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消失的漢州軍隊

王可率領大部分軍隊在營寨的後方再修建一座軍營，與舊營寨形成拱衛，一同抵擋對岸漢州軍隊的進攻。

吳勉龍的軍隊與王可的軍營對峙一天一夜，不時派出軍隊渡過河流，不等靠近岸邊就返回岸邊，進攻彷彿兒戲。王可營寨內的將領們按捺不住，請求出兵襲擊吳勉龍的軍營，打出一個下馬威。

王可猶豫未決，上一次夜襲不成遭到慘敗的經歷仍在眼前，說不定吳勉龍幾次三番的挑釁是一個誘敵之計，他的軍隊早已在暗中準備了埋伏。眼下軍營內的請戰之聲不絕於耳，強行否決不利於穩定，王可命令沙場老將周天樞率領本部步兵兩千發起進攻，自己率領后軍策應。

吳勉龍的軍隊再一次乘船挑釁時，周天樞率領步兵兩千乘船反擊。吳勉龍的軍隊沒有接戰的想法，一看到周天樞的軍隊迎面而來就立刻返回，倉皇上岸后棄置船隻，跑向本部的營寨。周天樞趁勢上岸，率領本部的兩千步兵緊隨其後，緊緊地咬住吳勉龍的軍隊，向敵軍的營寨發起進攻。

對岸的王可愈發覺得不對勁，先前夜襲吳勉龍的營寨時，吳勉龍的軍隊素養並非如此，看見周天樞的進攻一帆風順覺得有詐，率領后軍渡河前去接應。

周天樞的軍隊不費吹灰之力攻破吳勉龍的營寨，率領先鋒部分殺向營寨的中軍大帳，想要生擒吳勉龍，這才發現吳勉龍的營寨時一座空城，敵軍的大部分兵力不翼而飛。王可率領后軍接應，也發現這是一座空營寨，急忙找到先頭部隊。

「挑釁的敵軍呢，看清楚他們退入營寨後去了哪裡？」王可氣喘吁吁，心中不妙的感覺愈發強烈。

「沒有。大門口的帳篷又多又密，他們一躲，就不知道躲到哪裡了。」周天樞喘著氣，也有點不妙的感覺。

「地圖。」王可大喝一聲，命人找來了一張地圖。

王可的大軍和吳勉龍的軍隊隔著河流對陣，主要是此地是進軍的常規方向，是王可不得不考慮到的方向。上游的渡口湍急兇險，而且渡口的不遠處還有鏡州的一支軍隊，強行渡河是一個糊塗的選擇。下游也有一個渡口，水流平緩，是鏡州的防守之重，王可來到此地駐軍前還向下游的城池增派兵馬。

「大人是懷疑吳勉龍聲東擊西，已經越過我們進攻鏡州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上下兩個方向現在都沒有傳來軍報，說明吳勉龍不是從這兩個方向進攻。可若是不從這兩個方向，吳勉龍又會從哪裡發動進攻？而且，他軍隊的船隻都停靠在岸邊，又是依靠什麼方法渡河？」

徹底佔領營寨的鏡州士兵發現到特殊的東西，向上級彙報，引起王可的注意。吳勉龍的營寨後方堆積大量的木屑，地面還有拖動物體的痕迹。

「吳勉龍肯定是率領軍隊渡過了河流，雖然說沒有了船隻，但就地取材也足以製造出一批渡河的用具。眼下要考慮到哪一個方向是吳勉龍的進攻方向？」

吳勉龍的營寨是空的，自然不需要打掃戰場。王可率領軍隊撤出營寨，渡河返回本部，留下少量駐守營寨，派出探馬查看其他方向的動向，率領本部兵馬向後撤退，等到消息后再做打算。

王可的大軍在河流岸邊失去了敵人的行動，不得不後退避免被包圍的危險。另外兩路大軍憑藉著堅城固守，沒有讓柳州和兗州的軍隊討到半分的便宜。柳州和兗州的軍隊進攻不利，選擇在城郊駐紮，徹底圍困城池，打算困死城中的軍隊。

坐鎮在鏡州中心的上官傑心中不安，當初聽聞皇帝身死，一時間利益上頭，在王可的勸說下登基稱帝，本以為足夠號令天下，享受榮華富貴，卻等來周邊三州軍隊的進攻。當初力勸上官傑登上帝位的王可領兵外出，內部的官員人心惶惶，生怕王可一旦失敗遭到池魚之災。

上官傑在此地沒有太多的根基，心中慌張想要找個人聊天都沒有。城池內的大小官員閉門不出，幸好維持治安的府衙沒有閉門不出，沒有讓城池徹底陷入慌亂。

一封接著一封的奏報傳回城池，上官傑看到兩路的進攻都被擋下，心中安分許多，當看見王可抵擋的漢州軍隊不翼而飛時覺得心中不妙。

可是一支沒有後勤給養的孤軍深入敵軍的內部又能有什麼樣的作為？

周邊重鎮平安的軍報也傳遞到王可的案頭，他愈發覺得其中透露出某種詭異。沒有後勤供給的孤軍深入敵方腹地就是閉目等死，想出聲東擊西戰術的吳勉龍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王可近幾日匯總各方的消息，猜測消失的漢州軍隊究竟藏在何處。

漢州方面的密探傳回消息，領兵外出的吳勉龍根本沒有返回，說明吳勉龍就隱藏在鏡州，躲藏在一個王可無法察覺到的地方。

鏡州的戰況也傳向了天下的四面八方，每一個關心天下大勢的勢力都在關心這場戰爭的走向。隱藏在渝州城卓家的劉珏蕭也拿到鏡州戰場的第一時間戰報，分析這場戰爭的走向。柳州和兗州的戰爭走向在劉珏蕭的眼中並不奇怪，柳州的將軍種斯遜和兗州的將軍袁蓮日是沙場征戰多年的老將，每走一步都是穩紮穩打，攻城不利就圍城是後續的操作。倒是漢州吳勉龍的軍隊在前線不翼而飛吸引了劉珏蕭的注意。

在渝州城開起商鋪生意的駝背老人沒過幾天就往卓家的劉珏蕭傳遞消息，還送進來十幅地圖，分別是九州的地圖和一幅巨大的帝國地圖。

地板上鋪開一張巨大的漢州地圖，劉珏蕭製作出不同顏色的棋子，擺放在漢州地圖，模擬出漢州此時的防守態勢。

「吳勉龍統兵數十年，勝多敗少，通曉兵法，果決膽大，用兵的方法不拘一格。」劉珏蕭捏著棋子，思考吳勉龍在鏡州的進攻路線，「當他的軍隊在鏡州隱藏行蹤后，說明他的進攻目標是一個絕對不能暴露的地方，一旦被其他人發現他的行蹤就前功盡棄。此時的鏡州有哪一個地方是吳勉龍一旦發起進攻就萬萬不能有閃失？」

「就算是隱藏了行蹤，有什麼地方是必須要隱藏到現在還不能暴露呢？」劉珏蕭掃視漢州地圖上的重點城池，「平成倉，漢州的重要糧食儲備，一旦被擊破就足以阻斷漢州的軍糧調遣。可是吳勉龍的一萬三千的兵力要想迅速地攻克平成倉純屬痴人說夢，這裡不會是他的進攻重點。」

「還會有哪裡呢？」劉珏蕭看著漢州地圖上的一個個城池，要不是分量不夠，要不就是城池堅固，不會是吳勉龍發動致命一擊的地方，最終落在了一個出乎意料卻又在其中之中的地方，「綿水城。漢州的首要城池，上官傑的居住城池，整個漢州的政治軍事經濟的命脈。一旦綿水城被吳勉龍的大軍攻破，城內的上官傑被殺，整個漢州就將會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各地被王可壓制的勢力藉此機會抬頭自立，漢州將會陷入一片混亂，吳勉龍的軍隊足以平安地撤退。」

「問題是綿水城要比漢州的所有城池都要堅固，攻克的難度比平成倉只高不低。他吳勉龍費盡心思想要進攻綿水城，到底有什麼樣的把握？」

此時的吳勉龍軍隊正在趕往綿水城的官道，整支軍隊換上了漢州的旗幟鎧甲，穿行在密林深山，避開漢州內城池的視線，突襲漢州最為重要的城池綿水城。王可率領軍隊夜襲吳勉龍軍寨的夜晚，吳勉龍看到王可的軍隊被追殺的情況下還足以退回對岸，立刻發覺到河流的不對勁，率領本部親兵沿著河流查看。查看的結果果如吳勉龍的推測，這條河流的流速在白天黑夜有所差別，夜晚的流速並不湍急。

第二天的吳勉龍兵分兩路，一路兵馬乘著小船實行誘敵之計，一路兵馬砍伐樹木製作渡河工具。事情如吳勉龍預料，對岸的王可不知虛實沒有追擊，第二天夜晚就率領大部分兵馬渡河，留下小部分兵馬虛張聲勢。

掩蓋行蹤半個月的漢州軍隊沒有疲憊的跡象，率軍實施突襲計劃的吳勉龍神采奕奕，麾下的將士精神充沛。

將軍吳勉龍勒住韁繩，眺望遠處的巨大城池，綿水城的富庶景象盡收眼底，「傳令下去，原地休整，今夜準備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