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天方夜譚

艱苦的歲月總是被一筆帶過，連續十多天枯燥無味的有氧訓練讓小李的身體適應了酸痛和無力的感覺，小李每天的生活就是上午尋找疼痛，下午在宿舍感受疼痛，晚上如果能起身的話就和麥克去外面透透氣喂松鼠。

極度無聊的環境中並不是一無所獲，在日常的訓練中小李認識了很多隊員，大家都非常和藹會互相鼓勵，在這個過程中小李的心肺功能以及肌肉耐力都有了極大提高。隨著練習的深入，鍛煉項目也豐富了起來，增加了跳繩、單車、爬樓，其間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小李的運動模式基本都是正確的所以沒有受到任何傷病。當傑米談起這個發現，小李明白這些都是在洛泰時從「深海」中學到的習慣。

但並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小李有些不滿地是最近的鍛煉傑米甚至沒有了在旁邊敷衍的耐心，完全由小李自己決定，該鍛煉多久，適應什麼樣的強度等等。

訓練場的三層劃分了不同的功能，小李每天訓練體能的地方，大家叫器械區，一部分隊員在這裡練習有氧或者是力量。樓梯下是實訓區，有射擊靶場和格鬥場，用來鍛煉自己的戰鬥技巧，傑米每天都泡在那裡。最後一個被叫做實戰區，小李還沒有上去過，但因為每天的沒有一點實戰的動靜，所以怎麼都和這個名字聯繫不起來。

小李今天想著無論蜥蜴說什麼，自己都應該去實訓區檢驗一下自己的訓練成果了，這天下午正在器械區做熱身，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和隊員們平時打鬧不同，大家都往出口涌去，當停下跑步機回頭時，門口已經圍起了一圈人牆。

小李也慢慢湊過去，艱難地尋著一個小縫隙，透過縫隙小李見到門口站著一個獨臂男人，穿一件黑色短袖，大臂只剩下一了半，殘肢末端還纏著紗布。

簡單的圓寸讓本就稜角分明的五官顯得更加立體，一對餃子耳訴說著他經年累月的訓練，但眼下最顯眼的還是那隻空蕩蕩的袖子。小李認出這就是當初救下自己的機甲駕駛員，隊員們都拍著他厚實的背安慰這位老友，而他自己反倒一臉輕鬆。

這時人群中一個嬌小的身影擠出了條通道，小李認出那個身影是菲比，她穿出人群直衝向那個健壯的身軀，像一隻八爪魚似的緊緊抱住他，接著把頭埋進結實的胸膛。

大家歡呼著喬的名字，慶祝他從昏迷中新來並且重新投入訓練。小李此刻則默默地退出人群，一是不敢面對因自己而失去一條手臂的喬；二則有些落寞，看到在眾人眼中喬有極高的聲望，小李多希望自己也能夠得到這麼多人的認同。

從熱鬧的訓練場出來，小李往倉庫走。其實小李適應的還算快，加上組織的結構相對簡單。大白算是組織的大管家負責機械、技術，生活上的問題也可以找他；麥克是畫師部的畫師，每天都用意識頭盔製作不同類型的虛擬世界，小李也不明白這和先導世界有什麼不同；至於蜥蜴和菲比都和自己一樣是戰鬥部的成員；這三個部門組成了空點。

一進到倉庫小李就聞到了什麼別燒焦的味道，大白正坐在椅子上舉著自己的巨大水杯喝水，走近點看見大白的頭髮中間被燒出一個大坑，其餘的頭髮也被燙捲起來。

小李小心的問道：「這是怎麼了？大白你要換髮型嗎？」

大白回頭看見是小李說道：「你別學麥克那套油腔滑調，我剛才在切割這塊裝甲。」大白指著工作台上的一大片「鈦炔」然後補充道：「沒有控制住光劍噴射，

而且能量稍微有點大就反射回來燒到頭髮了。」

「這塊板子有這麼硬嗎？要是有切割機就好了。」

大白聽到這話就給小李講解起來：「鈦炔是將鈦金屬的原子，按照特殊的結構重新排列形成的，所以極度堅硬，沒有比它更堅硬的材料來切割它了。

不光繼承了鈦的堅硬程度，特殊的排列方式使他具有極高的韌性。槍炮的能量將會被吸收所以也沒有辦法對這種裝甲后的物體造成傷害，所以你和喬才能免導彈的傷害。」

小李又問：「那豈不是無敵，我們直接駕駛機甲把查派都消滅就好了。」

大白搖搖頭說：「也不能算是無敵吧，這種材料需要時間釋放吸收的能量，當有持續的能量衝擊也會損壞。所以集中的能量束是切割它最好的工具，也就是我們說的光劍。」

「怪不得那些查派不用槍攻擊機甲，而是用光劍。」

「是啊，鈦炔的出現讓戰鬥方式出現了巨大的變化，雖然看起來像是回到了冷兵器時代。，但這卻是進步帶來的改變。」

「那還要槍幹什麼。」小李想起之前查派的裝備便問。

「那當然是用來對付人的。」大白輕鬆地回答讓小李對洛泰的印象變得更加糟糕，即便所有人都是像里昂莫妮卡那樣優秀的公民，還是被防備著。

大白猛地把水桶放下說道：「哦！剛好你來了，我還想去找你呢。」

「找我？怎麼了？」本來是想找大白閑聊的小李有些懵。

「這個給你！」大白從一堆數據線里翻出一個意識頭盔，扯下接遞給小李。

小李有些驚訝：「這是給我的？我聽說咱們這邊頭盔很緊缺，可能會過段時間才會發給我。」

大白解釋說：「是比較緊張，但還是要保證畫師部和戰鬥部的裝備，前兩天用上次行動的戰利品把畫師部的頭盔全部補充整齊了。接下來就是戰鬥部了，這個剛好破解完了你就拿走吧，省得我再找你。」

小李終於有自己的意識頭盔了，開心地把頭盔翻來覆去研究了好幾遍，稍微冷靜下來小李還是得問：「那這個怎麼用呢？我也不知道可以用它幹什麼。」

「你不是用過嘛。」

「對，但那只是簡單的瀏覽信息。」

「那就夠了我們平時的用法就是獲取信息，至於特殊的戰鬥部的用法比如聯繫機甲或者訓練你去問喬或者蜥蜴都可以。畫師部的用法你就不用管了。」

「哦這樣啊，我能借你的轉換床試試嗎？」小李激動得像是拿到新玩具的小孩。

「行啊，你只要不怕爆炸就行。一會你用完我再給你介紹一個好東西。」

小李蹦了兩步就坐在大白的轉換床上，迫不及待地戴上頭盔。如同之前的一樣，剛閉上眼，就看見一個陌生的房間，小李想能不能換一個自己喜歡的背景呢？

剛這樣想著場景就自然切換到莫妮卡的客廳，這對小李來說太神奇了，小李大聲說著：「大白這個還可以自動切換場景啊！」大白沒有說話看著躺在轉換床上的小李笑了下，然後繼續手上的活兒。

小李想看看菲比說過的早報，一個界面就從背景后出浮現出來，上面有幾條消息。

前幾條都是統計日常的訓練情況和基地資源狀態，小李覺得自己已經從「原始人」向前邁了一大步。

本來都開心到忘記訓練場的事了，然而最後一條就是喬從腦震蕩的昏迷中蘇醒，然後恢復訓練的消息。小李想看詳細點的信息，頭盔就給大腦播放了喬進訓練層被圍起來的畫面；大家都在視頻中慶祝、留言；而這讓小李心理壓力更大了，雖然亞瑟開導過自己，但根據自己的經驗其他人可不見得能想到這一層。

小李簡單地瀏覽一遍頭盔的功能界面，沉重地摘下頭盔。

大白見小李坐了起來就問：「你這麼快嗎？我都還沒調試好呢。」

小李沒有解釋直接說道：「喬今天醒來重新開始訓練了你知道嗎？」

「嗯，我看到了，怎麼了？」

「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你也知道因為我他失去了一條手臂。」

大白明白了李的困擾，仔細想了一會但也不知道怎麼解決：「抱歉李，我也不知道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但眼下你也許好好訓練，如果能彌補上戰力的空缺說不定他會高興一點。喬是戰鬥部的隊長，之前最關心的就是大家的訓練質量。」

「看來是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說不定他正滿基地要揍我一頓呢。」小李對大白的解決方案沒有絲毫信心，小李覺得用訓練來彌補別人的殘疾。簡直是天方夜譚，這麼想著壓力就更大了，提溜著自己的頭盔就回到宿舍，整個晚上都躲在房間里不停地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