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再遇林汐月
沒等到戚無風帶回來消息，十萬里沙漠中央，那條深不見底的大裂縫湧出了遮天蔽日的五色霞光。
霞光層層凝聚，即使是貫穿大陸的以東，也能看的個清晰明了。
漸漸的威壓凝成了一把劍形，一把彷彿能將蒼穹與天地劈開的巨大寬劍！
劍光威壓赫赫。
無數生靈為之膽寒。
此刻眾多的合體修士亦然。
「藏淵！」
有人喃喃念道。
「那是仙器嗎。」
自命實力的人蠢蠢欲動。
各大宗門內的合體老祖，望著插天巨劍，眼中都有對仙器的渴望。
「走，去看看。」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一聲道。
登時，不約而同，不少修為高絕的修士一步往塔蘭沙漠中心而去。
身處在天南地北的劍修，曾經建立起的強者之心，一瞬間似乎受到了衝擊。
有人劍道之心瞬間破碎。
他們看著那一把能滅世的巨劍，不曾低下的頭顱，此刻深深捶下。
也有一些劍修被摧殘過後信念重組，從此除了生死，再沒有什麼能將他她擊倒。
玄幽海上，被帝皇印牢牢鎮壓在下的魔聖浮起一絲魔元。
他凝望著某個方向，喃喃道:「藏淵劍，沒想到昔日敵手竟真在世，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還有誰？
真水，墨君，你們可別讓本聖失望啊！」
見狀，虛幻帝印上亦是不甘示弱地現出九條九色金龍，一陣噼啪爆響過後海面上風平浪靜。
只有時而浮動的晦暗氣息，與不成形狀的魔物證明確實有生靈在此大放過厥詞。
……
與之不同的不知名空間內。
楚湛昀不思疲倦的一路挑戰，終於在她消耗了三百年時光，修為也真正提升到合體時走到了盡頭。
此刻她看著那宛如倒扣的流光下，一躺一跪坐的兩道身影，陷入了沉默。
「書書，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
小書靈無辜搖頭:「沒有的事，娘親你沒看到嗎，神識距離這彩光數丈就會被反彈，所以我當然不知道。」
「好吧。」
楚湛昀姑且信他。
流光罩子下的兩人，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為時隔三百多年，熟悉，這兩人不是他人。
正是妙瀾真君與林汐月。
妙瀾真君躺在地上幾無生氣，還有血色的面龐證明他還活著。
而林汐月，此刻雙目緊閉，一把漆黑色的劍貫穿她身體，而那劍上散發著濃烈的駭人氣息，詭異且強大，彷彿再過不久便能將她整個人吞噬。
小書靈驚呼道:「那是藏淵劍！可是，怎麼會……」
楚湛昀露出一絲瞭然，「又是熟人么。」
小書靈點頭，「我曾經提到過墨君帝尊，當年與主人大戰魔聖的還有一人，那便是——天夜劍尊。」
「當日她將肉身與聖道融合一擊將魔聖擊傷，拼著最後一絲餘力，聖人劍意將此塊大陸徹底與仙界分開修復了界模，而她也身隕！」
小書靈短短几句話，楚湛昀卻感受到了一個大修士在面對天下蒼生時的無私。
他們或許曾殺人無數，踏著屍山血海才成今日大道，但面對強敵亦可以不顧生死挺身而出。
此刻那些常掛在嘴邊的仁義道德心懷天下，顯得是如此蒼白。
又聽小書靈一聲嘆息:「本命劍劍染魔息，這是墮魔了，怎麼會這樣！」
楚湛昀回神，「墮魔？」她詫異的看著小書靈，「那要怎麼辦，林汐月自己能解決嗎。」
她看著她修為不過金丹，整個人都快要被黑色氣息吞沒。
小書靈搖頭，「恐怕困難，你也看到了，魔劍噬主。
雖然說本命寶物肉身隕落，其主人對它的掌控一再降低，但是修為一旦達到仙人，這樣的情況一般就不存在。
所以除非魂消魄散，本命寶毀，不然再經歷多少輪迴，永遠都是有主之物。」
「自然這其中也有變數，有一些自命強大有了變心，又有一番奇遇者也會想方設法將原來主人抹殺。
成為靈族。
但是，仙器墮魔的實屬罕見，藏淵劍墮魔之刻起便於主人再無關聯。」
「那她豈不是很危險？」
「對，除非她的仙魂能將魔靈徹底抹殺，滌清污濁，再造劍靈……
不對，主人你看。」
楚湛昀順著聲音望過去，此時穿過她身體的長劍劍尖上蹦發出五色靈光，欲要將劍上污濁逼退，只可惜銀輝哪能跟皓月爭光！
「是劍靈，一劍雙靈？」楚湛昀吃驚道。
「不。」小書靈否認，「不是劍靈，不對，是劍靈。
我明白了，
我說聖人的本命寶怎會墮魔，
原來墮魔的不是劍靈，而是她的心魔！」
擁有心魔不奇怪，奇怪的是天夜劍尊居然把心魔練入了劍中！
不過此時不是感嘆這些的時候，小書靈對楚湛昀道:「娘親，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這裡應該是藏淵劍本體的自成領域。
我之前想的能輕鬆離開恐怕不然，是心魔主人你倒可以幫上忙。」
楚湛昀點頭，「我明白了。」
她一步往前，成功穿進了五色屏障，奇異地裡頭沒有無處不在的劍意，似乎時間也極其緩慢。
小書靈解釋，「自成領域時間快漫由自主掌控，很明顯外邊時間不對，這裡才是正常時間。」
他這麼一說，楚湛昀高興起來，她還擔心自己出來這麼一趟，一晃三百年過去，雖不至於滄海變桑田，但物是人非也是難免。
她的闖入林汐月有所感知，但此刻竭力鎮壓魔靈，不敢分心對敵。
熟悉的氣息，她睜開眼眸滿是詫異，唇角無聲吐出兩個字「真水」？
楚湛昀坦然的點了點頭。
「我來助你一把。」
接著楚湛昀徒手掐訣，唯她獨有的聖潔之意，形成一個個凈字訣，匯入劍尖。
綻開一點靈光的劍上污濁慢慢退散，圍繞林汐月周身的混雜氣息彷彿遇到了勁敵，劇烈反彈起來。
林汐月那緊握劍的雙手一點點鮮血蹦開，她的嘴角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吸了我這麼多血，真以為白吸。」
她話音一落，魔氣掩蓋下的凝實長劍忽然血色斑駁，暗紅的線條此刻宛如活了過來，一圈一圈糾纏成了細密堅實的鎖鏈，從貫穿她身體的中間開始一點點將長劍裹住。
同時魔氣也是一攏。
劍柄之上砰的一下冒出一個漆黑色鬼頭，那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形象，她一聲聲尖笑。
「嘻嘻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忘了嗎，你當年是為何將我煉入劍中？
嘻嘻，你是真沒出息呢，永遠都在重蹈覆轍，不像我，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我們會變成最強大的存在。」
林汐月眼眸一冷，「滾！」
「好的呢。」
黑影果然一下子炸開，只下一刻以肉眼不可及之勢鑽入了她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