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絕唱是妙音

世間絕唱是妙音

蘇葉:我想你一定很忙,所以你只看前三個字就好。

在極北苦寒之地,堅冰之下數百上千丈,有玉生寒,名為寒玉,靜心火自清之效,是修鍊內功的最佳輔助工具,卻也極為罕見,就算是雪山天池內門弟子,也只有對宗門做出貢獻,才能受賞,往往也只是鴿子蛋這般大小。

而這世間唯雪山天池獨此一家的寒玉,竟在小小武昌也有一塊,恰在城主府中,至於出處,說是巫行雲當年嫁妝倒是貼切。

「雖體內真氣已被控制,還是勞煩巫姐姐借寒玉一用,一方面這寒玉能加快修鍊速度,事半功倍,另一方面,這極寒之物,倒是對他體內的至陽的真氣有益無害。」白妙音輕撫章玄額頭,確定只是昏睡而無大礙后說道。

「自然。」巫行雲做事做人極符北方人性情,爽快答應,快意恩仇,「治病向來都是刻不容緩,恰我也要回城,到底是有些不放心,至於城外……我知你不素來喜拋頭露面,又恐獨佔功勞不合適,但這次,你出面比我合適,別忘了,你也是冒險者。」

巫行雲輕揉白妙音額頭細聲說道,幾天相處,她早將這位善良的姑娘,當作妹妹,白妙音聞言也不再說什麼,自古,冒險公會與城主府就是武昌的父母官,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城內找城主府,城外冒險公會,千年如此,男人如此,女人已如此。

將章玄扶上馬,堅信城內最安全的陵光,恬不知恥的表示同路,搭個便車,對此,巫行雲也未阻止,白妙音看著遠去三人,輕撫伴自己一路白馬鬃毛。

則兩馬非凡馬,是自己師叔,世人眼中詩詞歌賦、奇門遁甲無所不會、無所不通的桃花仙,學了三日相馬,一壺酒從一馬販換來的。

說是馬,卻有駮的血脈,音如鼓,食虎豹,可御兵,有日行千里,騰雲駕霧之能,高貴的神獸血脈,再加上師叔寶貝般用黃精靈酒供著,心高氣傲到極點,實力不濟的普通人碰都不能碰,何況是淪為其他獸禽的坐騎。

可偏偏是這般難伺候的主,看到陵光時卻顯得老實巴交,見陵光小短腿上馬困難,彎腰單膝跪地,謙卑諂媚的模樣,要是師叔見了,一定大罵自己這些年的酒算是喂狗了,不過……倒是越來越像真的了,對吧,白妙音輕輕拍了拍白馬,白馬微鳴,似乎回應。

白妙音微微一笑,罷了,先做正事吧,起身上馬,騰雲踏空,白衣白馬入武昌……

李千塵輕輕合上手中懷錶,身後華麗精美的鐘錶也隨之消失,同一刻,白妙音出永恆森林,與元聖兩時之約結束,三件息息相關又毫不相干的事,分秒不差,時間的偉力,此刻,皆牢牢握在一人手中。

「難怪從雲那禿驢願意將佛門流傳千年的秘法使命,託付給你個外人,換作是我,若是妖族出了你這般人物,不管是敵是友,都會傾囊相授,就算最後落得個千刀萬剮、道死魂消,也算死得其所了吧。」元聖眯著眼,意味深長的說道。

李千塵收好懷錶、起身離開的動作頓了頓,沉默許久后,輕聲說道:「小心你身邊的人。」

再然後,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施展縮地成寸,李千塵的身影頃刻間消失,偌大的妖王洞府,現在只剩一人,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

元聖卸下全身氣力,靠在王座上,閉目養神,只有一個人的時候,他才能稍微放下點重擔,卻也不敢收起震懾群妖的妖氣,仔細揣摩李千塵的話。

身邊的人嗎?只是一面,

你便能看透的東西,自己還沒老糊塗到現在一無所知,有些人在想要什麼,想怎麼做,心知肚明,只是…妖族已經禁不起折騰,更禁不起內部可笑的自相殘殺。

如果是其他人對自己的警告,千年都過去了,元聖有何為懼,但李千塵的話他不得不多想一點,掌握時間的人,有看透過去未來的智慧,看的比任何人都遠,甚至能比天更早知道一切,改變一切,這樣的人,天道不喜,天理難容,結局往往極慘,當年從雲就是如此,天不容他,世間哪有他的容身之處。

「李家的人,還是這般讓人頭疼。」元聖皺眉,揉了揉太陽穴,嘆氣,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還沒到山窮水盡、圖窮匕見的地步,到底是我欠你、欠整個妖族的,拿命還也沒什麼,就是怕……元聖苦笑,不能死得其所了。

妖王元聖,對一切都是窮凶極惡,暇眥必報,唯獨對自己的同胞,對妖族,寬容到極點,當然,這也為後續妖族浩劫埋下巨大隱患,不知彌留之際,他有沒有後悔沒聽李千塵忠告,殺伐果斷些……

白妙音白衣白馬,站在白雲間,抬頭看是青天,低頭望是地獄,人間地獄,到底死了多少人,又是多少人死在發了瘋的自己人手中,很多,多到白妙音只看一眼,眼裡便充盈的淚光,花精靈不知何時坐在她肩頭,精靈是世間一等一的害羞膽小,見不得血,一直用小手捂著小臉,更見不得淚,手輕拍白妙音的臉,嗚嗚聲以示安慰。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離開藥王谷,師傅送我『治之無名,使之無形,至功之成』十二字來勉勵我何為醫,我終歸還是辜負了她,到現在,也只在第一層,卻也因如此,不少人還以為我醫術高明。」說著白妙音強忍將淚水吞回眼眶,笑在她臉頓時舒展開來,輕輕用手指戳花精靈如棉花般柔軟的臉,說道:「不過沒關係,就算我醫術淺薄,無法救所有人,但能救人,救更多人,我啊,就已經很開心了,你呢?也一樣吧?」

花精靈同樣在笑,小雞啄米般點頭,白妙音笑得更勝,就像春風盪過清泉,眉宇間只剩溫柔。

一顆其貌不揚的藥丸捏在手中,精靈的語言如歌聲般響起,二人共同吟唱,花精靈揮舞翅膀,飄飄然而過之出,是一朵朵白蓮,一片片烏雲,白妙音輕輕抬手,將「希望」托的很高,落的很低,她能將異花靈草濃縮成一滴精華,同樣也能將一粒藥丸灑向整片大地,聽,起風了,看,下雨了,平息戰爭怒火的大雨,在呼嘯風中…悄然落下。

劉志深,一個名字都是用起名軟體一秒起好的小龍套,卻是冒險公會真正的老人,二十一年,三朝元老,見證冒險公會三代更替,目睹武昌一次次化險為夷,而這次也是他經歷過最為兇險的一次,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本以為皆大歡喜,昔日同僚卻像發了瘋般,無徵兆的沖向自己,雙目紅的可怕,眼裡看不到半點理智,若不是靠多年練就的警覺,他一出手,或許自己就倒下了。堪堪躲過致命一擊,卻還是受了不小的傷,新傷加舊傷,自己已然沒有一戰之力,只能靠在迂迴且戰且退,情況很糟。

更糟的是,沒有後援,面對敵人的不是他,而是整個冒險公會,無人倖免,每人都面對一個或更多的對手,卻不是所有人都與他一般幸運,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死神手中名為死亡的鐮刀,就像蕩蕩秋風下收割麥穗,無情掠奪一批又一批生命。

這次,劉志深真的有些累了,不知砍了多少刀,又被砍了多少刀,不過…自己還活著,那就已經算夠本了,況且,或許會死,但我們同樣會贏,已經贏了的贏。

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戰場上,黑色的泥潭無聲無息的將一個個人拉下,怪盜小姐嗎?劉志深笑了,如釋重負,他是為數不多知道林月身份的人,林夕林月,白晝與黑夜,開始與結束,到底是兄妹,自是不會做拋棄同伴的事,她在這,也就說明那個怪物敗了,甚至死了,是章玄,是他們贏了。

至於怎麼贏,不重要,二十多年,他在這片土地,見證太多奇迹,所以…這是敵人最後的掙扎嗎?黔驢技窮罷了,戰到最後一刻吧,劉志深握劍的手愈發用力,眼神堅定的……倒下。

怎麼會?一陣嘲笑聲很是刺耳,就像猴子般尖銳,也的確是只猴子,三眼魔猴,世間最狡猾的魔獸,不擅戰鬥,卻擅偷襲。

劉志深重重倒地,感受著冰冷的地面,熱淌的血,自己到底是老了,一有點成績就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竟忘了,戰爭,往往不是殊死搏鬥時最危險,很多人都死在一個「大局已定」上,奄奄一息的老虎,尖牙利爪依舊能傷人,也能…殺人,三眼魔猴不斷啃食他的身體,劉志深的眼裡寫滿不甘。

一滴水劃過臉頰,悔恨的淚水?濺一臉的血水?都不是,它來著更高的地方,從天空而去,下雨了,而且,很舒服,劉志深看著手腕上落下的雨水,竟化為潔白無瑕的白蓮,嬌滴滴的,含苞待放。

他能看到,皚皚白骨、觸目驚心的傷痕正在緩緩癒合,就像清風拂過,暖洋洋的,哪有半點血與疼,唯有盛開的蓮花,映日荷花別樣紅,紅的似火,生命之火,重新燃起,生生不息。

夏天真的到了,屍骸累累的大地,如城主府邸般,如九年前般,開滿園蓮花,香遠益清,劉志深熱淚盈眶,不懂,他這個老兵現在的心情,那些當了幾年冒險者、乳臭未乾的小鬼是不會懂的,有些人成為冒險者,拼盡命去守護,為世人帶去希望,而有的人,本身就是希望,武昌每個人眼中的……最後的希望。

涓涓細雨從天穹落下,真乃救世之良藥,瘋狂的人們,放下武器,褪去猩紅的眼眸,呆站在原地,抬頭望天,悠悠歌聲在雲間而來,真乃世間第一妙音,如枕邊母親唱的安眠曲,嗜血的魔獸,收起獠牙利爪,沉沉睡去,整片戰場,隨著歌聲雨聲,只剩和平安詳。

雨停風輕,撥雲見日,一襲白衣白馬,白妙音緩緩落下,步步生蓮,她在笑,給平平無奇的臉上添幾分風流,她的笑總是能感染所有人,大家都在笑,眼眶紅紅的,這次,真的都結束了,榮耀、勝利再次屬於他們,屬於…武昌。

武昌有美人,三分化為月光的林月,面若冰霜、清揚婉兮的穆清寒,人間有四季,一季一絕色的巫行雲,她們美的動人,美到傾國,卻不能傾城,至少在武昌,一顧傾人城的只有白妙音一人。

她的美,不是粉紅骷髏,只看皮囊,她的美是無私的,直擊心靈的美,九年前,瘟疫肆虐這片土地,十室九空,多少人沒有熬過寒冬酷暑,是她,獨自一人,在簡陋的棚屋,將這來自世間最古老兇險的病毒注入自己體內,用生命在打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為此,她失去了很多,包括她最珍重的藥王谷傳人身份。

可當看到一個個自己親手從病魔手中救下的病人,看到他們重獲新生,與家人相擁而泣,她笑了,笑得很美,真的很美,美到武昌所有人眼中都記住這個微笑,這份代表希望、賦予新生的美,美到當時還未失去光明的蘇葉,只看一眼,就無可救藥的愛上這位傻姑娘,九年前如此,九年後,依舊如此。

白妙音足尖輕點落地,人很多,她還是能第一眼找到蘇葉的位置,這位會長大人,臉龐精緻到讓她這女子都有些嫉妒,此刻卻灰頭土臉,視若生命的綠綺七弦盡斷,些許狼狽,不過萬幸,並無大礙。

「還是這麼美,妙妙,你這樣我很有壓力的。」蘇葉笑道相迎,手輕輕掐著白妙音的臉,嘆了口氣氣說道:「好像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還是說老妖婆又難為你了?」

「不許你這麼說我師傅。」白妙音小手熟練往蘇葉腰間一伸,悄悄掐上一記,笨嘴笨舌的她,說可能這輩子也說不過蘇葉,但她有特權,能動手。

蘇葉疼的齜牙咧嘴,疼的雙手合十,連連求饒才放手,白妙音這才作罷,同樣仔細端詳眼前男人,片刻后,得出結論,嫣然一笑,「你也瘦了不少,看來最近有好好工作嘛。」

「哈哈,那當然,不是我吹,你走後,我可以說每天三點睡四點起,辦公室里泡枸杞,冒險公會也在我的帶領,那是鑼鼓喧天,鞭炮……」蘇葉不禁誇,正欲嘚瑟一番,感受到來自伊緒鄙視的目光,與白妙音似笑非笑,你接著吹,看我會不會信一個字的眼神,尷尬的撓撓頭,說道:「好吧,偶爾也會放鬆放鬆,一個星期也就六天沒在工作,比起以前的七天,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蘇葉驕傲的抬起頭,可很快耷拉著腦袋,臉上寫滿疲倦,輕輕將白妙音摟在懷裡,就像當年一樣,感受彼此的溫度,眼裡也只有彼此,「這幾天,我真的很努力,卻還是擔心自己做的不夠好,讓大家失望,事實也的確如此,不過還好,有大家,有你,謝謝你,總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來的我身邊,還有,妙妙,我真的真的好想你,每時每刻都在想。」

「油嘴滑舌。」白妙音的臉緋紅一片,小聲嘀咕道,時至今日,她總能想起師傅當初的叮囑,花言巧語的男人最不可信,師傅從未錯過,但這次,她錯了,大錯特錯。

「我也想你。」白妙音臉更是羞紅,她終究學不來蘇葉的厚臉皮,聲音很輕,萬幸是貼著耳朵說的,離得這麼近應該能聽清,可惜,睡著的蘇葉,什麼也沒聽見。

蘇葉太累了,他就像一根弦,時刻緊繃著,直到此刻才鬆開,或許,只有在彼此懷裡,他們的靈魂和身體才會逐漸安穩,才能平靜的睡去,蘇葉的嘴角帶著寵溺的笑容,他似乎做了個好夢。

「真是,這麼多人看著呢。」白妙音跺著腳,臉像燒開的水,燙到冒泡,想一把推開,卻有些不舍,感受心愛之人的呼吸心跳,淡淡體香、溫暖有力的擁抱,讓人忍不住貪戀,就算是白妙音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真有點饞他身子,一見鍾情,秀色可餐,男女皆如此。

伊緒扶扶眼鏡,冰冷的眼神勸退多少吃瓜群眾,臉上卻抑不住一副姨母笑,磕到了磕到了,不枉自己待在蘇葉身旁忍辱負重這麼多年,蘇白CP,yyds。

蘇葉睡去,只是累了,他會醒來,繼續帶著冒險公會走剩下的路,而有人睡去,閉上雙眼,或許再也不會睜開。

不是所有人都能經歷劫後餘生,更多人,將生命與血灑在生他養他熱愛一輩子的土地。

再次,一如既往的打掃戰場,沒有第一次的喜悅,對失去戰鬥力的魔獸,背叛武昌的冒險者,所有人選擇放下手中的武器,原諒他們,哪怕只是暫時的,或許是因為他們已經厭倦戰爭殺戮,又或者是他們和自己一樣,失去太多,又不想再失去更多朋友…或敵人。

智遠和尚與安道最不對付,一個是歷經苦難也要普渡眾生的苦行僧,一個是吃喝嫖賭可謂五毒俱全的假和尚,在智遠眼中,安道的存在,什麼酒肉穿腸,佛在心中的強詞奪理,就是對佛的侮辱,可當安道真的圓寂的時候,他才明白,安道離佛,比他更近些。

智遠和尚沉默許久,長跪合掌,嘴裡為安道持誦往生咒,希望消除此生罪孽,入西方極樂世界,見我佛如來,「南無阿彌多婆……」

穆明霄哭的像個孩子,在穆清寒眼中,他也的確是個孩子,一個需要保護而無法保護別人的孩子,「對不起,姐,我不該惹你生氣,真的,你起來罵罵我好不好,或者隨便說點什麼,我求求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許願這東西,心誠則靈,而且不要太靈,

「烤鴨,兩個腿…以後都是我的。」虛弱的聲音傳到穆明霄耳中,對世界的不舍,對吃的執念,讓本該涼透的穆清寒微微睜眼。

「都是你的,整隻都是你的。」穆明霄鼻涕眼淚糊一臉,聲音顫抖的說道。

穆清寒眼裡的光更勝,手微微舉起,手勢疑似拿筷子,不爭氣的眼淚嘴角流下,哪有什麼對世界的不舍,全是還沒吃夠,要是誰現在能擺個滿漢全席在這,她分分鐘一蹦三尺,醫學奇迹。

「老吳,菲力,你們看,因為我還沒死,所以穆穆也活著,她一定是捨不得我,這不是愛情是什麼?」花逢春向前一步,深情款款的抓住穆清寒的手,「穆穆,我的寶,以後,孩子跟你姓還是跟我姓?或者……我跟你姓還是跟孩子姓呢?」

「滾!」穆清寒臉色依舊蒼白,這一聲倒是中氣不少。

「得了。」花逢春麻溜的收手,也未乘穆清寒身體不適做什麼出格之舉,剛摸穆清寒的手只是學過些岐黃之術,確定穆清寒身體狀況,並無大礙也就放心收手,老老實實的滾了。

這聽話程度,真不愧是舔狗大賽武昌分賽冠軍,吳亮與菲力二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鄙夷之色,知道你愛吃甜的,但閉門羹真的有這麼香嗎?

花逢春也感受到二人「嫉妒」的目光,表示理解,畢竟穆清寒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還不忘關心我,不讓我走也不讓跑的,讓滾,不就是怕我累嗎?不就是因為對我愛的深沉嗎?畢竟,紅塵呀滾滾,痴痴呀情深,借歌詞表白,真用心。

「沒救了。」菲力簡單明了,舔狗晚期,絕症。

吳亮則是左右開弓,妄圖喚醒這位剛打完仗,誤以為自己是戰狼的舔狗,「樓主,清醒點啊,樓主,你們是不可能的,幫主會殺了你的,幫主?」

穆明霄CPU燒的厲害,這雖然故事有些久遠,但……「你們幾個,不是被達爾文殺了嗎?這…頭七也沒到啊,你們這麼著急投胎?」

三人聞言,相視一笑,他們的確死了,差點就死了。吳亮摸摸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玉佩,現在已經空無一物,只剩下被他盤黑的紅繩。

這玉佩是他吳家的傳家寶,據說,這玉佩與吳家發家史息息相關,當年的吳家先祖,不是什麼富甲一方的商賈,而是名農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直到一天,他外出農作,田間躺著個昏迷不醒的妖精,當時人族與妖精交惡,人族窺竊妖精的魔法道具與財富,妖精同樣對人族廣袤富饒的土地垂涎三尺,人與妖精已然是水深火熱的地步,而吳家先祖卻不管這些,他本就是個老實善良的人,自不會見死不救。

三個月的悉心照料,妖精從昏迷到蘇醒,從警惕提防到感激涕零,成為互訴心腸的摯友,在這三個月,妖精與人類的關係也得到緩解,后在當地冒險公會幫助下,受傷的妖精坐上馬車,重新回到他的故鄉亞爾夫海姆。

臨行之際,妖精將這面玉佩和半卷窮極一生整理的《商論》送給吳家先祖,妖精,素來利益至上,貪財,擅生財,是最精明的商人,半卷《商論》就足矣吳家在武昌家累千金,千年不衰。

矮人妖精,又是天生鍛造大師,矮人擅鍛造刀劍盾甲的武器,而妖精,更擅長空間戒指等魔法道具,而玉佩,是最頂尖的防身法器,救吳家三次,救吳亮一次。

「至於我嘛……」花逢春也可謂驚險,達爾文一擊,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三枚箭矢快如閃電,卻也給了花逢春逃生機會,一半精靈血脈的花逢春,從剛學會走路便開始搭弓射箭,從小培養,自是比任何人都更懂箭,更能靠家族秘法,與手中箭矢做的心意相通,如指臂使。

雖與達爾文實力懸殊,但憑藉種族天賦,還是能讓箭偏上半寸,箭矢是擦著頭皮劃過的,雖不致命,但強大衝擊還是將花逢春震暈,躲過一劫。

菲力情況大致相同,培養一個刺客要十年,頂尖的刺客甚至二十三十年,雖刺客要求視死如歸,但若當一次性消耗未免太奢侈,保命,同樣是他們的必修課,尤其是菲力,更是被父親教導,讓別人放棄殺戮最好的方法就是死亡,因為,沒有人會對一個死人動手。

假死,驟然失去呼吸、延緩心跳,瞳孔張開,就算再高明的醫生,第一眼也會看走眼,在絕對力量面前,登峰造極的技騙過不可一世的達爾文,不得不承認,這又何嘗不是人類的智慧在戲耍神明。

「也就是說你們沒死!」腦容量有限的穆明霄聽的暈乎乎,但他明白大家都還在,哭的稀里嘩啦,「太好了,我們又可以一起戰鬥了。」

說著穆明霄上前給他們一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也會一直追隨幫主的。」吳亮同樣情緒激動,紅著眼眶。

「我也一……咳咳。」身材矮小的菲力那裡經得起這熊抱,沒死在達爾文手上,差點被自家人弄死。

最後的花逢春,穆明霄情緒尤其飽滿,一句「老花」讓花逢春也甚是感動。

「幫主,你這麼煽情我還真有些不習慣,來,抱……唔唔」花逢春笑眯眯的張開雙臂,然後毫無防備的被一個滑鏟滑倒,接著就是鎖喉。

「就你要娶我姐是吧,就你要當我姐夫是吧!」穆明霄咬牙切齒,我把你當兄弟,你卻總想泡我姐。

「幫主,我錯了…」花逢春翻著白眼,求饒道:「我可以做上門女婿,實在不行,彩禮我多給點,不過嫁妝你們要給雙…唔唔。」

炎狼幫還是這麼鬧騰,不過也好,總比死氣沉沉的好些,只不過……裝死是你們炎狼幫選幹部的硬性條件嗎?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讓你們能這麼熟練躺好,抬火葬場到風光大葬,眼睛眨一下算我輸,要不要這麼敬業啊喂,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大家都會,沒理由……

智遠停止吟誦,看著死的很安詳的安道和尚,又看著自己手中的伏魔棍,忽然,他想起一個古老的咒語,「小飛棍來嘍!」

三百多斤的胖子,騰一下就站起來,你上輩子是皮球嗎你?

阿彌陀佛的!自己差一點就功德圓滿了,安道罵罵咧咧,隨後也感受到智遠和尚不能殺生但能物理超渡的眼神,訕訕一笑,雙手合十,閉眼認真的說道:「阿彌陀佛,智遠師弟,貧僧剛到靈山,還未和我佛說上幾句話呢,忽然聽見念經聲,佛說我凡塵事未了,無緣入靈山,讓我速速返回。」

安道悄咪咪睜眼,見智遠並無動作,反而聽的很認真,像吃了顆定心丸,更是一本正經,忽悠,接著忽悠,「我佛還說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有慧根,大造化之人,我佛還讓我替他收此人為徒,宣揚佛法,普渡眾生,指日可待啊。」

安道搖頭晃腦,眾所周知,出家人不打誑語,所以……他說的都是真的。

「說完了?」智遠眯著眼,緊握手中伏魔棍,「我佛有沒有告訴你,今天可能會有血光之災啊?」

「唔……我佛只說出家人慈悲為懷,所以……」安道捂住胖臉,「打人不打臉哈。」

接著就是一陣歇斯底里的叫聲,智遠和尚下手那叫個狠啊,打的安道抱頭鼠竄,不得不求助穆明霄,他岩熊這麼欺負我們炎狼幫,管不管!

結果換來穆明霄等人一句,「阿彌陀佛,這是你們佛門的事,佛說,不讓管,不讓管。」

……

城主府內,被綁帶包得嚴嚴實實的穆明允很不高興,「賽安,沒必要這麼小題大做吧,我傷口都快癒合了,還有,這頭上什麼鬼,兔子嗎?擱這把我當吉祥物,前兔無量,大展宏兔?我堂堂…唔唔。」

賽安一股腦將幾十種療傷聖葯塞進穆明允嘴裡,小聲說道:「老爺,雖你的身體異於常人,但隨著小姐長大,你的能力一天不如一天,保險起見,葯還是不能停的,你也不想身上留下傷痕被夫人責怪,打架就算了,還沒打贏。」

穆明允看著除了慕雲亭倖免外滿園瘡痍,苦著臉,這是身上沒傷換件乾淨衣裳就能解決的嗎?今天這搓衣板怕是逃不掉了,而且……咱能不能換個地方,我怎麼感覺他們的眼神像動物園看猴子?

慕雲亭圍坐著唐曉芙等人,瓜子花生鹽汽水,一切準備就緒,靜靜看著城主大大拆繃帶。

本已被楊德祖貫穿心臟的身體,隨著層層紗布揭開,恢復如初,連一塊皮都未被蹭破。

曾經感嘆楊德祖驚人恢復能力的穆明允,竟擁有絲毫不輸他的治癒力,不,或許比起楊德祖多少留下些痕迹的恢復再生,更像重新換副全新、與之前無半點聯繫半點損失新身體的穆明允,要更勝一籌,也更像個…怪物。

「喔~~」眾人鼓掌,嘖嘖稱奇,小聲討論,城主就是城主,一大把年紀了,還有八塊腹肌誒,這模樣,穆明允收回之前的話,這不是在動物園,而是在馬戲團,看猴子翻跟頭,老捧場了。

「咳咳,今天發生的的事還請各位切莫在外提及。」賽安輕咳說道。

身為武昌最有種的男人,龐芝拍拍胸脯,保證道:「那是自然,我嘴那是出了名的嚴,絕不把城主大人被楊德祖揍成孫子的事說出去。」

「咳咳。」穆明允老臉一紅,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明明與他是旗鼓相當,棋差一招好不好,孫子,我看你長的像孫子。

龐芝倒會察言觀色,悄悄說道:「怎麼了?城主大大,臉色不好,啊,我知道了,內傷對不對,沒事,我認識一個老中醫,我之前…啊不是,我朋友之前那出了點毛病,就是……唔唔」

唐仁傑連忙捂住龐芝的嘴,在他耳邊耳語再讓這廝說下去,就該殺人滅口,「城主大人放心,今天的事,說我們一個字也不會往外說。」

其餘人也紛紛點頭,甚至發誓,雖好奇差點涼了的穆明允是如何這麼短時間活蹦亂跳,功法、寶物、丹藥?不管什麼,都是知道得不到的東西,不如爛在肚子里。

「哈哈,諸位也不必這般緊張,這事雖知道的人不多,但也算不上什麼秘密,說出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穆明允大笑,擺擺手。

城主到底是城主,這格局一下就打開了,眾人無不欽佩,各種彩虹屁應接不暇。

只有經唐仁傑提醒,急於證明自己忠心的龐芝不滿說道,「別啊,說好發誓,我雞血都抹了,怎麼又能說。」

眾人無語,要不要這麼卷,大家都是口頭誓言,意思意思,你這抹雞血幾個意思,歃血為盟嗎?這樣就很沒意思了吧,還有,你雞血哪來的喂。

「咳咳,這件事就此別過,也切莫再提,我們還是想想這幾個叛徒如何處理才是。」吳半城岔開話題說道,不能在繼續了,沒看見有人已經搭台上香,準備拜關二爺,與城主大人義結金蘭了嗎?

說到這些叛徒,正是卜世仁、庖丹等人,為人即可恨又可笑,還有些許可憐,可憐的是他們的主子楊德祖。

楊德祖離開時並未殺光唐仁傑等人,而是將其軟禁,這倒不是他的憐憫之心,而是為了一個字—錢,錢能通天,也能將幻想變成現實,而吳半城等人,都是人精,他們的財富可不是殺了后抄家便能盡數奉上的。

楊德祖用刻上禁錮符文的繩索將唐仁傑等人五花大綁,打算等塵埃落定后,在一點點榨乾他們的價值,而看守他們的重任,自然交給卜世仁、庖丹等人身上,沒辦法,蜘蛛的人拿到自己想要的,死活不願再趟武昌這淌渾水,西市帶來的人又被穆明允殺個乾淨,楊德祖雖知這些人是何等廢物點心,但想來對自己的禁錮符籙自信,絕不是群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富商大賈能掙脫的,再三叮囑后也就離開。

可上輩子殺豬,這輩子小弟全是豬,上輩子砍人,這輩子小弟卜世仁!

這卜世仁是武昌最大的藥鋪老闆,在富商中也是讀書識藥理的文化人,平日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卻是不折不扣的偽君子、好色之徒。利用職務之便,借治病檢查身體,不知玷污多少無知少女,而這些人中,不包括唐曉芙。

看著被捆住,眼裡閃爍不甘的唐曉芙,倒是真對他胃口,這種心高氣傲的女人玩起來最是有趣,尤其還能當她那不可一世的爹面,想想就……

卜世仁舔舔乾燥的舌唇,精蟲上腦,連拉帶拽,奈何唐曉芙身上繩子礙事,不過無妨,解了便是。

期間自是有人阻止,可卜世仁自認為背叛時間最長,又熟識藥材渠道,正是楊德祖最需要最信任的心腹,唯一有資格阻止他的庖丹,也因為兒子先前在唐曉芙與章玄處受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解開就解開,一個小姑娘翻的起什麼浪,倒是唐仁傑咬牙切齒,破口大罵,誓要將卜世仁千刀萬剮的模樣瞧著有趣,這滿嘴粗言穢語,粗俗野蠻到極點,果然草莽就是草莽,有錢又如何,不過是沐猴而冠罷了,一輩子也別想擠進貴族圈。

咒罵聲、奸笑聲、起鬨聲層層相疊,卜世仁華麗的衣著下藏著顆禽獸般的心,而唐曉芙嬌小的身軀下卻是堅毅與勇敢。

唐曉芙從小勵志成為怪盜小姐般行俠仗義的俠女,加入冒險公會,可父親最是不喜歡她舞刀弄槍,偏偏唐曉芙又在魔法上天賦平平,連冒險者的選拔都無法通過,只能憑關係成為冒險公會一名前台,這麼些年,成為冒險者的夢想倒是淡了不少,但唐曉芙還是希望能提升自己實力,保護身邊的人,至少別拖後腿。

而這也在遇到林月後變成現實,林月是個好老師,尤其是得知唐曉芙將輔佐城主大人,在獸潮期間管理城中事宜,隱隱猜到些的林月更是傾囊相授不少戰鬥技巧,這也讓唐曉芙眼裡沒半點驚慌,出手沒半點猶豫。

三拳兩腳輕鬆解決卜世仁等人後,唐仁傑看著自己的女兒,有些陌生,或許這就是長大,或許這就是老了……

「這次多虧唐小姐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知有沒有興趣來城主府工作,冒險公會與城主府本就是一家,想來蘇會長也不會說什麼。」穆明允一個眼色,賽安笑著說道,挖牆腳什麼的,城主府不要太熟練,自己年事已高,很多事力不從心,城主府需要新鮮血液輔佐,這樣的人物,當初的楊德祖是,如今的唐曉芙也是。

「賽安大人說笑了,我在冒險公會待的挺好的,再說冒險公會與城主府本就不分彼此,都是為武昌服務,在那都一樣嘛。」唐曉芙禮貌拒絕道。

「哈哈,唐小姐所言極是,是我唐突了。」賽安點頭表示理解。

穆明允眼神閃過似遺憾,隨後輕咳說道:「咳,不知這些人,唐小姐覺得該如何處理呢。」

一個個鼻青臉腫被五花大綁的富商貴族被唐曉芙看的頭皮發麻,卜世仁更是雙腿發軟,若是城主大人親自處理,定是公平公正,不會單獨為難他一人,但如今穆明允似乎有意培養唐曉芙能力,當這麼多人面獨獨問她一人,自己落她手上,怕是……

「唐小姐,我錯了,我是豬油蒙了心,一時糊塗,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我願意,願意檢舉楊德祖的罪行,願意散盡家產贖罪,求求你,饒我一命吧。」卜世仁也是狠人,磕頭如搗蒜,片刻便是鮮血直流。

有人腿軟愛跪,就有人嘴硬愛叫,庖丹就是如此,「呸,卜世仁你個白痴,都到這份上了,你以為他們會饒過我們,穆明允我也告訴你,要殺你快些殺,楊德祖大人會為我報仇的,不久后,你、你的女兒,整個武昌都會給我陪葬,哈哈……」

庖家人,寧死不吃虧、拚命佔便宜的主,最恨別人比自己強比自己好,若是一起死,拉這麼多墊背的,說什麼也是賺了,庖丹笑得癲狂,可一個聲音硬生生打斷他,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可能要讓你失望,我兒子與女兒,他們還活的好好的,至於你口中的楊德祖,我倒是沒看到,可能……是死了吧。」聲音淡淡落下,如天上仙音裊裊,風吹花散,巫行雲衣袂飄飄。

騎馬踏空而來,暮日光輝,巫行雲僅是下馬一個簡單的動作就瞧痴了眾人,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唐曉芙雖也是女人,竟一時間也臉微微紅潤,喃喃細語道:「好美啊。」

「你…你胡說,楊德祖大人怎麼可能死,你……」庖丹無暇管眼前女子是何等動人,他只知道若是楊德祖死了,自己的死將無半點意義。

庖丹雙眼發火,歇斯底里的喊著,不顧一切的沖向巫行雲,而後…被結結實實凍成冰塊,不只是他,整個院子似乎都寒冷不少,尤其是穆明允的心,哇涼哇涼的,「撲通」一聲,結結實實跪下,看懵眾人,尤其是大勢已去,把骨氣拋到爪哇國的叛徒,這……怎麼還帶搶活的,別鬧好不好,人命關天,我們敢磕頭你敢嗎?

面對眾叛徒挑釁的目光,穆明允用行動表演一波五體投地,「老婆大人我錯了。」

「哦~~錯哪了?」巫行雲輕撫馬頭,看著殘破不堪的院落,跟英法聯軍剛走,八國聯軍就來串門似的,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不該打架,不該在家打架,不該在家打架還打不過架,不該……」穆明允滔滔不絕的說道,聲音是鏗鏘有力,頭卻是抬都沒抬過,這流暢程度,他怕是在與楊德祖動手前就已經把罪行列過一遍,這還敢動手,赴死的決心,城主大人真男人,就是坊間傳聞城主怕老婆,所言非虛。

「行了行了。」巫行雲見穆明允認錯態度還算良好也不在追究,其實她不是真的生氣穆明允毀了她的荷塘假山,只是穆明允年輕時負傷落下病根,不宜再進行高強度戰鬥,所以她一直不准他出手,萬事有她,這一限制就是二十年。

直到今天,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能動手她其實挺開心的,到底是自己看上的男人,雖不知戰況如何,想來也是雖敗猶榮吧。

「待會再收拾你,現在我有急事,要用冰窖。」巫行雲說著,芊芊玉指輕輕一點,淡藍色的光包裹下緩緩飄起,大家才注意,馬上還有一人,昏迷正不醒,馬旁有一雞,暈車吐一旁。

「夫人,這是……」穆明允微微皺眉,雖知道巫行雲臉冷心善,大概率是路上碰到,很可能是受傷的冒險者,但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啊,沒什麼,路上碰到順手撿來的,還挺帥的,又年輕,怎麼,吃醋了?」巫行雲柔聲說道。

「咳咳,這麼多人看著呢,夫人切莫說笑。」穆明允老臉一紅,何止吃醋,醋罈子打翻一地好不好。

「章……章玄?」唐曉芙捂住嘴驚呼,章玄受傷嚴重,身上大大小小傷疤,蓬頭垢面,唐曉芙開始還不敢確定,畢竟城主夫人與章玄,八竿子打不著一起,直到看清陵光,才敢確定,這天底下不會再有第二隻的雞。

唐曉芙連忙上前,剛面對卜世仁也保持冷靜的她,此刻有些方寸大亂,看著昏迷不醒的章玄,嘴唇發白,微微顫抖的問道:「巫夫人,章玄他…怎麼樣了?」

「放心,天下最好的醫生說他沒事,他便沒事,不過現在我要送他去冰窖,這樣他能早些醒來。」巫行雲安慰道。

唐曉芙懸著的心放下,「我和你一起……」

「曉芙!」唐仁傑微微皺眉,喝停住她,隨後將手輕輕搭在女兒肩上,滿眼心疼,說道:「你就別去添亂了,交給巫夫人吧。」

唐曉芙微微一愣,才發現自己失言了,冒險公會有記魂殿,記錄冒險者一切信息,外人不可入內,城主府有冰窖,同樣是閑人勿擾之地,至少唐曉芙的實力閱歷,實在沒資格,「抱歉,巫夫人,我……」

「無妨,關心則亂嘛,其他地方倒是沒什麼,不過冰窖有些特殊,你未學過冰系與火系魔法,最多呆上三刻鐘身體就受不了,還是先在此等候,他醒來我再通知你也不遲,可好。」巫行雲輕揉唐曉芙的腦袋,笑著說道。

「嗯,勞煩夫人了。」唐曉芙微微鞠躬,目送其離開。

「咳咳。」待到巫行雲走遠,穆明允輕咳一聲,不知何時站起身,又恢復城主做派,彷彿剛才下跪怕老婆的人不是他。

賽安則是撫額長嘆,為了老爺這點面子,自己真是操碎了心,「諸位,今天的事還請諸位保密。」

眾人紛紛點頭,懼內者不懼外敵,特請夫人閱兵,滿滿求生欲,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但也有看不清形勢的,龐芝就是一個,心裡嘀咕,「剛賽管家說保密,但城主大人卻說無妨,這次也應該如此。」

於是,管不住嘴的龐芝,憑藉自己聰明才智,僅用三天,就讓城主大人面對強敵不流淚,遇到老婆就下跪的名聲傳遍武昌,黑歷史在「胡說八道」的報刊流傳數十載,由調侃到紀念緬懷,當然,這都是些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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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青春勵志偶像劇變成異世界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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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絕唱是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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