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臟

在心臟爆炸時所有人都愣住了，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江沉不可思議的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洛藍的眼裡出現了一種恍然的神色，自語道：「果然如此。」

她對陸河道：「這個人我要了，算我欠你一個情。」說著她伸手拍在了周程的胸口上，示意她要的是他。

兩個警察的臉色立刻變了，陸河立刻皺眉道：「我帶你過來時希望你能找到兇手或者救活他，可不是來做人體販賣的。」

洛藍遺憾道：「這樣啊。」

陸河見狀追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周程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他自己所生長出來的心臟也會受到他的排斥？」

洛藍問道：「你們試過給他移植一個心臟了？」

陸河點頭肯定道：「是的，不過不管替換多少種心臟都會受到排斥，原本我以為這是因為他的身體本身已經獲得了某種特殊性，可沒想到連他自己生長出的心臟也會被他排斥，所以我才寄希望於你能夠救他，可現在看來······」說到最後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結果已經顯而易見，連她也做不到讓周程再活過來。

洛藍淡淡道：「的確，我救不了他，他的心臟是一個很特殊的器官，不能由其他任何一個不如原來心臟的東西替代，而就算換了其他的心臟他也未必還是他，再加上籠罩在他身上的死亡命令，我終究不是真神。」

陸河疑惑道：「死亡命令，這是什麼，他的身上明明沒有任何非凡力量。」

洛藍淡淡道：「這是你們體系之外的力量，來自現在這個變化后的世界，而且等級很高，起碼比你們所有人都要高，你們當然什麼都發現不了。」

她的手掌放在周程的心臟處，璀璨的光芒溫和神聖，彷彿一顆星辰降落，環繞著溫和的風和浩瀚的水，純白色的光芒漸漸充盈在周程的心臟處，連周圍的血肉也被光芒浸染同化，她解釋道：「死亡的命令是更高位者對低位者的詛咒，這個人原本應該已經獲得了極為可怕的生命力和再生能力，就算心臟被取走也不會死去，而是重新生長出一個足夠支撐他活下去的心臟，可在這個命令的籠罩下他只能一直維持這個狀態。」

「除非找回他的心臟，他的心臟和他本身的一體性足以支撐他活下去，可他明顯沒有那個能力，所以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無論替換多少個心臟都會被他排斥，就連他自己生長出的心臟也會被排斥，而且他的靈魂在心臟被取走的時候應該也受到了損傷，所以現在才醒不過來，除非你們能找到他的心臟，否則他應該活不過三天了。」

在她說完后她就把手移開了，在周程的心臟處出現了一棵小樹，閃爍著晶瑩的光，她道：「這棵樹會保證他的生命活性不會徹底斷絕，在這三天里你們可以嘗試去做些什麼，比如抓兇手或者找回心臟又或者什麼都不做，你們也可以考慮把他的身體賣給我，我會把他的靈魂取出來還給你們，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說著她就拉住江盛楓的手打算離開。

陸河突然叫住她，問道：「你要他的屍體幹什麼？」

洛藍頓了一下，道：「和你沒關係。」然後她就拉著江盛楓離開了警察局。

他們走在街上，江盛楓突然轉頭看向洛藍問道：「如果真的有很可怕的敵人出現的話你會出手的對嗎？」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籠罩不去的迷霧，她如同籠罩迷霧的汪洋一般讓他看不真切，只有不時飄來的水汽所蘊含的力量讓他恐懼，

不可理解、不可直視、不可感知，那是這個世界的力量，卻如同克蘇魯神話中不可抗衡的外神一般不可捉摸。

洛藍仰頭看著他笑著問道：「你怎麼這麼說？」

江盛楓猶豫了一下，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似乎有些變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看著她的眼睛道：「我有點害怕。」

洛藍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抓著他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還是我，無論如何，只要你不與我為敵，我就不會傷害你，你是我最在意的人，是我的眷者。」說到最後的時候她的聲音變得很小很小，小到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近乎低喃夢囈，就像是在說給世界聽。

江盛楓沒有聽清她最後說了什麼，卻放鬆了下來，對她道：「你現在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想做什麼？」

洛藍看了看街上，行人匆忙，夏風落葉，卻莫名蕭條，她搖了搖頭，道：「我沒什麼想去的地方，你有嗎？」

江盛楓也道：「我也沒有。」

兩人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道：「我們回家吧。」兩人都愣了一下，然後有些開心的笑了起來。

走過一條條街道，高聳的巨塔巍峨恢弘，讓人只能仰望。

他們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卻都停下了，江盛楓低聲道：「有人。」洛藍也點了點頭，小聲道：「小心。」

門是關著的，可他們卻能看到那層隱沒在空氣里的淡金色結界消失了，而且是徹底的消失，顯然是被人強行突破了，來人也是非凡者。

他們打開門后屋裡如同颶風過境一般散亂，所有的柜子都倒在了地上，各種瓷器摔得粉碎，電視也倒在了地上，電線纏在一起，斷口處還閃著火花，沙發和茶几也是七零八落，沙發套扔在地上灑滿了花瓶里倒出來的水，兩支她催生出來的鮮切花朵掉在地上，花瓣也落下了兩片。

洛藍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眼裡彷彿凝著亘古不化的寒冰，他們小心地越過倒在地上的鞋架，江盛楓把柜子扶了起來，洛藍徑直走向了其他的房間，沒人、沒人、沒人，連廁所里也沒人。

突然，她在走過儲藏室的時候停住了，她朝著潔白的牆面伸出了手，然後她朝著空氣虛按了一掌，牆體里立刻滲出了大片大片的血跡，淡金色的絲線立刻出現開始迅速的切割牆體。

突然，一團黑色的光芒炸開，熾烈的光芒帶著灼熱的高溫，黑色的光線彷彿受到了牽形成了一片密集的刀鋒朝她攻擊。

洛藍的身上亮起了璀璨的白光，所有的黑色光刃立刻消弭不見，升高的溫度也被強行降回了正常的程度。

這時那個人已經要逃走了，他的身形隱沒在了空間里即將離開，黑色的光輪遮擋住了他的面貌讓人看不真切，洛藍只能抬手一道光刃斬斷了他的手臂，然後那個人和他的斷臂就消失在了空氣里，原處只留下了被灼燒得焦黑的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