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昔年壯懷氣8
崔子建悄***地打量著堂哥,好巧不巧與堂哥目光撞了個正著。
「同路,同路你知道吧!」他惡聲惡氣地為自己辯解。
「嗯,同路。」墨棋揶揄地笑笑。
他們向東他向東,他們向西他也向西,他們幾個是傻子,才會相信他說的「同路」。
「叔父近來可還安好?」凌亮問原主的這個小堂弟道。
崔子建低頭碾了碾路上的小石子,「好的很,壯實的能打死一頭牛。」.
凌亮:「……聽起來確實很好。」
進喜捂臉,少爺,不要這樣說你爹好嗎?
崔子建一句話把天聊死,凌亮也不知道還能和他說些什麼了,只好悶著頭陪他閑逛。
堂哥最近好像又高了些,長得也更俊了,唉,他堂哥文武雙全,容貌人品,皆是上乘,也不知以後會便宜了哪家姑娘。
崔子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堂哥這樣的人中俊傑,有人能配得上他嗎?
獨美多好。
逛到一半,有人強硬地攔下了他們,「崔公子,我家主子請您上茶樓一敘。」
墨棋不客氣地拔出腰間佩劍,「你家主子是誰?」
崔子建也在一邊幫腔,「對,趕緊交代,我堂哥堂堂崔氏少主,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想見就能見的。」
那茶樓掌柜模樣的人猛一抬頭,狠狠地剜了崔子建一眼,淬了毒般的目光嚇得他往後退了兩步。
在堂哥面前出醜,崔子建深覺丟臉,他挺了挺胸膛,正待好好罵上那人一頓,卻見那掌柜在衣袖中掏出一塊令牌晃了下,崔子建立馬識相地閉上了嘴。
東宮令牌,圖案和兩個刺客手臂上的一樣。
凌亮的視線從令牌上移開,「煩請掌柜的帶路。」
掌柜笑了笑,笑容淺淺一層掛在臉上,浮於表面,虛偽至極。
他往茶樓里走了兩步,躬了躬身,一揚手,「請!」
凌亮走了進去,微笑著道:「請。」
樓上靠窗的座位上,幾個樂伶彈奏著琵琶,咿咿呀呀唱著曲兒,一人陶醉地用筷子隨節奏敲打著桌面。
凌亮在門口站了好一會,那人才裝作剛發現他的樣子,朝他招手,「子興,來了,快進來呀,來,坐。」
凌亮望了望幾個樂伶,「殿下,不讓她們出去嗎?」
「子興,你一直這麼古板,我們談我們的,她們唱她們的,又不礙事。」
太子笑容滿面地走過來,親親熱熱地來拉凌亮,「這些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姿色過人,曲兒唱的也好……」
凌亮躲過太子的拉扯,自顧自坐到桌子對面。
太子也不惱,轉頭回到了座位上,哥倆好地勸道:「子興,我說真的,你看你,家教甚嚴,到現在家中連個通房丫頭都不安排給你,聽我的,等咱們敘完舊,你就挑兩個走,記我賬上。」
沒人理他。
頓了頓,太子又憂心忡忡地道:「我記得崔學士至今沒納妾是吧?」
他兩手一拍,很高興的樣子,「那豈不是剛好?兩個美嬌娘,你和你爹一人一個。」
太子慕容煜年長相俊美,挺鼻薄唇,天然含笑,一雙鳳眸微眯時威嚴盡顯。
他這樣的人光是看面相就知道不是好惹之人,此刻卻扮作天真爽朗的姿態,看得凌亮心下一陣膩味。
凌亮受夠了他裝模作樣,冷然道:「多謝殿下美意,只是崔氏有規矩,族中子弟不得娶四姓之外女,崔氏女也不得嫁與四姓之外男,凡崔氏男丁,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子興的婚事自有家人做主,通房丫頭,只怕她們……也不夠格。」
慕容煜年感覺自己的臉皮好似被扯下來踩了幾腳。
對,對,就是這樣。
就是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不知從何而來的傲氣。
世家,一遍又一遍地強調著他們的高貴身份,還有骨子裡的高貴血統。
風家一百年前就倒下了,現在是他們慕容家的天下,所有人,所有人對他們頂禮膜拜,這些狗屁世家拽什麼呀?
他們可是皇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的嗎?
慕容煜年拚命勸自己忍下這口氣,拳頭攥緊又放開。
他揮了揮衣袖,「子興看不上你們,都下去吧。」
「崔公子,奴家……」樂伶中姿容最盛的的緩緩抬起頭,一雙水光瀲灧的眸子彷彿會說話,直勾勾地盯著凌亮,「奴家仰慕崔公子已久……」
「仰慕我?好,本公子知道了,」凌亮不耐煩地打斷她,「你可以出去了。」
樂伶一肚子的詞沒處發揮,凌亮的不解風情殺傷力十足,她噎了噎,以袖掩面低泣道:「公子無情,叫奴家好生傷心。」
凌亮不為所動,「你怎麼還不走?」
樂伶偷摸著往太子的方向溜了一眼,慕容煜年心煩意亂地點點頭,小幅度地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出去。
幾人這才抱著琵琶退出門外。
999將雙方的動作看在眼裡,在識海里嚷嚷開了,「宿主,太子對你使計,美人計!」
凌亮:「早知道了,你才看出來?」
太子本來就不安好心,他幹什麼都很可疑,更別說想送幾個大活人去崔府了,這不妥妥的眼線嗎?
999:「……」宿主就不能誇誇它嗎?它要自閉了。
沒有了靡靡樂音,房間里的氣氛正常了不少。
慕容煜年為凌亮斟了杯酒,半開玩笑道:「子興,我們好長時間沒見了,本殿下想你的緊,吃飯沒胃口,覺也睡不好。久別重逢,定要不醉不歸。」
999:「……嘔。」
太子你雙重人格嗎?
明明心裡恨人家恨的要死,說出的話卻比蜜還甜,本系統要不是親眼見到你送原主「萬箭穿心」大禮包,還真特么相信你是個好人了。
說得越好聽,捅刀子捅得越深,口蜜腹劍現實版最佳演員非你莫屬,誰都不能和你搶,本系統說的!
999瘋狂吐槽著,不忘檢測太子舉過來的那杯酒,「宿主,沒毒,能喝。」
能喝凌亮也不想喝,他推辭道:「殿下,子興前些日子偶染風寒,痊癒不久,大夫囑咐我千萬戒酒,恐無法陪您盡興。」
慕容煜年放下酒杯,緩緩扯出一個笑來,「是嗎?子興怎麼這麼不愛惜身體?」
凌亮不想再和他兜圈子了,開門見山道:「殿下找我究竟有什麼事?不妨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