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錯骨
聽到身後喊聲，波塞冬皺眉回望，不屑的撇撇嘴，隨手再次揮出，一根水矛憑空凝成，朝著孟岩激射而去。
孟岩右腳踩實，以腰帶身，旋身躲開，右手拂過後腰，舉槍射擊。
「砰砰...」
「太微帝君，丹房守靈，造就兵甲，陰邪輔正……天符帝力，震懾刀兵！」口中咒語不斷，看著對方身上幾朵水花綻開，幾枚彈頭噹啷啷掉在對方腳邊，孟岩眉頭緊皺，步伐不停，收起手槍的同時，從腰包內取出四張紙人，隨手丟出。
「虛虛靈靈，太上玉清，扶危濟困，剪紙成兵，三魂歸左，七魄歸右，速速起身，尊我律令！」
紙人飛出，吹氣般迎風變為真人大小，孟岩右手陰氣覆蓋探入虛空，從中扯出四個不知來自何處的靈魂打入紙人。
殿內，一陣陰風打著旋兒吹過，紙人豁然睜眼，朝著波塞冬衝去。
輕咦一聲，高傲的波塞冬大人似乎終於對身後的小爬蟲來了興趣，即使挨了好幾槍都不曾鬆開的雙手，放下了少女的雙腿，並沒有急著出手，而是在四個紙人到達自己身前時打出四拳，四個紙人頓時被波塞冬打飛。
不屑的瞥了一眼孟岩，似乎在說：就這？
打飛的四個紙人爬起，胸口處凹陷進去的拳印重新鼓起，仿若開始，隨著孟岩劍指指引，瞬間分開，從四個方向繼續朝著波塞冬衝鋒。
波塞冬正詫異於這新奇的小把戲，身後的兩個紙人已率先躍起，緊握的拳頭朝其砸下，波塞冬扭身右拳連揮，將它們擊穿，但紙人卻順勢抱住他的手臂，如肉串般掛在了上面。
身前的兩個，這時亦是同時奔至近處，矮身滑行，躲過波塞冬橫掃的手臂，一人一邊抱其大腿，左側那隻紙人更是騰出一隻手，死死握住了他那高昂的把柄，四隻紙人同時發力……
「砰！」
波塞冬一時不慎，要害吃痛之下被掀翻在地，看那扭曲的面部表情，著實有些狼狽。
隨著孟岩手上指訣變換，四個紙人朝著波塞冬要害拚命招呼，尤其是大腿處那倆，孟岩看著都替他疼得慌。
見波塞冬一時被困，孟岩疾跑幾步，靠近已經挪到一邊，正抱著雙肩，瑟瑟發抖的少女。
此時她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妖怪，嘶嘶鳴叫的蛇發，因長出豬牙而被迫撐開，不斷滴著涎水的嘴巴，那因抱住雙肩的動作太過用力而刺破皮肉，泛著金屬光澤似是青銅般的利爪。
下身，雙腿更是合在一起融合變化為粗大的蛇尾，此時的她全身已布滿細密的蛇類鱗片，只是因位置不同而大小不一。
「沒事了，我帶你走！」
略微愣神，認出她身份的孟岩說著脫下上身軍裝，披在她身上，將她扶起……
「嘭」的一聲，紙人處水花四濺，四個紙人千瘡百孔飛了出去，掙扎幾下恢復成剛從腰包內掏出來時那巴掌大的樣子，只是多了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孔。
「凡人，你成功的惹怒了我！」明顯小了一號的波塞冬，站了起來，腳邊褪下的戰裙也重新回到了腰上，銅鈴大的眼睛瞪著孟岩！
「呵呵！」
做都做了，也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退一步說，沒點兒壓箱底的絕活，老子怎麼敢四處浪！
孟岩手掐無畏金剛印，詠道：「唵佛咶啒，摩訶缽啰，很那哎，吻汁吻，醯摩尼，微咭微，摩那棲，唵，斫急哪，烏深暮啒津，吽吽吽，泮泮泮，泮泮娑訶！」
隨著金剛密咒的咒語，背部湧起四個梵文密布的鼓包虛影，鼓包漲大、變幻、漸漸化為肌肉虯結的四條覆蓋著密紋的手臂。
雙手法印不動，背後四隻拳頭兩兩相撞，砰砰作響，竟是宛如實體。
停下咒語念詠，感受著從虛空湧入身體，沿著經脈匯聚於身後四條手臂上的澎湃力量，孟岩嘴角上揚，強大的自信充盈：「波塞冬是吧！海神是吧！牛逼是吧！」
「越來越有意思了！」波塞冬看著面前青年多出來的四條粗大手臂，滿臉戲謔的笑容。
波塞冬眼中寒光一閃，身形已經到了孟岩面前不遠處，孟岩身後四條手臂下意識同時擋在身前，四隻手掌疊加……
「嘭！！！」
下一瞬，孟岩手掌上已經多了一隻握緊的拳頭，恐怖的拳勁吹的孟岩臉頰如被颶風刮過，頭頂道稽更是被吹開，長發朝後飄飛。
不知是運氣還是對方故意，如此快的一拳竟被四隻手掌剛好接下，只是雙腿確是不如手臂有力，身子不受控制的撞上身後美杜莎，隨後一起又朝後滑行數米，方才停下。
「不知死活！」
波塞冬說著，腳下一動，再次來到了孟岩的面前，抬手又是一拳，孟岩接住第一拳時神經已經緊繃，全神戒備之下，反應速度竟是有所提升，後背一條手臂支地，下腰後仰，後背與地面近乎平行，砂鍋大的拳頭擦著鼻尖轟出，鼻孔內如同被帶動的氣流撕扯般，眼淚不受控制滴落。
烏黑的手臂伸出，抓住了波塞冬伸出的胳膊，藉助彈身而起的慣性用力一扭，將波塞冬的胳膊扭到了身後，另有兩條手臂，一隻扶住頭頂，一隻抓住下顎，兩手角力……
「咔吧！」
脆響傳出，波塞冬的臉朝向了身後……
問：外國神仙擰斷脖子會死嗎？
答：應該不會吧？
所以？
「錯骨！」
鬆開腦袋，左右兩側各伸出一隻巨手，其上的拇指、食指、中指捏握波塞冬左右手手腕骨縫，動作不停，上提猛折……咔咔！
卸腕！
動作不停，一招坐石觀天跟上，手臂從他胳膊下穿過，上跨其臂，右手握腕前推，左手搬腕下搬……咔咔！
前臂同時耷拉了下來……
再然後，降龍伏虎卸下雙肩……
再再然後，牧童圈馬...脛骨……
再再再然後，鯉魚扣腮......
再再再再.......倒拔楊柳.....喜鵲登枝......霸王扛旗.......
半小時后，看著地上面色漲紅，雙眼圓瞪，如同爛泥一般的海神大人，孟岩笑了。
「要不是嫌噁心，老子連你小JJ都給你卸了！」
「呸！」
想想不過癮，孟岩掰開波塞冬無力的下顎，一口濃痰吐了進去。
呼~
念頭通達了！
真好！
「凡人，我要讓你生不如死！」伴隨著關節的咔咔聲，波塞冬身上關節開始漸次複位，恢復下顎骨，開口第一句就表達了自己襠下與當下的憤怒。
「嘭！」孟岩一腳將他臉踢的轉到另一邊……
「凡……」
「嘭」孟岩一腳又把他的腦袋踢的轉了過來。
「我……」
孟岩背後兩條手臂抓住波塞冬大腿掄了起來，發出呼呼的風聲……
轉了四五圈后，利用強大的慣性，一招借力將他朝著大殿一側的石柱丟了過去。
「嘭！」
不想，波塞冬身子撞上石柱的瞬間竟化作一團海水，四散炸開……
另一邊，孟岩丟出波塞冬后，已經開始了動作，點燃符紙，以黃酒送服，手掐法訣，快速念咒，腳下地面出現一黑色圓形平面，咬破舌尖，左手劍指沾染鮮血打入地面，圓形再次擴大一倍，孟岩攬過美杜莎沉入地面——遁地術【雙人版】。
從決定趟這渾水開始，孟岩心裡的那點B數就一直在告訴他：跑，快跑，玩命跑！
不跑不行啊，打了對方一個錯手不急就很不錯了，再來一次死的只會是自己。
…………
傳說，雅典的開邦君主是半人馬克洛普斯，同時也是第一代雅典國王。據說他是由大地女神蓋亞所生，城市初建，尚未命名，而雅典娜與波塞冬同時喜歡上了這裡，相執不下。
於是兩神同意各自給雅典人一份禮物，由克洛普斯挑選人民更喜歡的一份。
波塞冬用三叉戟刺破衛城的岩石，出現了一口泉；但泉水是鹹的，人們認為沒多大用處，而雅典娜則送給人們常青的橄欖樹。克洛普斯判定橄欖樹是更好的禮物，因為它帶來木材、油和食物，所以接受雅典娜當守護神，從此這座城市便叫做雅典！
但他們並不知道，那水是海水，作為傳說中大海的主人，相應的，傳說中有海水的地方，波塞冬便可擁有無盡的力量……
此時，當初的岩石下，緩緩流淌的泉水，陡然衝上高空，泉眼中的水流變成了十幾米高，數米粗細的水柱。
伴隨著轟隆聲大地裂開，水柱再次拔高，衝到與山上神廟地面平齊的高度后，停止了沖勢，身高十幾米，鬢角為蔚藍色的波塞冬，手持精雕的青銅三叉戟，駕著戰車逐漸顯現，似被水柱托舉著矗立虛空……
「凡人！出來受死！」
波塞冬怒喝出聲。
神廟下方，雅典城中，剎那大亂，一些虔誠的信徒，更是不顧身邊奔跑的眾人，當場面向海神跪伏在地，祈求著海神平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