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在脫口而出地問出這個問題后，林檎自己一下子愣住了。

她竟然問出來了！

對面的太宰顯然也沒想到，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發出了一個單音節的疑問詞：「咦？」

「啊，那個，就是，」林檎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升溫，說話都語無倫次了，「因、因為治君也沒有說過喜歡我，所以就想知道……」

林檎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後面的時候太宰都快聽不清了。

「這樣，」太宰輕笑了一聲，語氣玩味地問道，「那小林檎喜歡我嗎？」

「喜歡！」林檎回答得毫不猶豫，「我喜歡治君！」

「有多喜歡呢？」

「非常喜歡！」

說完之後，林檎的耳邊就聽到了太宰的笑聲，聽起來有些歡快。林檎摸不準太宰的意思，等他笑完之後才謹慎地問道：「你笑什麼？」

「在笑你啊，」太宰理所當然地說道，「明明很容易害羞來著，現在卻在說喜歡我。嗯——小林檎的告白~」

太宰尾音上揚，帶著明顯的愉悅，林檎卻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因為我覺得，就算會害羞，自己的心意還是要好好地傳達給對方。我很認真的！」

「我知道啦，小林檎比我想象的還要勇敢呢~那就再說一次吧。」

「說什麼？」

「說喜歡我啊~」

「不、不要了吧！」

「誒？現在害羞了嗎？」

太宰不說還好，說完之後，林檎就開始覺得臉頰比剛才還要燙，連腦袋都暈暈乎乎的。

「但是，」太宰話鋒一轉，聲音中沒了剛才的笑意和調侃，聽起來有些意味不明，「小林檎是真的喜歡我嗎？明明只是輸了遊戲不得已才跟我說要交往的吧。」

「誒？那個，一開始是這樣的，但我們還是交往了不是嗎？交往之後我就喜歡上治君了。」林檎努力解釋道，「所以現在是喜歡的！」

「為什麼喜歡我呢？」太宰迷惑。

連他自己都不喜歡自己，也找不出自己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地方。

這個問題，五月剛剛也問過誒。

「我覺得，喜歡一個人應該沒有特別的理由才對。非要說一個的話——」林檎不自覺地笑起來，「我覺得治君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哦。」

氣氛安靜了幾秒后，太宰用一貫的弔兒郎當的態度說道：「所以你只是喜歡我的臉啊。」

「誒？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太宰打了個哈欠，「這種問題也沒什麼意義，我要睡了。」

林檎不禁有些失落：「這麼早嗎？」

難得太宰主動聯繫她一次的。

「你忘記我跟你說過什麼了嗎？」太宰振振有詞，「在你跟別的男人約會看電影的時候，我可是在工作哦。」他故意加重了音強調，也加重了林檎的愧疚感。

「那你快去休息吧，」林檎語氣乖巧，還放輕了聲音，像是怕吵到太宰，「辛苦啦。」

「睡了，晚安。」

「晚安。」

林檎才剛說完，另一邊的太宰已經掛斷了電話。

聽著終端里傳來的忙音，林檎心裡湧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惆悵。

男朋友沒說喜不喜歡她呢。

但她趴在床上悶悶不樂了一會兒，翻了個神盯著天花板看了幾秒，又在心裡安慰自己，雖然太宰沒跟她說喜歡，但是她跟太宰說了呀。

能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傳達給對方，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在床上躺了幾分鐘，林檎翻身坐起來，開始收拾媽媽給她帶來的東西。

她把衣服收進衣櫃里，把吃的東西也裝進儲物櫃，收拾完之後才坐到地板上，拆開了那個毛絨玩具的包裝盒。

裡面是一隻白色的小羊，毛絨絨的，很可愛也很柔軟，不是很大，也就二十公分高。林檎拿在手裡捏著玩了玩，把它放在了床頭柜上。

下次回家的時候要跟媽媽說，不要再把她當小孩子給她買玩具了。

但是小羊好可愛哦！

***

天氣越來越冷了。

上完課之後，林檎從學校出來，收到了桃井發給她的消息。

【五月：林檎，晚上要不要一起吃火鍋呀？】

【林檎：要要要！五月你下課了嗎？】

【五月：還沒，我還有一節課。等我下課我們一起去買點食材吧~】

【林檎：我已經下課了(*≧▽≦)我去買就好了，你想吃什麼？】

原本打算回公寓的林檎調轉反向，朝車站走去。

桃井發來了自己想吃的食材清單，林檎也在路上考慮了一下自己想吃的東西，所以買的很快。

今天超市大減價，林檎去付賬的時候發現不管哪個收銀台都排了很長的隊。

在排隊的時候，林檎看到排在她前面的男生懷裡抱著一堆零食，甚至多到放不下。

真的不會掉下來嗎？

為什麼不推購物車或者拿個購物籃呢？

啊啊啊那包美味棒真的要掉出來了！

社恐人林檎欲言又止，一雙紫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包美味棒。

好想給他戳進去哦。

就在林檎糾結著要不要提醒他一下的時候，排在前面的男生突然轉頭，跟林檎對視了幾秒后，他開口說道：「不會掉出來的。」

「誒？」林檎猛地睜大了眼睛，「是、是嗎？」

江戶川亂步神色得意：「我經常這樣，從來沒有掉出來過哦。」

「好厲害……」林檎情不自禁地感嘆了一句，隨即又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亂步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你很擔心地看著我的美味棒嘛。這個很好吃，等一下付完帳我可以吃給你看。」

「不、不用了，謝謝。」林檎十分感動，並且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亂步沒再說什麼，抱著零食轉回去繼續排隊。

排了大概十五分鐘后，終於輪到亂步結賬了。

收銀員動作熟練地掃碼，亂步卻在摸完了全身的口袋之後，轉身看著林檎說道：「我換了衣服，錢包忘記帶了。」

……這種事情為什麼要跟我說啊！

「啊這……」林檎不知道該作何回答，只能露出一個乾巴巴的、帶有安撫性的笑容。

亂步也沒說話，用一種無辜的表情對著林檎。

時間有些久，隊伍一直沒有前進，後面的顧客已經開始不滿。

這時，收銀員也問林檎：「兩位是一起的嗎？」

「不不不不是的！」林檎急忙搖頭，但情況實在有些棘手，當前的形勢帶來的壓迫和尷尬讓林檎已經無暇顧及其他，硬著頭皮對收銀員說道，「算了，我來幫他結賬吧。」

亂步笑眯眯地看著林檎：「謝了~」

林檎有些頭禿，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給亂步結好賬之後，林檎又結了自己的。

她拎著東西走出超市，卻發現亂步就在外面，一邊吃美味棒一邊等她。見她出來，他還遞過來一根：「請你吃。」

……這本來就是我買的吧！

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林檎卻搖搖頭：「不用了。」

「那算了。」亂步也沒客套，把美味棒放回去之後，又對林檎說道，「你送我回去吧，正好我把錢還給你。我不是什麼無賴，不會不還錢的。」

林檎呆住了。

什麼叫送他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