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錯的是這個世界

紫薇星域——天元大陸。jj.br>

東荒某不知名王朝——青萍城。

城中心，一白衣青年全身被鮮血浸透。

四條粗壯鐵鏈穿透其前胸後背和左右肩膀，將他牢牢拴於一處高台上。

他整個人就這麼被鐵鏈撐起，懸於地面之上。

亂髮擋住已經爆裂的左眼，只有一隻右眼散發著世間最怨毒的眼神。

兩條大腿粉碎性骨折，彷彿被萬鈞巨石壓平一般。

「罪人趙無眠，墮入魔道，勾結魔族，屠殺東荒億萬萬生靈，犯下滔天罪行！」

「你可知罪？」

青萍城上空，千萬強者雲集，其中多是東荒聖地和荒古世家之人。

剩下的則是中流宗門和東荒僅剩的底層修行家族或者凡人。

「我全族一千八百口人，就剩下我一個，你怎麼下得去手！」

「……」

哭訴大喊之人全部是底層修行者，因為這次恐怖屠殺死的就是底層修行者和凡人。

「魔頭？知罪？…我有什麼罪？？？」

鐵鏈中心的血人微微動了下腦袋，咆哮大吼。

他叫趙無眠，本是這青萍城中的豪紳趙家長子。

雖然修行天賦差，但自幼衣食無憂。

家中父親威嚴，母親慈祥，有兄弟姐妹，也有青梅竹馬。

可一切美好就在半月前煙消雲散。

十五天前。

趙無眠在山中撿到一枚戒指，回家后拿給老爹查看，結果是一枚傳說中的儲物戒指。

趙父以神識打開，發現其中全是各種修行資源，甚至取出一件散發五彩仙光的不知名重寶。

然而，就是因為這枚價值連城的儲物戒指，趙府當夜血流成河，所有人慘死。

那天晚上，六個山上之人降臨趙家，他們是被那道道仙光吸引來的……

一行共有六人，為首者叫葉塵，自塵葉神子。

「哦？山下還有這等絕色？」

葉塵憑空把儲物戒指攝取到手中，任何掃視趙家所有人，似乎在找著什麼。

他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趙無眠，然後把視線放在趙家長女身上。

他這次下山主要目的不是為了重寶而來，而是為千年一次的血祭尋找背負罪名之人。

碰巧發現趙家有仙光直衝霄漢，就帶著五個家僕趕了過來。

他一眼就選好了背負罪惡之人，這個趙無眠很合適。

這些趙家之人他可得利用好，以此激發出趙無眠的仇恨。

再讓其服下造化魔丹，真正成為一個墮入魔道的人。

葉塵獰笑著一把拽住趙家長女的頭髮拖入東廂房之中。

裡面很快傳來撕心裂肺慘叫聲。

趙父趙母再懼怕山上之人也看不得女兒遭到如此羞辱。

赤手空拳沖將進去，片刻后變成無數屍塊倒飛出來。

「沒想到山下女子也別有一番滋味，就是身體弱了些，經不住折磨。」

半晌后，廂房中沒了動靜，葉塵緩步走出，嘴角輕笑。

而此時，幾個家僕也將趙家之人殘忍殺絕。

廊下，院中，到處遍布屍體，老弱婦孺皆有。

東廂房，一個十八九歲女子衣衫破爛，趴伏在檀木香床上，上半身到處是血淋淋抓痕，下半身被鮮血染透。

西廂房，三五孩童被訂在牆上，頭蓋骨皆已不見，雙眼空洞，只有一條血絲，順著血絲往下，兩顆眼球吊在胸前。

其他廂房也如出一轍，宛若人間地獄，修羅血場。

趙無眠恍然從無邊恐懼中驚醒過來，入眼已經是地獄般的場景。

看到一地屍塊和姐姐的慘狀，他陷入無盡的痛苦中。

他仰天咆哮，殺意灌滿雙眼，使其通紅一片。

「你這個畜生，你會遭受天譴的！！！」

趙無眠被痛苦淹沒，心中只有無邊的恨意。

「哈哈哈哈哈，天譴？我，就是天！」

葉塵聞言猖狂大笑，一腳彷彿萬鈞重，移到趙無眠身上，重重踩下。

後者大腿瞬間粉碎，骨頭和血肉融合粘連在一起。

「聖…聖地會將你們伏誅！」

趙無眠痛吼，無知的他牢牢記住叫聖地的存在可以懲罰這些十惡不赦之人。

這是小時候爺爺講給他聽的，說是山上之人大多性情涼薄，不把山下之人當人看。

不過有一個存在會約束著山上之人的行為，那就是聖地。

「聖地或許站在我在一邊呢，愚蠢的螻蟻！」

葉塵冷笑，又是一腳，趙無眠另外一條大腿成為肉泥。

其實這種古老的契約很久很久之前確實存在，也確實管用。

能約束諸多山上之人。

但那個時代是有大帝坐鎮，壓得無數聖地世家喘不過氣來。

就連生命禁區的古老存在都安分守己，哪還會有今天的血祭。

如今時代不同了。

這種古老的契約早就消失在歲月中。

「你想看看外界發生什麼了么？」

葉塵忽然止住動作，一步跨入高天後把趙無眠也帶了上來。

這個螻蟻還不夠憤怒，不夠絕望，不到服用造化魔丹的條件。

他準備讓這個螻蟻稍微了解一下今日的血祭，讓其徹底被仇恨所淹沒。

「為什麼…」

趙無眠抬起眼皮，下一刻，眼睛瞪直神魂顫慄，他彷彿看見真正的修羅煉獄。

青萍城中，幾道黑影宛如魔神，舉手投足間釋放出毀天滅地的法術神通。

偌大一座城池，頃刻間哭喊連天，骨肉飛濺，血水積起如同溪流。

不消多久，整座城變成一座死城，無數屍體堆滿城中，說是屍山血海也不為過。

這麼多人死亡，飄蕩的血氣都濃郁到一個程度，充滿趙無眠的鼻腔。

然而，都這樣了，這群魔鬼還不罷休。

只見那幾道黑影竄上天空，手中持莫名器物。

下一刻，整座城中的屍體中有各種液態或魂態的物質被鯨吞入那器物當中。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波及青萍城的人！你們簡直喪心病狂，魔鬼！！！」

趙無眠無法想象，難以理解，殺他全家可以說是滅口，你外面這些人呢，他們有什麼罪？

這簡直是一群冷漠至極的劊子手，豪無人性，跟傳說中的大魔有什麼區別。

「別急著發怒啊，可不單單是這裡，還有其他城，其他國，整個東荒，整座大陸，都在上演這一幕…」

「世間每隔千年便會舉行一場血祭，祭的就是你們這些螻蟻！」

葉塵的話語一字一句傳入趙無眠耳中，宛如魔鬼在囈語。

「啊！！！」

「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畜生！！！」

趙無眠心神徹底崩潰，他大吼著，咆哮著。

世間最污穢的言語也無法形容這群畜生的行徑。

「我是畜生？不，你才是，你墮入魔道，你勾結魔族，你屠了一座城，你才是尊魔頭啊…」

「聖地很快就會來，不過是來審批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葉塵彎下腰，眼神戲謔而張狂，輕輕拍打著趙無眠左臉。

然後把造化魔丹強行送入趙無眠口中，以強大的法力把藥效化開，幫助趙無眠消化。

此丹能強行提升趙無眠的境界，讓他看起來有實力屠殺億萬人。

「我…」

趙無眠突然流出血淚，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

他一家慘死，城中百萬人亦被屠殺，還有外面更廣闊的世界，不知有多少億底層修士一起慘死！

最後還要把這個滔天罪名安在他頭上…

「呃～啊啊啊啊！」

突然，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痛在心臟出生起，緊接著蔓延到四肢百骸。

這種疼痛迅速擴大，趙無眠幾乎被折磨的失聲，面孔扭曲變形，渾身劇烈抽搐。

太疼了，從肉身到靈魂，都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彷彿有人在一錘一錘搗磨他每一寸血肉，一把一把撕扯他的靈魂。

趙無眠聲嘶力竭，被無邊怨恨和痛苦吞沒。

一聲又一聲野獸般的嘶吼響徹夜空。

他不知如何喊出心中怨恨，不知什麼存在才能為他一家伸張，為無數弱者撐腰。

他們這些「螻蟻」錯了嗎？

沒有！

錯的是這個世界！！！

何其不公。

弱者就該死，弱者就該成為豬狗，弱者…就該被修行者隨意玩弄宰殺！

他恨啊！恨不得…恨不得…

趙無眠渾身上下萬千毛孔都被怨恨填滿。

可是，恨不得什麼呢，他想破腦袋都沒有任何思緒，如何！如何！如何才能制裁所謂山上世家、聖地！

十五天後，也就是今天，慘絕人寰的屠殺結束，而他成為罪魁禍首。

無數人來到青萍城上空，要審判他這尊「絕世大魔」。

「如果墮入魔道能幫我報得血海深仇，那我付出任何代價也願意啊！！！！！」

城中心，趙無眠耳邊的咒罵沒有停歇過一刻。

他不在意，甚至為這些人感到可憐，幕後主持血祭的黑手就站在他們身後。

但他們雙眼被蒙蔽，一千年後，又會重蹈覆轍。

半個月過去，他的怨恨沒有減弱半分，甚至更加強烈。

「這個世界是錯的！」

趙無眠咬牙切齒，發泄著最後的怨恨和不甘。

他即將被處以極刑，神魂當作原料點燃魂燈。

【檢測到宿主怨恨達到滿值，原始真魔系統開始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