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大結局
「是誤會……你們聽我解釋!」
五條雪見被咒術界最強架在中間,現在特級咒靈們都已經是小問題了,她知道自己口嗨是過分了點,但依舊試圖狡辯一下。
兩位哥哥笑得很核善,似乎沒打算聽她廢話,直接動手。
「嘭——!!!」
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傳來,咒術高專範圍內發出驚天巨響。
『蒼』和『百鬼夜行』同時向真人它們擊去,五條悟遊刃有餘地提起雪見后衣領,將她放在了身後的空地。
「晚點再找你算賬~」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似要找她麻煩,實際上目標都對準了特級咒靈們,無須多言就默契十足,完全沒給對面幾人準備的機會。
『蒼』的攻擊造成了大片煙塵,放眼望去有成百上千的咒靈包圍了這裡。
五條雪見從背後吉他盒中拿出黑色砍刀,儘管輪不到她出手,但是同為特級咒術師的排面要有。
「這幾隻不能直接殺死吧?」五條悟摘下墨鏡問道「傑是不是打算帶回去做成收藏品?」
特級咒靈可遇不可求,比起特意去找,今天它們自己送上門來絕對是個好機會。
「沒錯,所以別太過火了。」夏油傑笑眯眯地看向真人,五條雪見甚至從他的眼神中讀出幾分看自家孩子的慈祥感覺。
灰燼散去后,特級咒靈們徹底反應過來自己被欺騙了。
立馬分散開來,真人和陀艮閃現到夏油傑面前,漏瑚作為年長的咒靈,戰鬥經驗更加豐富一點,他打算帶著花御全力拖住五條悟。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食夢貘不知什麼時候偷偷溜到了五條雪見的身後,它緊張兮兮看著打鬥起來的主人們,連腳下的大地都在顫動。
「雪、雪見大人,這裡好像不需要我們,要不……」
「你敢跑一個試試。」
五條雪見冷冷瞥了一眼長鼻子咒靈,明明都是特級了還這麼膽小,這叫什麼屬性?
又強又慫嗎?
『蒼』和『赫』交替使出,在黑夜中閃爍著如艷陽般耀眼的光芒,將高專內整齊的青磚轟出深不見底的巨坑,一直延伸到忌庫外的森林中。
漏瑚和花御根本不是五條悟的對手,被這個白髮最強溜著到處竄逃,期間連發好幾次術式都擊不中他。
慢慢將周圍變成了洶湧的火海。
真人與夏油傑相互試探著,兩人都不願意被對方觸碰到,『百鬼夜行』的咒靈朝著陀艮和花御一擁而上。
特級咒靈們知道,今天估計是跑不掉了。
漏瑚在逃竄間惡狠狠地盯著五條雪見,要不是這個女人把它們騙來……
人類的醜態真是令它作嘔。
「花御!你的術式應該可以做到,先離開這裡……去那個公寓中將裡面的人帶過來,五條雪見當時願意跟我們走,應該是挺在乎他們的安危。」
危急關頭真人突然想通了什麼,幾下跳到花御身旁壓低聲音安排道。
漏瑚也湊上前來,決絕地說。
「得把這幾個咒術師分開,待在一起我們堅持不了多久。」
真人緊皺眉頭同意:「我去引開夏油傑,陀艮的實力根本對付不了五條悟,讓它去找那個女人,漏瑚……」
「不用多言。」漏瑚瞭然地打斷了同伴的話「為了新人類的誕生,我來拖住最強咒術師。」
即使今天被祓除了也沒關係……百年以後在荒野上放聲歡笑的不需要是它。
其他咒靈能見證那一天就足矣。
說完,腦袋上的火山猛然間噴發齣劇烈的火焰,瞪大那一隻獨眼雙手結印。
下一秒,高專內的溫度
急劇上升,呼吸間都能聞到灼熱的氣息。
只聽見它憤怒地叫喊:「『領域展開·蓋棺鐵圍山』。」
鋪天蓋地的熔岩將五條悟包圍,夏油傑冷笑一聲往真人逃跑的方向追去,全身赤紅的陀艮狠狠撞向五條雪見。
一切都發生在幾秒之間。
獨自停留在忌庫外的花御手掌插進土地里,身體快速木質化,鑽了進去。
另外一邊——
三瓶威士忌坐在公寓客廳中面色凝重。
距離五條雪見下落不明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
昨天諸伏景光打了一通電話,不久之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就趕到本鄉町,衝進橙酒的房間調查起來。
降谷零以前就見過他們,知道事情既然牽扯了咒術界,那就不是普通人能插手的,赤井秀一全程默默觀察這兩人。
看起來都很年輕,還很強大。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但是蘇格蘭跟波本都沒有說話,他也只能將嘴邊的問題咽了下去。
直到現在……
赤井秀一開口打破了客廳中的沉默。
「你們知道些什麼吧?」他是指那兩個男人與五條雪見消失的事情「昨天的人怎麼看都不像警察,再這樣下去我有權利把橙酒的情況告訴朗姆。」
諸伏景光與降谷零對視一眼。
現在的形勢已經非常明顯了,公安卧底蘇格蘭和波本是站在一起的,只要他們有心,完全可以二對一控制住黑麥。
實在不行就把他帶回公安監管起來。
五條雪見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哪裡有空應付組織和朗姆。
沉默片刻后兩人同時起身攻擊赤井秀一,這對幼馴染瞬間的異動被他捕捉到,幾乎是同時做出了防禦姿勢。
「你們是什麼意思?」赤井秀一與他們拉開距離,手按在腰間放槍的位置。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用比他更快的速度掏出槍對準他。
「再動一下,我就要瞄準你的手腕了。」金髮男人氣勢突變,冰冷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像是警察在面對犯人一樣。
諸伏景光也嚴肅地說:「抱歉了,總之有各種原因,黑麥你就跟我們走吧——」
「現在以危害國家安全罪對你實施逮捕!」
黑麥:「……」
幾秒過後,赤井秀一艱難地問:「你們是警察?卧底嗎?」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沒有回答,舉著槍慢慢靠近他,眼神相當謹慎,隨時提防對方做出什麼反抗的行為。
「等等!我也是。」赤井秀一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是fbi潛入組織的搜查官,赤井秀一。」
這話一出,兩位公安卧底都瞪大了眼睛,還沒等他們提出質疑,空氣中就傳來強烈的衝擊力。
「嘭——!!!」
本鄉町公寓的窗戶齊齊被震碎。
三人被風浪掀倒在地上,冰冷刺骨的寒風猛地灌了進來,讓人汗毛豎立。
他們踉蹌地起身向那邊看去,被咒力襲擊后獲得了意想不到的視力。
此時,客廳正中央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形怪物。
□□著上半身,雙目處長著樹枝。
是花御!
特級咒靈似乎很著急的樣子,二話不說就用術式將他們包裹起來,成千上萬的樹枝把三個男人緊緊纏繞在一起,最終形成一個圓形的牢籠。
從空中離開了本鄉町,快速往咒術高專的方向飛去。
困在木牢中的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震得瞠目結舌。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雖然清楚咒術界的事情,但是遇到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更不用
說在五分鐘之前連咒靈存在都沒聽說過的赤井秀一。
完完全全顛覆了他對這個科學世界的認知。
現在誰還有空管什麼警察和卧底啊……
高空中寒風更加凜冽,花御在前方牽住牢籠疾速飛行,赤井秀一按住自己的針織帽,透過縫隙看著腳下幾百米的房屋,難以置信地問。
「……這是?你們兩又知道是怎麼回事?」
降谷零臉色有些蒼白:「不出意外的話,跟橙酒的消失有關,咒靈不會無緣無故襲擊我們,既然沒有直接下殺手,那就說明……」
諸伏景光反而鎮定了下來,他感覺自己現在前所未有得冷靜。
精緻的上挑鳳眼染上一絲難懂的情緒。
接過降谷零的話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就說明,它準備用我們來威脅雪見吧。」
五條雪見被陀艮撞到高專另一側的樹林后,拎起黑色大砍刀跟它展開了追逐戰。
越打越煩躁。
夏油傑就不能動作快一點嗎!
難道說真人的術式很棘手,導致他現在還沒能把那傢伙搓成咒靈球?
雪見和五條悟都有祓除區區一隻特級咒靈的能力,但是為了讓夏油傑收集它們,殺又不敢殺,只能像放羊一樣驅趕。
這種事情最麻煩了!
稍微一用力搞不好就會砍死對方,放著不管咒靈又會逃跑。
五條雪見就這樣跟陀艮在樹林中來回遛彎,順便提防著周圍,因為花御的氣息突然消失了,它本來就是無限接近精靈的咒靈。
氣息連天元大人的結界都發現不了。
這會搞不好正在哪棵樹下埋伏呢。
追逐持續了一段時間,兩個哥哥那邊不斷傳來術式的亮光和巨響,能看得出五條悟也在「耐心」地陪漏瑚玩。
只是……以白毛的瘋批程度,說不定最後只會給夏油傑留出一顆腦袋吧?
好在特級咒靈靠一顆腦袋也能重新長出身體。
五條雪見的這隻就不同了。
陀艮還是幼崽,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它捏死的樣子。
白色長發在冬夜的乾枯樹林中隨風飄逸,雪見忍不住對前面的赤紅章魚喊道:「別掙扎了,你們根本不可能從這裡逃出去的!一家人整整齊齊地當寶o夢多好!」
還能在夏油傑的手下混個不錯的地位,畢竟是特級咒靈嘛。
陀艮口中噗噗噗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就在她以為對方是寧死不從地抗議時,赤色章魚猛地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一動不動地看向五條雪見。
什麼意思?束手就擒了?
緊接著陀艮的身體慢慢鼓了起來,像是充滿氣的氣球,觸鬚和腦袋越來越膨脹,直到無法再變大時突然爆開,一抹高大的身影從裡面鑽出。
五條雪見挑眉。
周圍散發著屬於陀艮的強大氣息,一隻長著健全四肢的人形咒靈出現在眼前。
面部依舊與章魚極為相似,身體主體為紅色,背後胯部還有一對黑色翅膀,看樣子是終於成咒胎成為了特級咒靈?
雪見記得,用專業的咒術知識來說,這一成長變化叫做:變態完成。
好端端一個吉祥物,怎麼就變態了呢!
陀艮閃現到五條雪見身前,一拳狠狠砸向把它們騙來的白髮女人,五條雪見可是天與暴君教出來的學生,比術式和咒力她可能還心虛一點,但要是說體術……
夏油傑都不一定打的過她。
特級咒術師輕鬆接下陀艮的攻擊,抓緊咒靈的手腕用力一拉,將它整個身體帶到自己面前。
然後就是快速又有力的連續攻擊。
把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咒
靈揍到連連倒退,陀艮憤怒大喊:「我們才不會當人類的寵物!」
嘛……說寶o夢也只是他們平時跟夏油傑開的玩笑罷了,實際上『咒靈操術』是相當有效率的一種祓除術式。
雖然咒靈是從人類的負面情緒中誕生,但是它們沒少殺過普通人和咒術師。
不管是站在咒術師的角度還是全人類的角度,立場都是絕對對立的,遇見了不祓除它們,難道要留著過年嗎?
今天要是放這幾個傢伙走了,未來不知道有多少無辜人會因為它們喪命,還不如讓夏油傑收集起來,成為咒術師手中的力量,維護社會的和平穩定。
既然立場不同,那也沒什麼好爭辯的。
五條雪見掏了掏耳朵:「哦,說完了嗎?說完我接著揍了!」
陀艮都已經是特級咒靈了,應該比咒胎時期抗揍,她肯定能等到夏油傑過來。
雪見舉起黑色砍刀,以快到離譜的速度突然出現在陀艮身後,在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連砍好幾下,咒靈健碩的赤紅色身軀……四肢被連根斬斷。
「啊啊啊啊啊!可惡的女人!」樹林中響起陀艮惡狠狠的大叫。
五條雪見本想給它再補一刀,卻猛地怔在了原地。
不遠處有什麼東西正飛速向她襲來,幾秒過後她察覺出,那是花御。
莫名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與此同時天空中出現了花御的身影,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遠及近,身後還牽著一個木質的牢籠,看見五條雪見砍陀艮,立馬撞了上來。
「嘭——!!!」
乾枯的樹林中也發出了巨大聲響,她這邊的騷動肯定很快就能引起兩個哥哥的注意。
灰燼散去后,只剩一個身體的陀艮被花御提在手裡。
五條雪見瞳孔映出諸伏景光三人被關在木牢中的畫面。
哄的一聲,名為理智的那根弦被綳斷了。
「你們該死!」特級咒術師握緊手中的黑刀,極度憤怒地說。
三瓶威士忌在空中飛了好久,現在突然看見渾身充滿殺氣的五條雪見,都不由得震驚,雖然在來的路上諸伏景光簡單說明過大概的情況。
但是……這就是咒術師嗎?
超脫警察和普通人之上的稀有群體。
以及他們面對的敵人咒靈,哪怕被削去四肢都還活著,甚至已經開始有癒合的趨勢了。
諸伏景光對著木牢外大喊:「雪見!不用管我們,保護好你自己!」
現在有兩隻怪物般的咒靈在,他不願成為牽制五條雪見的累贅。
五條雪見沒空去追究花御為什麼會綁著諸伏景光過來,此刻滿腦子都是該怎麼從兩個特級手裡保護好他們。
她不想讓諸伏景光受傷……
僵持之間陀艮已經慢慢恢復過來了,五條雪見面色不善地問道。
「你們想幹什麼?直接說吧。」
花御開口時,那些生澀難懂的話已經變成了人類的語言:「這三個人是人質,你們放真人和漏瑚離開。」
五條雪見直接被氣笑了,猙獰地說。
「我倒是不知道你們還有這種頭腦……區區咒靈而已,怎麼辦?好像等不到夏油傑過來了,我現在就想祓除了你們呢。」
說完就將黑刀狠狠插進地下,雙手相握結印。
寂靜的冬夜樹林中,聽見白髮女人喃喃的低語。
「『領域展開·不見六欲』。」
霎時間,特級咒術師強大的咒力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在乾枯樹林中形成一個生的領域。
花御和陀艮在她動手的同時打破木牢,將諸伏景光幾人當盾牌擋在了身前。
「不想這幾個人類受傷的話,你最好
不要輕舉妄動。」花御抓著景光,指尖冒出尖銳的樹枝,如刀鋒般寒光閃爍。
五條雪見的面色已經沉到了谷底。
這幾隻咒靈就這麼喜歡在她的雷區狂舞嗎?
她展開了領域,相信五條悟很快就會發現趕過來了,花御和陀艮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赤紅色章魚人兇狠地說。
「現在立刻用咒具砍斷你自己的雙手,不然這幾個人類……」必須要儘快解決一個咒術師,不能讓真人和漏瑚被抓。
說著,也變化出魚骨刀架在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脖子上。
鋒利的刀刃劃破三瓶威士忌的皮膚,滾落下幾滴鮮血。
五條雪見皺眉,她沒辦法用諸伏景光的安危去賭哥哥們什麼時候出現,如果只是砍斷自己的雙手,家入硝子可以幫她恢復……
「等等……」
美麗的白髮女人拿起插在地上的黑色砍刀,像是做好決定般對準自己的手腕,這一幕讓對面三個男人看得額頭青筋暴起。
諸伏景光瞪大雙眼聲音顫抖道:「雪見!!!別管我們!」
五條雪見看著無名指上的鑽戒,輕笑一聲安慰道:「不用擔心——」
話還沒說完,諸伏景光就看出了她的意圖,想到雪見會因為自己砍斷雙手,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攥緊。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精緻的上挑鳳眼染上一層難懂又不舍的情緒,他直視著五條雪見的眼睛,目光中滿是貪婪,想要把握每一秒能多看她一眼。
「雪見,我說,別管我們!」
「噗呲——!!!」
是刀刃插入血肉的聲音。
諸伏景光用力往花御手邊撞去,尖銳的樹枝直直插進他的喉嚨中,汩汩鮮血順著脖頸染紅了白色襯衫。
五條雪見呆住了。
當場愣在原地,就連手中的黑色砍刀也掉落在地上。
花御暗道不好,將重傷的諸伏景光扔到一邊,從陀艮那裡拽過赤井秀一繼續當人質。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瞳孔緊縮,看著像被丟棄的破布娃娃般躺在地上的諸伏景光,驚到失語。
五條雪見胸腔下酸澀的情緒如海嘯般快要將她整個吞噬,就連領域也感受到主人暴怒的心情隨之發生變化。
大地開始顫動。
狂風暴雪將至。
天空中無數雪花變成針尖狀,每一片都蘊含著特級咒術師的咒力。
一瞬間同時刺向花御和陀艮,兩隻咒靈抓著人質不停地躲避。
五條雪見沒有管他們,一步一步走向諸伏景光的位置將他抱在懷裡,眼淚順著臉頰不受控制的滴落,說出口的話已經是泣不成聲。
「諸、諸伏景光?景光?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回答我好不好……景光光。」
躺在雪見懷裡的男人因為喉嚨被貫穿,已經無法再回答她了,只能費勁地抬起手,在她心愛的女孩臉頰上摩挲著。
力道輕的就像雪花飄在撓痒痒。
五條雪見慌張地握住他的手:「你別動了,我現在就帶你去找硝子,硝子好像不在高專里,你撐住好不好……」
能不能別再離開她了。
這一瞬間過去所有的怨恨都不再重要,甚至有點可笑。
五條雪見不知道諸伏景光能不能撐到找到硝子的時候,任何一種危險的可能她都沒有勇氣去賭。
怎麼辦?
怎麼辦!
快想想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
五條悟和夏油傑為什麼還不來啊!
特級咒術師慌得像一個六神無主的小孩子,伸手捂在諸伏景光的傷口上,試圖不讓血流出來。
諸伏景光嗆了一口,顫抖地咳嗽起
來,大片鮮血從嘴巴里噴出,染紅了五條雪見的手被。
無名指上的鑽戒在赤紅色映襯下顯得格外耀眼。
雪見呼吸一頓。
找到辦法了!
鑽戒里封存著她濃烈的愛欲,只需要用術式把它變成紅豆,然後再恢復諸伏景光的身體就好了!
就像曾經幫禪院甚爾復活他的妻子那樣。
儘管……
儘管這麼做,她會徹底失去對諸伏景光的愛。
但是現在一刻都等不了了,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死在面前。
下定決心的五條雪見哭得更加傷心了,她輕俯身體,在男人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語氣滿是濃濃的不舍。
「如果我不喜歡你了,可不可以重新來追我?這一次我一定不欺負你。」
諸伏景光越來越虛弱,五條雪見知道他不會回答,索性一咬牙,將咒力灌入鑽戒里。
剔透的鑽戒散發出耀眼的熒光。
五條雪見的眼淚就沒停下來過,視線逐漸模糊……等她再次醒來后,就會沒有愛情了。
咒術師強大的咒力不斷激蕩,堅硬的鑽石最後應聲破碎。
熒光慢慢彙集在諸伏景光的身上。
雪見失去意識之前,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打破她的領域闖了進來,臉上還帶有駭人的怒氣。
……
冬天室內溫度容易讓人產生倦意。
五條雪見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有意識時,耳邊可以聽到醫療器械規律的聲音。
她努力地抬起眼皮,白茫茫的天花板出現在眼前,一時間令雪見有些失神。
這是……?
她記得自己在高專中跟特級咒靈打了起來,為什麼會打起來?
五條雪見開始細細回憶。
關於那一晚的點點滴滴重新浮現在腦海中,直到她想起諸伏景光渾身是血的樣子,以及自己用愛欲換取那個男人的生命……
床上的白色人影唰的一聲坐了起來。
瞪大雙眼看向無名指的位置,原本戴在手上的戒指早已不見蹤影。
所以她現在是……不愛諸伏景光了嗎?
五條雪見的動作吵醒了趴在床邊的男人,諸伏景光迷茫地睜開眼睛。
「雪見?你醒了!」可以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憔悴了不少,下巴上也生出了胡茬。
五條雪見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暗紅色的瞳孔帶著探究的意味與鳳眼對視。
嗯?
有點奇怪啊,再看一眼。
半晌過後,特級咒術師發現了一個驚人的問題。
怎麼辦……她還是好愛諸伏景光!
好愛,非常愛,特別愛!
難道是自己的術式出現了什麼問題嗎?不會沒有徹底治好他吧!
諸伏景光也看了半天,不確定雪見現在的反應:「雪見,你——」
五條雪見二話不說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扯開男人的衣領就開始檢查傷口的位置。
諸伏景光脖頸處皮膚光潔細嫩,如退了殼的雞蛋一般。
「我為什麼……」特級咒術師說到一半猛然間想起,曾經她在復活禪院甚爾的妻子時對方說過的話。
『以前我能愛上,現在一樣可以,就是重新來過一次而已。』
所以她是在重新遇到諸伏景光后,心中的小芽又再一次開花結果了。
在組織中的大半年與這個男人相處的每一刻重現在眼前。
他一天三頓飯的煙火氣息。
他在碰撞的法拉利里用身體護住自己。
他一直接受著那些任性的報復和脾氣。
還有海中義無反顧來救她的傻
事。
……
原來她在封存愛欲后,又一次重新愛上了他。
果然五條雪見就是拿諸伏景光沒辦法呢,不管重來多少遍,結果都是一樣的。
五條雪見坐在景光懷裡無奈地笑出聲。
「這次,總該談到結婚了吧?」
男人的眼眸中滿是寵溺,伸出溫暖的手掌在她頭上摸了摸。
「嗯,聽雪見的。」
為了配合諸伏景光的工作,自詡優秀的公安家屬五條雪見女士,重新化身為組織噩夢——橙酒。
終於在一年後收集齊烏丸集團與下屬黑衣組織的犯罪證據,由日本公安出手將他們逮捕,送進監獄里踩縫紉機。
五條雪見本來不想這麼費事的,她動動手就能撂倒那群人,但是她家警察先生說了,要依法抓住犯罪者。
特級咒術師就耐著性子陪那群老鼠玩了一年。
貝爾摩德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在公安抓捕前人就消失了,五條雪見沒有追查,警察的工作還是交給警察去做比較好。
高專忌庫那晚,夏油傑將真人一夥特級咒靈收入寶o夢圖鑑,正在每天為了維護社會正義和穩定而努力。
赤井秀一作為fbi的卧底人員,因為少了個牛逼哄哄的特級女朋友,與逮捕組織失之交臂。
為此,降谷零在他面前揚眉吐氣了好一段時間。
……
抓捕完組織后,諸伏景光又忙碌了幾個月。
烏丸集團和其下屬牽扯到日本各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公安不分晝夜的努力下終於把他們逐一擊破。
今年開春時節,櫻花綻放的格外美麗。
五條雪見抓住諸伏景光難得的假期,約好一起回一趟長野縣。
她想把當年住的那套別墅買下來。
別問為什麼,問就是富婆的任性。
今天一早,諸伏景光就開上車帶著女朋友趕回到長野,辦理完房租購置手續后,又去給他的父母掃了墓。
中午和諸伏高明哥哥一起吃了午餐。
兩人在別墅中休息了一會,計劃著下個月來給庭院重新翻土種花,五條雪見對那個開滿薔薇的小院子念念不忘了很久。
下午太陽開始落山時,夕陽照的街道一片金黃。
諸伏景光牽著雪見在他們高中放學的路線上走了一遍,與不少穿著長野高中校服的學生們擦身而過。
五條雪見恍惚中有種回到17歲的感覺。
那年夏天,學校天台的午餐。
小賣部里的電風扇和無窮無盡的高中作業,白髮女人淺笑著握緊了男人的手。
青春開頭的驚鴻一瞥,最後少年成為了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