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蠢人和聰明人

廣場上其他隊員都在等待隊長的回歸，看著帶傷的幾人回來，大都露出放心的笑容，有人卻是有些尬尷的向張華偉笑著。

「哼！」張華偉冷笑。

有的人見死不救也就罷了，畢竟大家萍水相逢，但是相識的朋友也是，那就讓人難以接受了。一旁準備的軍醫迅速給幾人做初步止血包紮。

按照慣例，李長安開口道：「在我的角度來講，我很欣賞你們這些沒有出去作死的人，不給我添麻煩我很感謝。」眾人露出禮貌的笑容。

「不過」，話鋒一轉，「暫時的我並不只是我，我還是軍方隊長。你們每個人，從小開始煉體，至今都已入境，就是為了來這裡鍍層金？對小鬼唯唯諾諾，回到上層繼續耀武揚威？」

「之前同隊隊員遇難，為什麼沒有人出手救援？」李長安看了一眼受傷的張華偉等人。

「縱然看不清自己實力的人很蠢。」

「......」張華偉二人不敢說話。

雖然對其不聽勸的衝動行為有些煩，不過敢於出手的這份心，就已經超出同輩遠矣。有資格來底層的人最低也脫離煉體境界，成為入境之人。空間里的低級小鬼，雖然麻煩，但眾人攜手之下，未必不能消滅一批，更不要說軍方背書其生命安全。受點傷又算什麼，當時的人們拿命為人族拼一份資源，現在的人就金貴不已了？

「救援只是隊長的職責，你們就可以無動於衷了？」

詰問讓眾人臉色尷尬，更多的人卻是一臉無所謂。李長安原以為現在的自己應該無比痛恨擅自行動的人，可看到這些人的臉色，依然有些怒其不爭。

「當然，現在沒有任何的命令要求你們必須這麼做，你們也可以當作我沒有說過。」

有些情緒上涌的李長安揮手驅散了眾人，找個台階坐了下來。

「喝兩口？」張哥帶著兩壺酒在旁邊坐下來，李長安接過酒壺，沉默不語。

「剛你的發言，我差點以為你是我軍方領導呢。」張哥調笑著說道。「軍方從來不嫌給這些小鬼擦屁股麻煩，現如今，敢出手的蠢人，比一群明哲保身的聰明人來得可貴。」

「頂了你一個隊長位置，改盡的責任還是要盡的。」

「只是有些意外，現在的年輕人跟我們那時候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廢話。」張哥翻了個白眼，「你李長安是什麼時候接觸鬼怪的，還有你那些隊友，你們可是和我那一代一起的。」

「我們那時候，老一輩還在艱苦奮戰，都是脖子拴在褲腰帶上博前程的人，當然是團結一切能夠團結的力量。蠢人，只要敢於出手，自然有他人為他們考慮活下來的問題。在他們教導下的我們當然也不會差太多。」張哥喝了口酒。

「現在不一樣啦，十幾年的時間，局面逐漸穩定，總有一些人享受到了甜頭，不想讓後輩拋頭顱灑熱血，錦衣玉食，養出來的廢物和蠢貨也不少。人一旦動了心思，就很難同仇敵愾了啊。他們發現總有人去維護和平，為他們去探索爭取資源，比如我們軍方。」

其實更早一點的時候，年輕一輩的想法就已經跟他們那個時候不同了，貪生怕死，妄圖自享太平之人數不勝數。不過是李長安他們很早的脫離他們那一代，三年前更是死的死傷的傷，不曾知曉罷了。想到這些，張哥眼神有些鬱郁。

「所以我不想去你們軍方，小叔也是。你們預備隊的那個劉彌，練飛刀的天才，安排在這種小隊里，就不怕我真到了他重傷再出手？」

「所幸還是有兩個笨蛋能用嘛。」

「等等。」張哥怪異的看著李長安，「你小子是不是這三年都沒有跟那位聯繫過？」

「兩年前c市怪獵暴動，你小叔帶著眾人殺敵無數，解決**后軍方公布了他的軍方身份，現在領銜b市所有軍方力量，一把手來的。」

「......行吧。」李長安鬱悶的喝了口酒，難怪酒館老五堅持叫自己少爺，自己還一直以為小叔就是個特立獨行的探索小隊隊員呢。

「我覺得眼下局勢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理想，怪獵組織一直沒有被消滅，即使看似穩定的a市，現在不也出現神秘的雙層空間了嗎？」

「是啊。」張哥嘆息一聲。

「其實我們的處境從來都沒有穩定過，只是看似安逸的生活好像讓很多人都沒了心氣，而有的人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在後方搞東搞西。」

張哥的眼中閃過一絲猶疑，試探著開口：「你還記得你們拿到的那批資源么？」

三年前李長安和隊友們探索新區域時，遇到新生鬼怪，損失慘重，但也為人族帶來第一手的情報信息，還有一些珍貴的資源。高層對他們進行了嘉獎，讓他們自留了一半的資源。這些資源中最珍貴的就要數鬼泉了，可以稱之為通玄速通神物，修鍊精神的利器，使用鬼泉加強過的精神的人在通玄境中可以說是佼佼者，進步神速，不僅精神力量更為強大，還能拓寬精神力量的存儲地。

「是啊，還有些零零散散的資源，不過我沒有要，我留信讓三金應該交給林揚了。」李長安不知道張哥為什麼提起這個，想到還在病床上的隊友，眼神有些灰暗。

張哥猶豫了一下，「有人盯上了這些東西，今年年初有人闖進林揚的病房拷問鬼泉及其他資源的下落，還好歐陽丹婷及時趕到，才沒有出大岔子。不過隨著歐陽的現身，對方的襲擊越來越過分了。」

「三金呢，他知道了沒過去幫忙？」

「出事之後老劉不讓他亂跑，不然怎麼會被安排去接送學生，身邊帶著那麼些個兵。」張哥回道。

「之前你音訊全無，張和也沒了消息。現在你忽然現身a市，你掉境之事知道的人不少，無法使用鬼泉的你，很可能變成他們更更加關注的目標了，要多加小心。」

李長安沒有了喝酒的心思，斷絕聯繫，音訊全無本就是自己逃避之下的的選擇，只是現在不免有些後悔。 「張哥，能告訴我林揚現在的位置嗎？」

「你之前不是碰到三金了嗎？你再去問問他唄。」

「......」李長安苦笑，「三金現在看見我就跟仇人一樣，怎麼可能讓我去見林揚。」

「唉，三金心結難消，他不是恨你，他是恨當時沒有堅持己見的自己。」

「不如恨我，我本該贖罪。」

......

沒有了在底層世界逗留的心思，李長安起身，收拾一下去看看林揚和歐陽，順便看能否幫上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