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臨近日落，程鴻和憨柱兩個人開始收蝦籠。

這種蝦籠和以往的竹制的蝦籠有些不同，通體由六根碳素的棍子組成，加上一個底蓋和一個v型口組成，小一點的皮皮蝦可以通過碳素棍之間的縫隙逃出去，大的則留在了裡面。

「程鴻哥，又是一個滿蝦膏的皮皮蝦。」

憨柱打開底蓋，倒出好幾隻皮皮蝦，其中一隻皮皮蝦背上的可以清晰地看到橘黃色的蝦黃，感覺都要溢出來了。

「這種蝦爬子現在可不多見了。」

程鴻把這隻皮皮蝦單獨放置到了一個竹簍當中，能進這個竹簍的，都是擁有異常飽滿蝦膏的雌性皮皮蝦。

也是今天的晚飯。

把剛剛撈上來的蝦籠重新裝了一些魚餌，憨柱便又把蝦籠丟了下去。

下個蝦籠給了程鴻一個驚喜，一條兩斤左右的貓鯊卡在了蝦籠裡面，進退不得。

憨柱美滋滋地把這傢伙扒拉出來，丟到了魚艙里，像這麼大的狗鯊在魚市裡至少可以賣個百來塊了。

兩個人幹得很起勁，幹完之後氣喘吁吁，畢竟是個體力活，要不停的彎腰起身，腰子不過好的早癱了。

四十個蝦籠看著不多，但是它們之間相距挺遠的，程鴻他們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把所有的蝦籠都檢查了個遍。

「這些是你的。」

程鴻拿起一筐皮皮蝦，裡面大部分都是些普通的皮皮蝦，算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太差。

好的魚獲憨柱是不會收的，為了專門挑選這一筐皮皮蝦程鴻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俺就是來幫你打下手的，這魚獲俺不要。」

「行了，這也不是給你的，回去處理下給海叔吃，他自己養了那麼多雞鴨鵝又捨不得吃，出不了海還得了病，不補充點營養咋辦，而且這些蝦爬子也不好賣，給海叔吃也不算浪費。」

程鴻這話倒不假，憨柱思索片刻，覺得程鴻的話有道理，便點頭道：「那俺就收下了。」

「晚上咱們一起吃飯，把那隻母雞燉了給你爸補補，不是我說你，你爸不讓你買東西你就不買了，至少買點啥的。」

之前憨柱給海叔買了點保健品，被海叔追著打，說他自己還沒老，不需要這些騙人的玩意，之後憨柱再也沒買過那玩意了。

「俺其實買了點花膠，不過後來懂行和我說是假的。」

憨柱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笑道。

程鴻看著憨柱，其實現在大部分花膠的價格都不高，但是有些稀少的花膠依舊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普通人甚至都不清楚長啥樣。

能讓憨柱留心的，應該不是什麼普通的花膠，看樣子是被騙了不少。

「你就沒有報警？」

「報警了，但是人也找不著了，而且是現金交易，警察也沒辦法。」

程鴻有些無語，這騙局也就憨柱能上當了。

「算了，回去吃飯吧！」

程鴻也懶得多講，對於憨柱這樣的人來說，能分辨出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就行了，多說無益。

至於被騙的錢，就權當買個教訓吧！

「程鴻哥，這件事情別和我爸說啊！」

憨柱還惦記著不能讓老爸知道這件事。

「知道了，走吧！」

程鴻白了他一眼，難怪楊家村那些小孩子背地裡都叫他傻大個了。

剛到家門口，隔壁大嬸就賤兮兮地湊過來：「憨柱，聽說你哥殺人了，警車都來了三輛，剛把你哥押走！」

「不好，俺爸！」

聽到這個消息，憨柱立馬急了，上午醫生剛說海叔得靜養，下午就出了這檔子事，這不得把他氣出心臟病來。

憨柱連魚獲都顧不上了，丟下手中的魚簍就往家裡跑。

程鴻無奈，只能跟著走一趟，魚獲隨手就丟在了路邊，比起憨柱，程鴻倒不是那麼慌張，畢竟村裡老娘們的話信不得，丟了羊都能說成死了娘。

等到了小賣部，除了海叔，村長、威叔、狗叔等一大批人都在，大家湊在從南扯到北，變著法子安慰海叔。

至於海叔，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落寞，不過至少身體沒出什麼大問題。

「爸！」

憨柱看著海叔沒什麼問題，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柱子，鴻子。」

海叔看著程鴻和憨柱過來，掙扎著起身準備從裡屋拿兩把凳子出來。

「不用了，海叔！」

程鴻攔住了海叔：「我站會就走了。」

「鴻子，能不能幫我問問握玉犯了啥事。」

握玉就是海叔的親兒子，全名楊握玉，名字是好名字，就是人白瞎了。

海叔抓著程鴻的手，眼睛里都沒有精氣神。

不止是海叔，周圍的村民都是用希翼的目光看向程鴻。

「我打個電話問問。」

程鴻點點頭，他哥是警察局副局長，不過年紀上比程鴻大了將近二十歲。

片刻后，程鴻掛掉了電話，回頭聳聳肩說道：「交通肇事逃逸，拘留，還要交2000塊錢罰款，此外還要賠償車主的損失。」

海叔聽到這個結果后鬆了一口氣，連忙拿了瓶飲料給程鴻，嘴皮子抖動了兩下，又閉上了。

程鴻自然是看到了海叔的這個小動作，他知道海叔是想為兒子求情，但是這種事情不能開口，不然以後就會有無數次類似的事件，幫得多了，別人就會把這當做理所當然的事情，要是哪天你不幫了，說不定人家還會心生怨氣，所以就算海叔開口了，程鴻也不會答應。

「這小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過段時間我親自去警察局領人，非得好好教訓下這小子！」

村長皺了皺眉頭，人是在楊家村門口抓的，丟的是楊家村的面子，他作為村長，必須得有所表率。

「唉，都聽村長的安排。」

海叔也知道這件事情的確是自己不周當，平日里楊握玉小偷小摸大家都懶得說啥，但是肇事逃逸已經觸犯到楊家村的底線了，不可能再放任他在外隨意遊盪了。

「你也是，早就和你說過不要那麼寵溺那小子，偏不信，非得出事才好過。」

村長轉頭又教訓起了海叔。

「我的錯，我當初就該射在牆上。」

「行了，等他回來了，先丟到養殖場那邊幫忙幹活，好好改造改造！」

楊家村祖上都是一個祖宗，而村長是這一輩的老大哥，他這麼做也並無不妥。

海叔點點頭，沉默了。

「柱子，去我家殺只雞，我今天和程小哥喝一杯。」

村長見事情解決了，便笑呵呵地走到程鴻身邊，拉著程鴻的手，親切地說道：「程小哥可是咱們村子的福星啊，有本事又有人脈，現在大家可是全盼著你帶著我們致富呢！」..

被一個大男人拉著手，程鴻渾身不自在，但是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程鴻只能賠笑道：「都是大家的功勞，我只不過做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改進而已。」

「唉，程小哥這麼說我們可就不樂意了，就比如你去年在紫菜上面蓋黑布的那個操作，簡直就是那個～那個叫什麼來著？」

威叔說著說著手就忍不住開始飛舞，結果說到一半卡住了，尷尬地站在原地，訕訕地把手放了下來。

「那叫神來之筆，沒有文化就別在這裡賣弄。」

二叔白了一眼威叔。

「就你有文化，看把你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大學畢業呢！」

威叔毫不掩飾話語中的鄙夷之色。

程鴻笑呵呵地在旁邊看著，楊家村的人就這點好，鬧騰但不傷和氣。

「呵，至少比某人的小學學歷高！」

「你…」

「行了，你們兩個在這裡咋咋呼呼的幹什麼，家裡有什麼好東西弄點過來，一起和程小哥喝點。」

村長發話了，兩人不敢不從，笑嘻嘻地應了。

村長還在拉著程鴻的手，程鴻稍微用力扯了扯，不過老漁民的手格外有勁，根本扯不動。

「程小哥，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提升一下咱們村子養殖場的產量啊！」

村長熱切地詢問道。

楊家村現在的經濟收入基本上都是依靠養殖場的產出，自從去年程鴻過來之後，楊家村的養殖魚獲產量上漲了5%～20%。

「村長，我和你說過了，想要魚獲產量上漲，肯定要採用更加科學有效的管理方式，就目前楊家村的文化水平，很難繼續提高產量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多學習相關知識，我指揮，你們去實操。」

程鴻有些頭疼地摸了摸腦袋，村民們純樸歸純樸，但是文化水平也是真的低，想要他們學習，無疑和趕母豬上樹一樣。

「這不實在是看不懂嘛？」

村長尷尬地鬆開程鴻的手，他們要是捧著本書看的下去也就不會再待在這個小村子里了。

「那我再想想辦法吧！」

程鴻忽然想到了系統，說不定以系統的手段，還真有解決辦法。

「好嘞好嘞，那就謝謝程小哥了。」

村長樂樂呵呵地答應了，他知道眼前這個小哥是有真本事的人，不然也就不會有去年那次大豐收了。

村長所說的大豐收是指去年溫度異常，全省包括周圍兩個省份紫菜欠收，唯獨楊家村在程鴻的帶領下保住了紫菜養殖場，並且因為供不應求的原因，當時紫菜價格翻了好幾倍，楊家村村民狠狠地賺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