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存檔75
警校的幾人在交通科做完筆錄走出了警視廳大樓。
五條雪見在街邊看到了自己那輛紅色的法拉利,正準備與大家告別走過去呢,伊達航全程皺著的眉就沒有鬆開過,他猶猶豫豫開口。
「雪見……車禍的時候,你是怎麼把車停下來的?還有那位叫做伊地知的先生,這麼輕鬆就給交通科解釋完了?」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腳步一頓。
雪見轉過頭,糾結兩秒道:「這個當傻子的機會……啊不是,這個解釋的機會就交給捲毛警官吧,他知道是怎麼回事。」
「有人來接我啦,改天再聚~」說完就沖向馬路的另外一邊。
松田陣平尷尬地撓了撓頭髮,正想說些什麼,猛然間看到從五條雪見車裡下來的男人。
那個男人打開副駕駛的座位讓五條雪見坐了進去,然後自己回到駕駛座開車離去了。
因為天色太暗看不清那人的臉,但是只看身形就跟好友諸伏景光十分相似。
「萩!你看到那個——」
「啊,我看到了……」
兩人神情越來越複雜,伊達航沒有參加他們今天的聚餐,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疑惑地望向兩個好友。
松田陣平:「那個就是代餐吧?」
萩原研二:「作為替身來說很合格,相似度極高。」
「所以你趕緊做點什麼啊!真的讓我們的朋友就這樣墮落下去嗎!」
「就算小陣平這麼說,好吧……我試試。」
回去的路上諸伏景光握緊方向盤。
他看到了警校時期的好友,但是現在天色比較黑了,距離又隔的很遠,對方應該沒有認出他來。
思緒一下回到了當年還在警校的時光。
「怎麼?還突然懷念起來了?」五條雪見從車內狹小的空間感受到了情緒。
「……」諸伏景光艱難地開口「我是蘇格蘭。」
只有這麼一句解釋,足以表明他的態度,想起今天聚餐時萩原研二說的那些話,特級咒術師不屑地笑了一下。
「作為組織的優秀成員,看到咒術界與他們合作你應該也會感到高興吧?」
呵呵,明明就不希望組織與咒術界有什麼瓜葛吧?現在一本正緊地裝什麼。
公安卧底心臟一顫。
這段時間他已經充分了解了五條雪見作為特級咒術師的實力,他記得自己走之前雪見還是一級,所以在他離開以後……
雪見又吃了很多苦,過著他不知道的生活。
「咒術界會跟組織合作嗎?」諸伏景光聲音沙啞地問。
五條雪見用車上的點煙器點起一支煙,深吸一口又從肺里吐出,語氣不冷不熱地回答。
「我說過,你要是想參與這些事情,就努力往上爬,不然有什麼資格管?憑你區區一個狙擊手嗎?」
曾經兩人獨處時的甜蜜,與現在刻薄的樣子簡直天差地別,諸伏景光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仍舊感覺心臟在抽痛。
「我……很抱歉。」其實更想說後悔的。
五條雪見被他冷不丁這句話一下點著了脾氣。
她被分手后像個傻瓜一樣滿世界找他,在朋友眼中成了需要被同情的可憐女人。
還有那些傷心和痛苦。
一句抱歉能解決嗎?
「抱歉?抱歉有用的話殺人犯都不需要進監獄了!所以說男人真是自大又愚蠢,該不會有人以為輕飄飄一句道歉就能擺平問題吧。」
「是我說了讓你誤會的話,我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我要下車。」
和前男友的對話不歡而散,五條雪見伸手去拉車門,對特級咒術師來說在這種高速行駛中下車不會有什麼問題,她甚至可以用腳踩住地面剎車。
冒出火星的那種。
但是諸伏景光顯然沒有想到這些。
他雖然知道雪見很厲害,可突然看她做這種危險的動作還是被嚇了一跳。
「等等雪見!」
「什麼雪見?叫我橙酒,跟你很熟嗎?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諸伏景光想要伸手去拉五條雪見,但是特級咒術師的力道不是他這個普通人能比的,一聲急促的剎車與碰撞聲同時響起。
「嘭——!!!」
紅色法拉利458撞到了路邊的樹上,半夜時分的市中心有不少人,這邊巨大的聲音引起了眾人注意,紛紛圍上前關心。
跑車中男人將女人的腦袋緊緊護在胸口,這是他做出的本能反應。
五條雪見鼻子撞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一時間沒由來的酸了一下……肯定是被撞的!
這點小場面根本傷害不到特級,她伸手推開諸伏景光,皺著眉頭看向周圍的路人。
今天不至於要再去一次交通科吧?
法拉利的車頭被撞的凹陷進去,看樣子只能送去修理了,五條雪見走下車,來到一旁安靜的地方聯繫鈴木綾子,留諸伏景光在原地向路人解釋。
等她打完電話后,圍觀的群眾也被這個花言巧語的卧底勸走了,地面上滿是零落的碎片,兩人沉默不語許久,諸伏景光先開口道。
「橙酒,要不要讓波本來接我們?」
五條雪見沒有理他,轉身自己回去了。
回到本鄉町后,五條雪見面色不悅地往自己房間走去,波本和黑麥本來想關心幾句,但是卻被這位大小姐冷冰冰的噎了回去。
「橙酒你自己回來的?」
「蘇格蘭不是去接你了嗎?」
「他接送服務不好,把我車撞了,等他回來后告訴他,向朗姆認錯並且賠償我的損失。」
說完帶著生人勿近的氣場進了卧室。
卧室中,特級咒術師惡狠狠地換著睡衣,沒過一會她房間的門就被拱開了,食夢貘唯唯諾諾地走了進來,停在小主人腳邊蹭來蹭去。
五條雪見低頭看了一眼長鼻子咒靈,然後不帶一絲感情地將它丟出門外。
洗澡的時候,雪見聽到諸伏景光回來的聲音。
她帶上眼罩沒有理會,鑽進被窩裡面進行自我催眠,本來以為自己會徹夜難眠的,沒想到入睡的格外順利。
夜風從窗戶吹拂在床上那抹白色人影。
睡夢中的五條雪見忍不住輕哼了幾句。
……
茫茫大霧。
特級咒術師揮散眼前這片濃郁的白煙,下一秒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她這是……
在食夢貘的術式里?
這隻胖豬怎麼回事!就因為剛才把它丟出去,所以來夢裡搞事了?不應該啊,它不像是有那個豬膽的。
五條雪見往前走了走,霧氣漸漸消散。
眼前出現的是之前看到過的那個天台,再詳細點說,是諸伏景光自殺的那個天台。
哦,明白了。
預言家又開始查驗人了。
不過她早就知道諸伏景光是卧底的事情,現在讓她再看一遍這個畫面有什麼意思啊?就沒有新劇情cg嗎?
不一會樓梯就傳來了腳步聲,特級咒術師現在角落處給自己放了一個『帳』,開始二刷前男友之死。
諸伏景光喘著粗氣逃到了天台上,他背靠欄杆看向樓梯處出現的那個男人,黑麥徐徐走上前,正想說些什麼,就見蘇格蘭掏出槍對準了自己。
五條雪見沒有愛欲后看得倒是十分淡定,再加上這個劇情已經看過一遍了,她就差捧杯爆米花看戲了。
「蘇格蘭,你聽我……其實我是fbi卧底,跟你一樣想要殲滅組織,你這樣的男人不該死在這裡,先把槍放下。」
好傢夥!
這是什麼?這個劇情她之前沒有看過啊……不對,上次看的時候里的太遠,根本沒聽清這兩人說了什麼。
所以黑麥也是卧底嗎!
三瓶威士忌都是假酒,黑衣組織真是養得一手好員工啊!
說震怒倒不至於,五條雪見就是挺意外的,畢竟她也不是多麼向著烏丸集團,說到底等報復完諸伏景光以後,這個組織她也得好好收拾收拾。
沒有他們,能有五條雪見失戀的今天嗎?
諸伏景光剛想說話,樓梯處再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一咬牙用槍對準自己的心臟,直接扣動扳機。
一聲驚人的槍響后,降谷零跑了上來。
嘖嘖嘖,五條雪見用她那顆考上東大的聰明大腦,很快就想通了具體情況。
估計是前男友君卧底身份被暴露,然後組織派黑麥來殺他,沒想到fbi的卧底剛表明身份,諸伏景光就咬牙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看到黑麥那張陰沉下來的臉,肯定不知道降谷零也是卧底的事情。
兩人裝模作樣地交談了一會,然後抱著諸伏景光的屍體離去了,走之前金毛的眼神相當冰冷。
五條雪見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
如果未來是這樣發展的,那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以她對前男友的了解,會選擇自殺多半是想保護朋友和家人吧?因為不確定跑上來的人是誰,所以不能讓自己活著透露出那些信息。
而降谷零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出現害死了好友。
五條雪見站在天台上沉默了許久,不遠處就是諸伏景光流下的鮮血。
莫名覺得有些刺眼。
這些都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但是一看到自己以前捧在手心中的男人,在這個爛組織中死掉,心情就不爽了起來。
能殺諸伏景光的只有她!
雖然說她並不打算做到殺死前男友這一步……
五條雪見唏噓了起來,夢境中的畫面結束,但是她並沒有回到現實。
這個長鼻子豬因為快要晉陞特級,所以咒力變得不穩定,她在天台中喊了兩句,一直沒有等到食夢貘的出現。
另外一邊——
公寓中的長鼻子咒靈看著中了術式的小主人著急到不行。
怎麼辦怎麼辦?
它的咒力因為快要晉陞的原因變得怪怪的,自動就開始無差別攻擊了,晚上那會它本來想告訴五條雪見自己不太正常,但是她心情超級差地把自己丟了出去。
現在除了讓自己也一起睡著入夢,根本沒辦法把這位大小姐帶回來啊!
那幾個普通人也睡覺去了,根本沒人能懂豬豬的焦急,果然還是得儘快帶小主人出來,不然它一定會死得很慘!
食夢貘跳到沙發上卧成一個圓胖的球體,企圖讓自己儘快睡著接五條雪見回來。
翻過來覆過去好久,換了無數種姿勢。
完蛋了,這下闖禍了……
因為太害怕,根本就睡不著!
食夢貘圓溜溜的眼睛在客廳掃視一圈,最終停留在五條悟擺在餐廳中當作裝飾的酒架上,它記得好多年前自己喝過禪院惠喂的類似東西。
那次它很快就睡著了!甚至可以說是當場就失去了意識。
豬豬跳下沙發往前方跑去。
……
五條雪見等了半天開始不耐煩了,就在特級咒術師考慮用暴力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四周再一次生出茫茫大霧。
嗯?還有第二集?
畫面跳轉到了本鄉町的公寓中。
如果剛才她只是個觀看電影的旁觀者,那麼此時此刻一定是置身在電影的劇情之中了。
因為剛才那個夢境她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氣息,如同既定好的內容在面前上演,但是現在……公寓里明顯多了其他人的氣息。
「雪見?」
霧氣徹底散去后,降谷零出現在她的身後。
五條雪見猛地轉頭,看著熟悉的金毛,忍不住開口確認道:「你剛才……看到那些了嗎?」
「哪些?」降谷零疑惑。
「算了……沒什麼。」
特級咒術師已經做出了判斷,剛才第一個夢境是預測未來的畫面,出現的人跟人偶也沒什麼區別。
現在這個與未來無關,他們就是在睡夢中被那隻蠢豬拉進了場景里。
「這裡是現實嗎?」公安卧底敏銳地觀察了起來,公寓中只有他和五條雪見在,原本應該一起住在這的黑麥和蘇格蘭房間空空如也。
五條雪見直徑走到沙發前坐下:「你還挺警覺的,這裡不是現實。」
食夢貘這個夢有bug,連根煙都沒有,回頭得好好讓它進行查漏補缺。
五條雪見撇了撇嘴。
在這種時候單獨面對降谷零,她倒是找回了一些從前隨性的感覺。
降谷零心下瞭然,幾年前他也有過被咒靈拉進夢中的經歷,那一次他和五條雪見……
金髮男人的喉嚨緊了緊,安靜地坐到雪見旁邊,然後閑聊了起來。
「是那個叫食夢貘的咒靈嗎?」
「嗯,你還記得啊。」
「……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不清楚,等它咒力恢復正常吧。」
聊完這幾句客廳中又寂靜下來,五條雪見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突然告白的朋友相處,降谷零心中也懷著異樣的心思。
片刻過後兩人同時開口。
「我之前對你說的——」
「你那天說的話——」
沒想到會一塊提起這個話題,兩人都愣了一下,五條雪見默默嘆了口氣,把話說開也好,平時在公寓中人太多了,她一直沒機會鄭重地拒絕人家。
夢境里的夜色姣好,奶白的雲層漂移不定,將月光遮擋出忽明忽暗的陰影,映在公寓客廳的地板上,輕柔又朦朧。
降谷零重新開口:「我之前說喜歡你的話,是認真的。」
「我知道……」五條雪見可以感知到情緒「所以我要正式拒——」
拒絕這個詞還沒說出口,就被降谷零捂住了嘴巴。
金髮男人的手微微顫抖,他語氣壓抑地說:「等等,所以真的除了他別人都不行嗎?」
沒想到話題會進行到這一步。
五條雪見並沒有用力反抗,她抓著對方的手腕往下拉了拉。
「……別說的他有多重要似的啊,我就不能愛我自己嗎?非得找男人幹嘛。」
降谷零隱忍著什麼情緒,一片雲層移開,月光灑在了他的側臉上:「我知道雪見來到組織是有別的目的吧?憑你的家庭和能力,不用跟那群蛇鼠為伍……」
「你想報復景?」
五條雪見這段時間的行為不難看出她的想法。
白髮女人掌心還抓著男人的手腕,不自覺的頓了一下,她面對諸伏景光的時候沒有愛欲只有憤怒,但是降谷零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朋友。
他們從高中起就認識了……
降谷零等來了五條雪見的默認,然後深吸一口氣開門見山地說。
「那你不如試試跟我在一起。」
兩人之間近在咫尺的距離和話語,讓氣氛瞬間曖昧了起來,五條雪見震驚地瞪大眼睛。
「你、你在說什麼話!跟你在一起就能報復到他嗎?別開玩笑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說著就撫上了女人柔嫩的臉頰,五條雪見驚慌了起來,想要起身反抗,但是空氣中卻飄來了醉人的濕氣。
夾雜著酒精的空氣鑽入肺里。
五條家的特級咒術師們對酒的抵抗力為零。
等等……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是那隻蠢豬幹了什麼嗎?喝酒了?
雪見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這種感覺與直接喝醉還不同,酒精進入肺里讓她變得四肢綿軟無力,降谷零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
他親昵地壓在五條雪見身上,俊美的臉頰在對方額頭蹭了蹭,醉醺醺地低聲細語:「雪見……雪見。」
特級咒術師五條雪見如同中了定身魔法,想抬手但是根本沒有力氣,再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醉倒吧!
那隻豬!
不能留了!
降谷零的臉慢慢向下移動,性感的薄唇在雪見脖頸印下一吻。
五條雪見渾身爬滿了雞皮疙瘩,神志漸漸變得不清醒,空氣中酒味越來越濃,她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團柔軟的雲朵中。
呼吸越來越急促,起伏間還帶有撩人的嗚咽。
此時已經陷入醉酒狀態中的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客廳里再一次生出了濃濃白霧。
降谷零低啞著嗓音問。
「雪見……我可以嗎?」
五條雪見已經不能回答他了,但是下一秒……
壓在身上的男人就被霧裡衝出的人影拽起,最後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諸伏景光的聲音。
「你想對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