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離開
張羽一直都很猶豫，他所見到的東西無時無刻都不再刷新他在腦海中的想法。
他希望自己能有個像樣點的團隊，畢竟越到後面隨著時間的推移遇到的問題將會越來越多，無論是生存問題還是自保問題。
物資總有一天會耗盡，自己就算可以操控操控喪屍，但是要形成一定規模的喪屍軍團不知何年何月，更何況將來會遇到進化者之類的組織。
自己要是不想暴露出這些能力，那這些被操控的喪屍就必須無法正大光明的承認。即使現在有了借口，但是終有一日這些「喪屍化的人類」會因為吃人而被排斥，這不是張羽所想見到的。
但偏偏這是他在末世最能依靠和賴以生存的武器！雖然自己也能不斷提升，但是和這些只要不斷進化就能變強的喪屍相比，自己還是太慢。
他也相信自己會變得越來越強，但是他需要時間！需要短時間內讓自己更強的方法——那就是利用好這些能力，不斷擴大自己的總體實力，喪屍也好，團隊也罷，他都需要。
只是目前看來，關於團隊建立的設想實在是艱難。
承天小區聚集地的這些人，大部分都已經在末世的摧殘下變得毫無道德可言，他們更像是沙子，用力握緊會聚攏，但是一旦鬆手，只是散沙罷了。
這對於一個最初級的良好團隊來說，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累贅，自己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人。
所以，張羽寧願放棄這個不錯的地方，也不打算留在這裡幫助他們，就連物資也都不怎麼想給他們了。畢竟，多吃點等死和早點等死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何必浪費食物。
至於他們現在說的看似道德的話語，不過是些沒有經過大腦而從嘴裡噴出的糞罷了。要反抗，要生存，早就應該去做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
「我說啊！你們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張羽大喊起來，不管樓下喪屍已經饑渴難耐地吼叫，「是不是剛剛讓你們解脫，膽子就足夠大到忘記之前發生的一切？」
眾人紛紛轉頭看過去，那道身影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地方，或許就只有蒙面的頭巾上的血還足夠鮮紅，但這也便足以震懾他們了。
「可是……可是我們也需要吃的呀！」一個瘦弱小伙小聲反抗，人群又將掀起聲討。
「對啊！你們也需要生存，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去搜索物資啊。」張羽盯著那個瘦猴看，對方心中立馬發毛。
「我不管！餓了不給東西吃，你還是人嗎？」
「對，你還是人嗎？和龍平那個人渣一樣，甚至更人渣，他好歹還給口吃的呢！」
……
局勢終於越演越烈了，一瞬間，他們開始想念龍平的好了，至少他會分一些吃的給自己。
「人？」張羽終於壓制不住心中的笑意，肆意笑了出來，「哈哈哈……你們也配說『人』？你們也有資格決定誰是不是『人』？」
「看著別人父親慘遭毒手，無人幫助，無人反抗；看著同伴一個個被龍平宰，沒有吭一聲；最開始打起來的時候，你們為何不一起動手？毫無道德、沒有同情、見利眼開的東西，你們不過是一群等著吃狼吃剩下的食物的食腐者罷了！」
「更何況，你們真的有人是為了反抗嗎？我們在對付龍平的時候，怎麼還看到有人偷摸去那個房子里拿吃的？那要是我們沒贏，到時候是不是還會開心地過去討好人渣？」
「所以，你們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要吃的，就去喪屍嘴下去搶！要活下去，就自己去努力！」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我說了，東西我會拿走。那我就一定會拿走！」
張羽說完，徑直招呼徐庄走進了存放物資的屋子內。隨後，在一群人眼紅的情況下，打開背包，拿著含有最多能量的食物塞進背包里，塞得滿滿當當。
或許是聽到張羽的話太難聽了，一些搜索隊的人心中也是憤憤不平：那些啥都不做等著分吃的人，他們才是最噁心的人！可以不要拿他們跟我們相提並論嗎？東西是我們冒死搜的！剛剛沖在前面一起對付龍平，也是我們！
大概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有名搜索隊員準備上去準備和張羽理論一番，但是被短髮妹司語看到，及時給阻攔了下來。之後，司語對著那人說了些什麼，那人就放棄了。
至於食物，搜索隊自己怎麼可能沒有些存貨，何況，張羽也不是把所有的食物都帶走，等會一起分的時候，搜索隊的人不少，分東西肯定不會少，也不會怕那些怕死好吃的人。
他們知道怎麼對付那些人，而且也早就想結束免費為別人冒死搜集物資的義務了。要知道，裡面的一塊餅乾或者一瓶水，是多少次從喪屍眼皮底下驚險地搶來的。
不一會，張羽和徐庄心滿意足地提著滿滿當當的背包走了，雖然就拿了這麼點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出力拿「錢」不手軟。
「行了，剩下歸你們了。」張羽擺擺手，讓先前的那個女孩跟上。
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已經倒地身亡的父親旁邊，低聲抽泣著什麼，懷中緊緊抱著自己那袋並不是鼓鼓囊囊的背包。
聽到張羽的招呼，女孩抹去淚水，臉上又徒增髒兮兮的痕迹。她走到跟前輕聲問道：「啞姐，能幫我讓我爸好好地走嗎？」
似乎明白現在的一切都很難如她所願，她又很快補充道：「我只是不想讓我爸這樣子留在這裡……」
「行，以後有事情直接說就是。」張羽揮揮手，「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啞姐，我叫秦雪。」女孩臉上終於少了一絲憂傷，自己父親至少不會曝屍此地。
「行，小雪，你幫忙拿著包。我和徐庄一起去把這裡的屍體處理掉，然後帶你爸走。」張羽說這話也不是突然啥的良心發現，幹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其實剛殺掉龍平的時候，張羽就知道了一件事情，進化者對喪屍來說是比普通人類還要好的食物，能夠加速喪屍的進化。這一點，從阿啞那極度渴望的精神波動就能看出。
隨後，張羽和徐庄一起「咔咔」，將已經斷氣的人的脖頸徹底破壞，斷絕了屍變的可能。
最後在司語等搜索隊員幫助下，將這些屍體紛紛丟到樓的後面，儘可能不讓喪屍發現這些屍體，他們可不會給喪屍一點進食變強的機會。
不過龍平的屍體在張羽有意的情況下，被丟掛在一處地基柱子上，就算有喪屍靠近，也吃不到。
等到天色真的明顯暗下的時候，一切都處理完畢。好在秦雪她父親沒有屍變，張羽順利地用一些工地塑料布包裹住，叫徐庄背著離開了。
走的時候，只有短髮妹司語帶著幾個人下來，幫張羽移開堵在關鍵通道的東西。張羽深深看了眼司語，道了聲謝，就帶著徐庄、秦雪往樓外走去。
「啞姐，要不要算了吧……」秦雪膽戰心驚地看向昏暗的四周，怕有喪屍衝出來，便示意著讓徐庄不用管她父親的屍體，「這樣的話，等會喪屍來了，就有麻煩了。」
「放心，我說到做到！」張羽安慰道，「至於喪屍，我們不用怕，有幫手。」
聽到這話，在扛屍體的徐庄忍不住問：「啞姐，我們哪裡有幫手，在哪？我怎麼不知道呀？」
張羽摘下戰術墨鏡，露出帶著普通黑色美瞳的雙眸，僵硬的喪屍臉難得出現人性化的微表情，有些愜意地往某個方向指去。
「喏，那不是來了嗎？」
兩人望過去，一個高大的灰衣身影提著一把消防斧子慢慢走了過來。斧頭上似乎還滴著骯髒的血，大概是剛剛經歷了戰鬥，不過對他來說還是異常輕鬆。
「這，這是陸岳。好厲害！」徐庄有被驚訝到，單人直接殺過來，就算是進化者都不敢這麼干，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啞姐，我來了。有些事情，耽誤了下。」磁性的聲音傳過來，依舊惜字如金。
墨鏡一樣摘了下來，稜角分明的臉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更有人味了。
這一切的轉變，都是張羽在編寫更改喪屍行為意識和一些其他的活動而造成的。
至於操控陸岳的戰鬥，不過是張羽拿來測試自己編寫好的戰鬥行為罷了。效果非常不錯，至少進來小區的空地上基本上沒了什麼喪屍，而且陸岳也在遊走擊殺喪屍時，發現了更棒的東西。
「嗯，行吧。」張羽操控阿啞配合，「前面帶路，我們走。」
陸岳轉身默默在前面帶路，一行人走出這棟用來躲避喪屍不錯的樓。但是在徐庄以為他們要離開承天小區的時候，卻發現他們自己並沒有離開，而且朝著小區的另一處未建成的樓走了過去。
一路上零零星星地可以看到無頭喪屍屍體，大概十多具，看著乾淨利落的斷口，徐庄知道這都是陸岳的傑作，心裡對自己團隊里的陸岳不禁又多了幾分佩服，話少人狠，太有安全感了。
很快，進入樓內的某一層的某一間土胚房，和司語那邊不一樣，這邊的建築更為完善些，結構更為複雜，但出口進口也蠻多的。
找了個地方，將東西全部放好。隨後，徐庄和陸岳去工地找些汽油或者啥的，張羽和秦雪弄些廢棄木材或者木板，將秦雪爸的遺體整理好，弄了個簡單的火葬。
幾人站在一邊，看著秦雪低頭抽泣，好似在傾訴著什麼。幾分鐘后，秦雪滿臉的淚，對著自己父親道了聲：「老爸，您走好！我會聽你的話好好活著的。」
隨後就點燃了木柴，熊熊烈焰在傍晚時分與天邊最後一抹紅色相互映襯。
這個時令的冷風被驅散，火光印在所有人的臉上，搖曳不定。張羽所有的精神動作都停了下來，只是通過阿啞的視角，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那團不大的火在他的眼睛里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