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為官1方

第9章 為官1方

平安縣的柳長生以一場夜間埋伏的戰鬥肅清了周圍的山賊勢力,對於投降的山賊沒有採取寬大處理,而是全部處死,沒有留下一名山賊。水患爆發的餘波即將波及到平安縣,山賊是眼下明確的不穩定原因,若是和流民中的不安分勢力互相勾結,孱弱的平安縣沒有精力應對第二波衝擊。

平安縣的官吏和百姓們只想過一個平穩安靜的生活,外界的風風雨雨與我無關,即便採用外界風言風語的雷霆手段。

山賊偷襲平安縣的十幾天後,第一波流民到達了平安縣,他們是衣衫襤褸的老弱婦孺,還有一些勉強的力氣,在城門口呼喊甲士,情願賣身以獲取活下去的機會。平安縣周邊多山,連接周圍的山路崎嶇不平,逃到此地的流民大多是一路南下的路上無力與身強力壯的人爭奪良好資源的弱者,抱著活一天算是一天的想法,闖到了平安縣。

柳長生擔憂流民們會有不安分的傢伙,會破壞自己安撫災民們的計劃,幸好他們瞧不上此地的貧瘠。柳長生順利地接收第一批的難民,將他們安置在附近的空房子內,每日里發放米粥,緩和流民和當地百姓們的矛盾。

當地百姓們反而沒有抵觸,看到流離失所的流民們,或許是大發同情心,或許是悲苦的理解相差無幾,與流民們融洽地生活在一處。當地的百姓們沒有排擠和見外的心思,反而一心一意地幫助流民們重新開始新生活。

聚攏在平安縣周圍的流民愈發多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被當成了大事鬧得不可開交。災民和當地百姓的主流想法是息事寧人,天災人禍不是某一個人的過錯,沒有必要斤斤計較,生活總是還要過下去。

那一大片的荒地給你們吧,反正我們也沒有餘力開墾,種出來啥都是你們的。

陷入糾纏的雙方反而步步不讓,一方認為自己流離失所,遭受天下最大的磨難,是天下的所有人都虧欠了自己,所以天下的所有人必須要給自己補償,自己的白吃白喝白拿算得了什麼,沒有直接要了你們的房屋都是好心。另外一方認為自己好心好意地招待你們,土地是我們幫你們挖得,糧食也是我們給你們的,現在還要白拿那麼多的東西,還有沒有點禮義廉恥了。

事情越鬧越大,終究是傳到了代理縣令柳長生的耳中。柳長生以為流民和當地百姓會有多大的矛盾,聽完了原本的事情后哭笑不得,帶著府衙內的一班官吏親自去了趟村莊。

糾纏不清的雙方一看到官府的官吏們,沒有吵架時的抖擻威風,說話是不清不楚,也講不出一個道理。

「我來問你,一日三餐,一連十幾天都上門吃喝,這個人是你吧?」

流民想著抵賴,一看到縣令威嚴的官服,立刻沒了心思,「他們欠我們的,之前都給吃的喝的,現在卻不給了,這不是壞人,是啥,擺明了是想餓死我們。」

「我再來問你,之前數十天無償地提供吃喝,近幾日想要斷絕,甚至還要將他們拒之門外,這也是你們吧?」

當地百姓的怒火終於忍不住了,「誰家能被白吃白喝數十天啊!我們是好心好意,看見他們這麼慘,覺得不能讓他們倒霉,才會給他們吃喝。誰承想他們卻是一群白眼狼,光記得不給吃喝,完全是想不起來十幾天的吃喝。每天一到飯點就往我們家跑,白吃白喝就走人,當我們是施捨嘛!」

柳長生聽完后,下令將雙方全部抓起來,回到府衙后,下令將他們關押在大牢,

隨後就去處理其他的事情了。

「大人,下官覺得這件事情是擺明流民有錯。您為什麼要把雙方都關押入大牢?」

「你覺得是處理這一件事情重要,還是眼下流民和百姓的關係重要,若是這兩件事情一定要比較呢?」

「下官覺得流民和百姓的關係重要。」小吏想了片刻,「這幾天的矛盾層不出窮,府衙內的官差和同僚忙得腳不沾地。如今借著此事殺一儆百,不是正好明正風氣嗎!」

「無論是流民,還是百姓,他們都是人。是人就不能心思單純,是人就不可能想法一樣。今日我若是在村莊就地處理此事,勢必會給流民和百姓一個處理事情的準則。這個準則將會成為束縛在府衙、流民和百姓頭上的繩索,誰也無法喘出一口氣。原本可以藉助時間化解的矛盾將不得不立刻解決,尚且算是緩和的局面將會立刻變得激烈,到了那個時候,府衙內的人手增多一倍都處理不了。」

小吏覺得縣令的處理方法有幾分道理,想了幾遍后,覺得這個方法很是熟悉,這不就是和稀泥嗎!

有了官府大牢內的典型榜樣,流民和百姓的關係明顯好轉,許多的矛盾消弭於無形。數百人的流民徹底紮根在平安縣的附近,暫且先把日子過下去。

過了幾天後,來自相國府的公文傳達到平安縣。傳遞公文的使者從城門口入城,見到此地風平浪靜,不禁懷疑自己到達了一個錯誤的地方。此地一點也不像會受到流民波及的地方。信使進入府衙,找到府衙內辦公內的代理縣令柳長生,正式下發相國府的公文。

柳長生收下公文,派出下屬設宴款待信使。平安縣是信使的最後一個目標,看見此地風平浪靜,想著多晚一日回去也沒有問題,答應了縣令的邀請。

信使喝過幾杯后,開始吹噓自己在路上的見聞,流民們的慘不忍睹,官吏們的陽奉陰違,說到最後覺得平安縣的風水不錯,此地沒有流民的襲擾。

陪同信使的下屬敏銳地察覺到一個機會,「信使所言不差,我們平安縣的風水果然不錯,不然也不能順利地消滅山賊,還能招撫數百口的流民,這都要歸功於我們的縣令啊!」

「我就說吧,肯定是你們地方的風水好!」信使喝得有點多,沉默了片刻才聽出其中的關鍵,「你等會,你剛才說,你們消滅了山賊,還招撫數百口的流民,這兩件事可當真,別是為了臉面吹捧出來的花架子!」

「信使見多識廣,一路北上想必見到了外面的風風雨雨,-也可以察覺到我們此地的不同吧。風水之說,也需要人力來操控。信使大可以放心。在下絕不是信口雌黃。」

信使酒醒了幾分,說話不再如先前狂妄恣意,結束了酒宴就返回客舍休息。

酒醒的第二日清晨,信使來到府衙向縣令柳長生辭行,臨走前詢問剿滅山賊和招撫流民的事情,看到縣令柳長生確認此事並非虛言,提出想要看一看縣令壯舉的想法。

縣令柳長生親自陪同,帶著府衙內的一眾大小官吏,去了城外埋葬山賊的墓地,也看一看流民們搭建的村莊。信使直到此時才心服口服,表示一定要將此地的事情告知相國王可,不可令縣令的功績平白地被埋沒。

相國王可的公文下發數日後,周圍郡縣的推進工作進展緩慢,似乎是證明長史胡滿百的計劃不切實際。相國王可和長史胡滿百了解手下們的心思,各自為政、以鄰為壑的想法瞞不過胡滿百的眼睛。眼下是安置災民的工作最為重要,沒有餘力與他們糾纏。

鏡州上方的漢州在聽聞本州的災情后,派出收隊返回的吳勉龍率領本部的兩千騎兵配合當地的官吏處理災情。這一條突然決堤的水流經過漢州和鏡州,波及到漢州的地方較少,僅僅需要當地的長官就足以處理。

出戰無功而返的吳勉龍遭到了同僚們的一致排擠,州牧希望吳勉龍領兵處理災情,算是戴罪立功。

吳勉龍也明白州牧的想法,也知道此時待在中央是招人攻擊,領了州牧的命令后,帶領著兩千騎兵前往漢州的交界,相助此地的郡守處理受災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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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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