒想到大夥都在呢……」

坐席的村裡人大部分沒去管她，也就離她近一點的幾個婦人笑了笑。霍大鳳帶著自己姑娘低頭去廚房幫忙了。

席面做的不錯，這個季節不缺蔬菜瓜果，又有霍老爺子昨天在鎮子上買回來的豬肉，那可是實實在在的一盤肉菜，村裡人也是吃的嘴上甜心裡滿意，最後將剩下一些菜給幫忙的幾個婆子媳婦分著帶回家吃了。

等將幫忙的人也送走了，廖氏給霍瑤把大骨頭燉上回了裡屋，霍老爺子坐在炕上皺著眉頭，啪嗒啪嗒的抽著煙，霍大鳳和賈秀蘭坐在炕邊上一個看著老爹，一個低著頭掐著手指。

「這是咋啦？」廖氏進屋就覺得氣氛不對。

「大鳳你說。」霍老爺子開口。

「娘～是這樣的，瑤丫頭走丟那晚，柳家有人回村來著，第二日一大早就回鎮上報信了，昨天您和爹又帶著瑤丫頭瞧病，柳家也就知道瑤丫頭傷了腿，毀了容，有人家說瑤丫頭配不上柳家小子，柳家正四處透露說...說咱們兩家的親事也就小時候老二提的，不作數的。」

「放他娘的螺圈屁！這親事是老二提的？！是他柳大田自己舔著臉上門提的，這親事村裡里正和村裡的老族人都是知曉的，現在他上嘴皮嗑下嘴皮子一下就不作數了，他老柳家真是風大不怕閃了舌頭！」

「奶，這是怎麼了，生這麼大的氣。」霍瑤一瘸一拐的走進屋。

「瑤瑤啊，慢點兒，你過來幹什麼就在你屋裡休息吧。」霍老爺子著急的說著。

「爺，我沒事了，我就聽到關於我和柳家的親事的，就過來聽一聽。」

沒人發現賈秀蘭眼底閃過的幸災樂禍和嘴角透出的譏諷，可霍瑤是誰，一個冷眼看過去，賈秀蘭只覺渾身僵硬，那是什麼眼神！嚇得她低下頭，又覺得自己看錯了，抬頭看向霍瑤這個表妹，這時霍瑤已經轉過身坐到霍老爺子身邊去了，賈秀蘭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也就沒在注意霍瑤。

「瑤瑤啊，這事兒是關於你的，你也聽到了，這柳家不是好去處，你看要不咱就把這親給退了？」

「爺，這親事退不退的，不是該他們柳家上咱們家門來退的嗎？怎麼大姑回來和咱說了柳家的傳言，咱就要主動去找他們退親了，顯得好像是咱們做了什麼事對不起他們似的。」

「他家想退咱就等著他們上門來，也好讓村裡人看看他家的誠意，靠別人傳話算什麼事，想退親的是他們，有想法的也是他們，爺，奶，別著急，咱就看誰能沉得住氣。你家孫女才十三歲，拖他們倆年，我等得起，有人可等不起。」

霍大鳳眼一眯，這死丫頭是不是知道什麼了！不可能。「瑤丫頭瞧你說的，大姑是覺得你姑娘家的怕那些人胡說八道穿進村裡，壞了家裡名聲嘛，你年齡小，不懂那些人心裡的彎彎繞。」

「再說家裡你小叔叔今年也15了，也要說親的年齡了，還在鎮子上讀書，要考功名的，柳家這門親事鬧的太僵，也不好，不如好好散了，這樣村裡和鎮上也會傳為美談，覺得咱家講理、容人、大氣不是嘛。」

霍大姑眼睛滴溜溜轉，看著就有問題，真是絞盡腦汁騙她爺騙她奶騙她十三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