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抵達
副食店內，徐庄是邊熟悉著自己進化后體內那股陌生的力量，邊看著已經接受事實而心生絕望的段交。
「這人小動作很多，得聽著啞姐的，可不能疏忽了。」徐庄是抱著如此心態看著一邊的段交的。
但是段交可不清楚徐庄想的啥，看著之前被自己打斷腿的青年，正左比劃右比劃地看著自己，那已經神奇癒合已經能靈活動作的腿看起來似乎就要朝自己踹來。
段交確實心狠手辣，但那是建立在自己實力比別人強的基礎上的，但是眼前這個徐庄可不是當初自己一個打兩的人了，現在是反過來，他一個打自己三四個，估計還輕輕鬆鬆。
而且，自己就算耍花招僥倖成功了，弄了這個徐庄，雖然能跑可以有一時安寧，但那個喪屍人「婭姐」不也得追著自己殺，喪屍的鼻子可是很靈的。唉，煎熬，太煎熬了！
終於，隨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段交抬頭一望，就看到兩個身影翻牆而入，正是阿啞和阿岳。
看著警惕望著自己的徐庄，張羽操控阿啞開口解釋道：「徐庄，是我！後面那個是我弟，陸岳。」
阿岳抬抬手算是打了個招呼，並沒有開口招呼，張羽不擅長這樣的表演方式。
「他不太愛說話。」
這時候，聽到那極具辨識度的沙啞女聲，徐庄太放鬆下來，「啞姐，你終於回來了，對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徐庄打量著煥然一新的阿啞——變化簡直太大了，之前嚇人的連衣裙終於換了，現在看起來倒是利落乾脆，就很颯。
而且兩人都帶著戰術墨鏡，又颯又酷，只要是不知道啞姐什麼實力，徐庄絕對會覺得他們有病，末世裡面搞這些虛的，沒啥用。但別人靠實力不愁吃喝的，又整的蠻好的，肯定羨慕。
倒是自己，這一身臭烘烘的，比末世前的流浪漢還狼狽，好歹別人可以游大街撿東西，現在自己連游大街的不配——全是喪屍。
當然，他也意識到後面還有陸岳，不管對方話少不少，也還是熱情地打了個招呼，「你好！我徐庄，莊稼的庄。」，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末世里信得過的，那都是哥們。
張羽自然也不好讓他尷尬，操控阿岳回應，「嗯，陸岳。」
只是惜字如金，但聲音意外的沒有那種沙啞感，而是比較低沉且富有磁性。
「那行吧，咱們帶上一些吃的，準備出發吧！然後再把這裡的東西叫人給弄過去。」張羽拍拍手，看了看徐庄，還有蹲在一邊辛苦睡著的段交。
「他怎麼回事？徐庄。」
「啞姐，他好像是太累了吧，所以就睡著了。對了，我們是出發去哪？」
段交之前一直在胡思亂想，強大的壓力還有潛意識中因為徐庄是人而存在安全感，讓他就這樣平穩地睡了過去，還睡得比較沉。
「哦，是這樣的。我打算去承天小區那邊看看，也就是你們之前所在的地方，我打算到那裡看看，聽說那地方還算不錯。」
張羽沒有說過去后要把那裡的怎麼樣，他不擔心徐庄會亂想，誰都不是聖母，但張羽也不是喜歡濫殺的人，這麼說，無非就是看看徐庄冷靜后對自己的做法有什麼表現，一個字，還是「相信」測試罷了。
但徐庄可沒絲毫猶豫，立刻回了個「好」字，隨後就去收拾東西了，拿著背包就去選吃的喝的，還從裡面摸摸索索，搞出三根鐵棍，說一人一根防身。
至於砍刀嘛，本來徐庄要給張羽的，但是張羽揮揮手讓徐庄拿著，自己和陸岳（也是自己）鐵棍就行，用不著那東西。
看了看啞姐，知道她實力比自己強，徐庄沒覺得什麼；但是陸岳的話，徐庄想不出為什麼要拒絕砍刀，也許是為了照顧自己剛成為凈化者？看著高大威武但沉默的陸岳，徐庄想到這裡心中泛起一陣小感動。
但他不知道的是，目前陸岳比他還菜。當然，這是很久沒進食的原因。要是給陸岳進食了，那普通喪屍的它光身體素質也只比進化者差一些，但它可是無痛覺、耐疲勞的，再加上有張羽操控，打起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當然，這都是想想而已，決定生死戰鬥的因素還是很多的。
「啞姐，那這人怎麼辦？」徐庄拉緊背包袋子，背在身後，沉甸甸地感覺讓他滿足，但是對於一邊睡著的不知如何處置的段交，他可就高興不起來了：讓這人待在這裡，指不定就糟蹋了裡面的食物。
「放心，我等下讓阿岳處理掉他。」張羽擺擺手，準備翻牆出去。
「哦，啊？」徐庄不是在意張羽隨口決定段交生死的行為，而是發現，了解性命這件事情居然是沉默寡言的陸岳來干。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狠話不多吧。
「放心，等會他很快就會追上來的，我沿途會做記號的。」讓徐庄不用等了，張羽往前走著，他對承天小區有些印象。
很快，徐庄看了一眼似乎被他們弄出的動靜驚動有些轉醒跡象的段交，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頭也不回的跟上張羽了。
牆外，徐庄看著前面輕鬆走著的阿啞，他有一種預感，自己這個喪屍老大後面肯定會做出什麼大事來，但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他也不知道，總之，跟上去就是了。
「啞姐，我給你帶路，不能直接走過去，街上全是喪屍。」
「行。」
牆內，迷迷糊糊的段交朦朧中只看到一個赤裸著上身朝自己走來的男人。還沒等他驚醒過來，已經是喪屍意識主導的阿岳張開大嘴咬了上去，尖牙刺進了段交脖頸之中。
瞪大著眼睛，滿是不甘的段交甚至還能感受到最初尖牙刺破皮膚嵌進骨肉，並且隨著不斷加壓，自己皮、肉、骨都在粉碎的恐懼視圖。但很快就不疼了，段交掙扎也越來越小了。
不知是不是飢餓太久了的原因，阿岳吃相異常狂暴，而沒有退出阿岳視角的張羽就遭了罪，內心升起一陣噁心感：說好，自己也要主動去適應下血腥的畫面，但是這一下來的太猛了吧！
「刺啦！」一聲，阿岳開始往下吃了，段交屍首真的變得面目全非了，這突然讓張羽又噁心又害怕。
腦子裡想著：就不能讓這阿岳吃的優雅一些嗎？就像這樣……張羽想的是如同末世前看的影視劇中類似怪物進食的模樣。
雖然還是血腥，但好歹不是亂啃，看那吸血鬼之類的多麼優雅，看食人魔吃的有頭有尾的……雖然還是一樣殘忍血腥。
邊想著，張羽突然發現這阿岳神奇地開始緩慢下來，並且進食的動作和幅度有些眼熟——這不正是自己想的那樣的嗎？因為自己想的而改變了自己的行為？！但自己也沒主動去細微操控它，就是下了個進食的命令啊，這是怎麼回事？
疑惑中，張羽退出阿岳視角，剛想著怎麼找出發生這一幕的原因，他就看到自己腦海中央的觸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伸長插進了屬於阿岳的精神光團中，張羽順著觸手再次進入阿岳精神光團，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原本，進入自己操控的喪屍腦海中，只要自己意識進去就可以了，類似於自己靈魂進入「喪屍機甲」中。但是自己順著精神觸手進去，進入的世界就完全不一樣了，很複雜。
張羽居然可以具象化的看到阿岳作為喪屍意識的各種喪屍行為，例如啃咬，撲食，揮爪……簡單粗暴，這很喪屍。但是在自己的想象下，觸手有了目標，居然開始修改了這些喪屍的行為意識，啃咬的動作就和張羽剛剛想的那樣。
「這是在深度修改喪屍的行為？那是不是意味著要是我能通過這個手段，讓他們接受的指令更加精細？」張羽簡直狂喜！
「再看看可否進行複製呢？」張羽控制觸手分出另一支，同樣操控進了阿啞的行為精神世界，稍微一試，「也可以！蕪湖！！」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在自己不斷完善下，喪屍可能真的會變得類人化，類似於那種稍微僵硬但是智能的機器人，哦不，智能的喪屍！而且可能是批量的！
再加上他們有著很微弱的喪屍自主意識，應該叫做情緒簡單的智能喪屍！
[也許還能再改進？！再改造掉他們的情緒和思維？雖然全部都和我的情緒思維類似，但是那不就是真正的人類靈魂的喪屍了嗎？]張羽心跳加速，一瞬間，就連控制阿啞的那部分意識都受到一絲影響，可想而知張羽有多麼激動了。
可惜，想法美好，現實殘酷。
張羽控制觸手在阿岳的行為精神世界中翻了又翻，沒有看到具象化的關於情緒和思維之類的東西，但張羽也沒有過多糾結，只是有些小失望，但感受著這神奇的精神觸手，張羽依舊心存這方面的希望，說不定以後再變異進化啥的就能有了呢？
[要有幻想，萬一就來了呢？之前我可沒想到自己還能操控喪屍，不久操控了？想著能不能改變它們的判斷和行為，這不就有了？]
張羽咂咂嘴，當機立斷就決定自己本體暫時就不行動了，副食店的東西讓它丟那算了，沒有什麼比這個編輯喪屍判斷行為更重要了，這東西弄好了，憑藉喪屍強悍的體質，加上自己編輯，說不定能搞出一個「功夫喪屍」，但肯定是任重而道遠。
說干就干，張羽本體所在的樓內，他關好門窗，拉上了窗帘，旁邊擺上些吃喝食物就躺在躺椅上，然後這一部分意識就全神貫注「編寫」著阿岳的各種行為習慣。
同時，還操控著阿岳收拾殘局，再優雅地吃掉了另一具之前被自己包起來的段交小弟的屍體，阿岳總算滿足了，那恐怖的喪屍消化系統總算消停了一些。
阿啞這邊也是跟著在前面帶路兜兜轉轉的徐庄，直線距離不過三四公里的路程彎彎繞繞走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往天上看，雲層比昨日更密集，也分不清現在什麼時候，大概已經下午了吧。
「啞姐，快到了。你看，那就是承天小區。」小心從路牌探個頭出來，徐庄看著悠閑地跟在自己身後的啞姐有些羨慕。
因為啞姐那喪屍化的身體，這一路過來，沒有喪屍主動對她發動攻擊；稍微喪屍多點的地方，也是啞姐她去製造聲響吸引喪屍創造空間；同樣，也是多虧了啞姐，來襲的喪屍率先就被啞姐用鐵棍子爆了頭。
「嗯，是個不錯的地方。」張羽一看，果然和自己印象中的一樣。
滿是砂礫和石灰之類覆蓋的道路，直通小區內的大門大部分是關著的，但是損壞的一角，足夠形成兩人寬的通道。
已經乾涸變黑的血漬在門衛室的窗戶沾著，大門上凹凸的痕迹以及血跡同樣不少，兩邊還能看到一些破爛衣物混雜的不成型的人形骸骨。不過好像也有一些喪屍的屍體，因為它們上面至少還能看出還有腐爛或者風乾的皮肉。
大門附近也沒有什麼喪屍，可能是被人按時清理掉了。也蠻正常，不管大門內外至少都有足夠空間與喪屍周旋，但一旦到了這麼小的門口，不管是進去還是出來，都要保證通暢才能及時通行。
「沒想到裡面的人也不算是完全沒腦子嘛，我還以為真的就是坐吃等死呢。」張羽算是對裡面的領導者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
「對，對了。啞姐，陸岳還要多久能趕來？我們在這等等，接應一下他吧。」其實徐庄一路跟來都沒注意到啞姐有做啥記號之類的，複雜的路況和成堆的喪屍，沒有啞姐，他感覺陸岳過不來。
感受到徐庄的關心，藏在戰術頭巾下的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隨後張羽拍拍徐庄肩膀道：「放心，他可不比我弱呢，標記也早就做了。不等了，等會太晚了就不方便了。而且這天色不咋好啊……」
「那……」徐庄還有些猶豫，卻被張羽直接拉走了。
兩人再次進入旁邊的小道，等避開這最後一堆十數只喪屍，成功抵達了大門，然後安全進去了。
但一進到裡面，還沒等張羽繼續前行，卻聽到某個方向隱約傳來一陣喪屍興奮的嘶吼，還有慘叫聲。
「這是怎麼回事？」原本還想提醒張羽進來后也要注意隱蔽身形的徐庄也隱約聽到了喪屍的嘶吼，大概是知道進來後為什麼沒有看到以前因為搜索物資而路過的場地當中原本遊盪的喪屍不見了，原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它們聚集過去了。
而聚集的方向，徐庄想都不用想，就是他原本所在的地方！
「走，看看去！」張羽說完，率先走了過去，也不管有沒有藏在暗處的喪屍了。徐庄看著啞姐這麼果斷，也沒有猶豫，不斷觀察著四周，也徑直跟了上去。
……
「啊！放開我爸！爸……你個混蛋！你個人渣！不要啊！你們有誰來救救我們啊！」一個髒兮兮的看不清具體樣貌的女人被人抓住了頭髮，痛得她眼淚不斷地留出，無助地喊叫沒有換來任何幫助，得來的卻是迎面痛擊的兩圈，掙扎的雙手就像弱不禁風的樹枝。
最後實在是女人掙扎不動了，就被人一甩手，便重重撲倒在地上。而她之所以哭喊，依舊是那半眯著眼睛彷彿沒事般的龍平幹得好事——一個哪怕是末世后這麼久，看起來也都十分壯實的中年漢子，此刻被刺穿了胸膛，倒在血泊之中，哪怕是即將死去，他的雙手也還死死地抓住那滿噹噹的背包不肯鬆開。
那是他和女兒在末世賴以生存的物資，要不是實在找不到可以吃的東西，他也不會帶著女兒到處走了，也就不會遇到這些人渣了。
「張山，幹得不錯。」龍平對著一邊低頭恭敬站著的一個猥瑣男人說道。
張山也是看到龍哥誇自己，也是惦著臉去要了些好處，末世里誰都要生存嘛，要點東西不寒磣。
「龍哥，那我分到食物能不能多一點，以後我在外面搜集物資專門給你多帶一些這樣的人來。你看，不僅可以免費獲得一些吃的，也能弄來妞給龍哥你爽爽。」
確實是很久沒有碰女人了，之前營地裡面還有女的，不過有的反抗被丟下去喂喪屍了，有的則偷偷跑了。還剩一些，他也不敢惹對方惹得太急，因為有個別女的也有拉自己朋友組成物資搜索隊的，惹急眼了那就跑了，還少了給自己增加物資的途徑。
雖然蚊子肉小，但也是肉。等到她們不出去了，跑不動了，那就是離她們跪著求自己幫助也不遠了，到時候想幹啥就幹啥，還不是聽自己的。
「行，就多給些你吃的，好好乾，龍哥不會虧待你！雖然這小丫頭不怎麼樣，但是我也就不挑剔了，天黑了都一樣。回頭也讓其他兄弟嘗嘗滋味。哈哈哈！」龍平一番話應允張山，其他的小弟聽到後面的話也是興奮的不行，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目光也是炙熱起來。
「龍平，你不要太過分，人你殺了，東西你拿了。還要在這裡干這種齷齪事，就算你夠人渣，但也別整出這麼大動靜，引來比較厲害的喪屍怎麼辦？全都得死！」這時候，一個灰頭土臉的短髮妹子走了出來，是某支物資搜索隊的一員，她可很清楚龍平想的是啥。
而且，就這麼大點地方，到時候……也確實有風險。
「噢喲，吃醋了？不會是想要哥的不好意思開口是吧。」龍平看著慍怒的那個短髮妹，心中好事被阻止，自然不爽，於是就反著調逗一番。
但礙於她說的事實，再加上她話里拉上了大家，自己也確實不好做，於是又補充道：「那我就和這丫頭好好先培養培養感情，到時候，就讓她不要加那麼大聲。」
「張山！把她給我丟進屋裡餓著！」
「好，龍哥！」
邊說還邊上下看著短髮妹，意味不言而喻，但礙於她後面聚在一起的幾個男女，他不想太過分逼急了對方，但嘴巴卻不依不饒，「至於妹子你說的比較厲害的喪屍，那我來一個不就宰掉一個嘛？可惜你沒有那個機會優先品嘗品嘗哥的厲害，哈哈哈！」
說罷，這層平台上唯獨龍平和自己的幾個小弟大笑起來，短髮妹子他們也不再說什麼，走向一邊，其餘人都只是沉默依舊。
但還沒等龍平他們笑完，一個沙啞的女聲極其不和諧地冒了出來：「哪個人的褲子沒拉好，蹦出你這個鳥玩意？我來見識見識，你有多厲害？」
眾人入口看去，聲音正是從那裡傳來，只是下一刻，他們就看到了一個全身迷彩色、裹得嚴嚴實實，還戴著戰術墨鏡的女人走了出來，話也正是從那用戰術頭巾圍住的嘴巴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