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陳芝豹
一身白衣,一匹白馬,一桿銀槍,一個面龐清秀的男子緩緩向著幾人走來。鐵牛原本靜立一旁,待看清男人臉龐頓時站立不安,想上前行禮卻又顧忌一旁的世子殿下。
「來了!」吳鳳飛只是淡淡的說道,隨手扔給男子一小壺酒。
男子接過酒,皺了皺眉,「你該知道,我不和朋友以外的人喝酒,我和你似乎算不上朋友!」
「不是朋友,你是我哥!這酒是敬娘的。我們一起走吧,離開北涼!」吳鳳飛斜著頭看天,慢慢說著。
男子面無表情,心中詫異非常,卻一句話沒說,只是默默扒開酒塞,輕輕抿了一小口,剩下的都倒在了地上。他本就不喜與人交際,視為母親的義母死後就更是如此,就連徐驍都不大搭理了。
「陳芝豹,我願意叫你一聲哥,是因為我知道,整個北涼可能只有你才是真心實意想為娘報仇。徐驍顧忌太多了,北涼你現在指望不上的,和我走吧,去西蜀!」
「離開了北涼,就憑你和我?」陳芝豹看向吳鳳飛,臉色平靜。母親的仇他時刻未曾忘記,可離陽勢大,徐驍心有顧忌,單憑他一人何談為母報仇。所以他在忍,忍住自己對離陽的仇恨,也在等,等徐驍老去,自己接掌北涼。
吳鳳飛看了陳芝豹一眼,沒有說話,對陳芝豹這種人來說,行動永遠比話語來的有用。「宋缺前輩,您老和我哥過兩招,也讓他見識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陳芝豹右腳發力跺地,身影如流星趕月般直向宋缺電射而去,手中梅子酒更是直指宋缺心口,深得快,准,狠精髓。
宋缺見勢只是用天刀橫檔身前,任梅子酒槍尖如何刁鑽,來勢如何迅捷,卻終究和宋缺隔著一把天刀。
陳芝豹一招百鳥朝鳳,八十一槍始終不能攻破宋缺防守,八十一槍一過,氣勢已過只能回槍再待時機。
「你刺了我八十一槍,我不多還,只還你一刀,接的下就算我輸!」宋缺轉守為攻,地刀平世間赫然出手。
看著普通一道刀氣,卻讓陳芝豹如臨大敵。陳芝豹只感覺自己和整個世界被割裂開來,眼裡除了這道刀氣再不見其他,渾身上下都被刀氣鎖死,無路可退,只能拚死硬擋。
就在刀鋒到來的瞬間,陳芝豹福至心靈,感覺整個時間突然變慢了,剛才怎麼也看不清摸不到的刀鋒軌跡,也變得緩慢起來。陳芝豹抓住這絕好的機會,全力將梅子酒槍尖抵在刀鋒最盛之處。陳芝豹雖然擋下這一槍,可還是被刀鋒透過來的勁力擊飛了出去。
陳芝豹的臨陣突破自然瞞不過宋缺的眼睛,宋缺眼睛一亮可隨即又黯淡下去。「我輸了!」宋缺淡淡說道,轉身看向吳鳳飛,「主人,宋缺有負所託。」
吳鳳飛倒是很豁達,「輸了就就輸了,我這大哥本來武藝就不差,您老又只用了一招,只能說有緣無份,算了走啰。」說完,吳鳳飛招呼一下鐵牛就準備離開。
可誰想,陳芝豹卻攔在吳鳳飛身前。只見陳芝豹以槍杵地,看著吳鳳飛剛想說著什麼,卻猛然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咱們可不興苦肉計的啊!」吳鳳飛都被嚇了一跳。
陳芝豹不理吳鳳飛,只是看向宋缺,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前輩可有教我。」語氣紳士,恭敬。
吳鳳飛那裡看的出此中玄妙,睜大雙眼看了了宋缺,又看了看陳芝豹,最後無奈只能看向無名。
「小飛,剛才宋兄惜才,將一道刀意附於招式之中,結果被陳芝豹領悟,臨陣突破!」聽了無名的解釋,吳鳳飛這才恍然。
「槍招,劍招,刀法何必要分的那麼清楚,你的槍法已然大成,已盡得槍中精髓。何不得槍后再忘槍,你既是槍槍既是你,何必拘泥於招式變化,心中有槍何物不能為槍!」
宋缺一席話說得陳芝豹豁然開朗,自己槍法大成以後,就感覺進無可進,每天苦練卻收效甚微,今天聽宋缺一番話才茅塞頓開。
「小飛,你們去到西蜀有何打算?」這是陳芝豹問的唯一問題。
「大哥,進了西蜀當然是自立為王啊。算了,我也不瞞你了,娘親還能救活!」吳鳳飛一記猛葯下到了陳芝豹口中。
「小飛,你,你說什麼!」一向鎮靜自若的陳芝豹聽到這個消息都是一把拉住了吳鳳飛,激動萬分,和平日里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