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太宰和中原不約而同地抬頭，跟山本對視。

「……好高！」中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你多高啊？」

太宰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挖苦中原的機會，語氣刻薄中帶著幾分憐憫：「人總是會嚮往自己沒有的東西呢，就像森林小矮人中也看到別人個子高就會很羨慕對吧？」

中原捏緊拳頭：「混蛋太宰你說什麼？！」

「說實話而已，中也怎麼就生氣了？」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廣津對自家兩個年輕的幹部動不動就吵架已經習以為常，但是現在有客人在，他還是覺得有些羞恥。他十分慚愧地對山本說道：「真是抱歉，山本先生，讓您見笑了。」

「沒事，」山本不在意地笑笑，「我家也有個年紀小的守護者，比他們倆還吵呢。身高的話——」山本這麼一說，中原立刻看向了他，「一米九吧，成年之後就沒怎麼在意過身高這件事了。」

中原好奇地繼續問道：「怎麼長得啊？」

山本摸著下巴思索著：「嗯——打棒球，喝牛奶，多吃飯吧，哈哈哈，我也不清楚。」

兩個人交談的十分友好。山本是個直率爽朗的性格，跟他交談起來會讓人覺得很舒服，所以中原對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一旁的廣津很適時地開口提醒道：「太宰先生，中也先生，首領還在等兩位。」

太宰攤手：「還不是中也在這跟彭格列的雨守聊開了，我們才不能走的嗎？」

「抱歉抱歉，耽誤你們了。」山本朝他們揮揮手，「我也該走了，拜拜。」

山本和廣津離開后，中原和太宰隱約還能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山本先生很擅長交際呢。」

「有嗎？多謝廣津先生誇獎。」

中原走了兩步發現太宰沒跟上來，一轉頭就看到太宰正背對著自己，盯著廣津和山本兩個人，直到看不見他們，才轉身朝自己走過來。

「你看什麼呢？」中原納悶地問道。

「沒什麼，」太宰聳了聳肩，「就是在想，明明是Mafia卻這麼清爽，讓人感覺真不爽。」

中原活學活用，立刻用剛才太宰嘲諷自己的話反擊回去：「你就是嫉妒吧？因為自己是一灘黑泥所以才羨慕人家。」

「用我說過的話來反擊我，難怪你長不高啊中也。」

「這跟我的身高有什麼關係！」

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所以山本和廣津沒有聽到太宰和中原吵鬧的聲音。

不過在快走出去的時候，山本還是提到了他們兩個：「說起來，剛才碰到的那兩位，就是森首領說過的你們港口Mafia年輕的幹部了吧？被稱為雙黑的那兩個，廣津先生對他們用了敬語。」

「嗯，是的，」廣津點頭，「那兩位性格不太合得來，但卻又是非常契合的搭檔。」

在跟森鷗外交談的時候，山本知道了他們兩個的名字，但剛才廣津沒介紹，所以他對不上號。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山本武如是想到。

走到港口Mafia基地的門口，山本停下腳步對廣津說道：「就送到這裡吧，多謝廣津先生。」

「您太客氣了，」廣津笑笑，「山本先生接下來還有事要忙吧？」

「對，」山本點頭，「我有一個私人的行程，先告辭了。」

跟廣津道別後，山本離開了港口Mafia基地。

上車后，他先將自己的刀放到後排的座位上，又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裡摸出一張對摺的小紙條。

紙條上寫了一個號碼，山本拿出終端，撥通了這個號碼。

過了足足半分鐘，電話才被接起來，終端那頭傳來一個聽起來有些緊張的女孩子聲音。

「喂，您好……」

「是林檎嗎？」

***

林檎接到山本電話的時候，人已經快到電影院了。

作為一個社恐人，林檎有電話恐懼症，終端鈴聲一響，她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尤其是來電顯示還是陌生號碼，她就更不敢接了，做了足足半分鐘的心理建設，才顫著手指接通了電話。

終端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很自然地叫了她的名字。林檎聽著感覺有點熟悉，好像以前在哪裡聽到過，但一時間想不起來，便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是哪位？」

「聽不出我是誰嗎？」對方笑了起來，「也是，好久沒見了呢。」

林檎頓時警覺起來。

「是我是我騙局」嗎？

林檎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果斷地說道：「我沒有錢！」

聽到這句話的山本也懵了一下。

她在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