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諸伏景光等人順利到達了警視廳，只不過對嫌疑人的審問工作不太順利，好在她的身份很快就查出來了。

「福田綾子，25歲，長野縣出生怪不得她的口音有一點耳熟，原來她也是長野縣的人。」在電台里福田罵人時，他就覺得福田的口音莫名的熟悉，只不過當時他還要思考更重要的事情就有些忽略了。

現在一想，不正是長野縣人特有的說話口音么。他很小就離開家被送到別的親戚家生活，但是對長野的口音還是有一些印象的。

聽他這麼說佐藤美和子以為他也是長野縣的人，「這麼說你們是老鄉嘍。」

「哈哈不是，只不過一個朋友正好也是那裡出來的。」

「那真是太巧了，不過福田9歲之後就離開長野了，她的父母離世后就被送到了北海道的奶奶家。」

北海道啊，距離還挺遠，而且她的經歷聽起來和他還有些相似。

「能聯繫上她的家人嗎？」

「目前看來不能，我剛給福田的奶奶打了電話沒有人接，委託那邊的巡警去她家也沒有找到人。」

佐藤美和子把一份傳真遞給他，「附近的巡警走訪了福田奶奶家的鄰居，他們說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們二人了。」

諸伏景光查閱著福田及其親人的資料，從4個月年前開始她們兩個人就從鄰居的視線中消失了。

但是，從現場傳回來的照片看來她們不可能是主動消失的。衣櫃中的衣服沒有帶走，重要的銀行卡等財物這都被扔在了家裡，廚房裡的案板上還有已經腐爛的食物，連水龍頭都沒有關緊。

就好像前一秒這個家裡的一切還很正常，而下一秒兩個人就突然消失了一般。

「福田的奶奶已經82歲了，鄰居們說老人的身體還很硬朗，而且她們二人的感情很好，生活雖然很貧困但是福田很上進一直都在努力工作。」

諸伏景光指出：「如果她和奶奶的感情很好，奶奶消失了福田為什麼沒有去找她，反過來也是如此，福田的奶奶也絲毫沒有主動聯繫福田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兩個人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好？」

「不是的，」他解釋道，「她們關係好這一點不用懷疑是真的，只是正因為關係好才更可疑。」

福田與奶奶相依為命，那也就說明她的奶奶是她最大的軟肋。他在一開始發現福田下毒到她不加遮掩地說謊。

景光的評價就是：演技太過拙劣了，和她下毒時的表現一樣很外行。

之前可以肯定她從沒幹過類似的事，甚至以前也和這些臟事沒有關係，諸伏景光已經可以肯定福田綾子和內田沒有半點個人恩怨。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福田是被脅迫的，被脅迫的理由很明顯——她的奶奶。

至於是誰利用她奶奶的安全威脅福田做這種事，他不用猜也知道是公安部的卧底。

目暮警官從審訊室里出來，「福田綾子什麼都不肯說。」

「嘛，很多嫌疑人被送到這裡后都是這樣的反應。她在警車裡時還挺「活潑」的，我還以為她在被審問時肯定會說個不停給自己脫罪的。」

目暮警官一路上被吵個不停，福田綾子還會時不時沒有邏輯的嘶吼，他坐在警車裡還有些苦惱，一直在思考回到警視廳后該怎麼審問這個吵鬧的嫌疑人。

結果，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后她反而一句話都不肯說了。

「白鳥查到福田的賬戶上有一個大數額轉款，然而福田綾子在近半年內並沒有工作，數額那麼大的轉賬肯定有問題。」目暮警官有些心累，也好在他們不是一無所獲。

「目暮警部！」高木涉喊著他的名字邊跑過來，手裡舉著報告。「警部，我根

據指示去找給福田綾子轉款的人，只不過還沒等我趕到他家就接到巡警的電話，轉款人已經出車禍去世了。」

「哈？有這麼巧？」目暮警官不相信，他們剛查到一些線索當事人就死了。

諸伏景光問高木：「是意外事件嗎？為什麼會出車禍？」

「這個還在取證中，這位以前就因為酒駕被抓過，不過我看了監控，應該是他的車出現了問題，在公路上車突然失控撞上了一輛大卡車。」當然也不排除是喝酒的緣故。

「關於取證應該會費一些功夫，他在撞上卡車前車突然加速，再加上兩輛車的車速都不低，卡車司機只受了輕傷，他的話可能身體都不太完整。」高木已經是往好了說了，因為發生車禍后當事人的車還發生了小爆炸，那場面可想而知。

諸伏景光馬上想到殺人滅口，福田綾子被抓時身上沒有任何銀行卡之類的東西，到她租的公寓里也同樣找不到。她的公寓乾淨的好像只是個臨時休息的地方，那筆巨款怎麼看都像是故意放出來吸引人眼球的東西。

誘導警察的注意力全在買兇殺人的可能性上，並且在成功轉移走警察的目光后再把轉款人殺了滅口。

好狠毒的計謀。

福田綾子呆坐在審訊室里什麼都不肯說，也許就是因為她提前知道了那個人的計劃，只有在確定買兇殺人的死了她才會「坦白」。

諸伏景光低眸繼續思考，那個人可能不只是想背黑鍋的人死。在原定計劃中福田綾子毒殺內田，而內田作為公安重要的一員，他如果被毒殺公安就可以順理成章接手這件事。

等福田綾子被公安監管，依舊可以順利定罪，背鍋的轉款人一死那麼下一個就是福田綾子了。

沒有什麼比一個死人更能保守住秘密了。

只不過這一切從福田綾子下毒開始就偏離了那個人的計劃。

首先，沒有人知道木下明就是諸伏景光，福田剛進錄音室就被他看出了問題。另外，背後策劃者顯然也小瞧了江戶川真理，即使他今天不在內田也不會死，畢竟沒有什麼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這麼看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會成功，這麼想著他逐漸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想了想他說道：「不如現在再去審問一次福田綾子，也許在知道背後人死後她會願意說些什麼。」

目暮警官點頭也同意這件事，他帶著高木涉進了審訊室。佐藤美和子還有工作也離開了，諸伏景光作為警視廳熟人所以行動並沒有太過受限制。

他不能進審訊室，但是他也差不多知道裡面會上演什麼樣的戲碼。福田一定會按照計劃認罪。

出車禍的人買兇殺人，她為了錢服從，她也不需要知道殺人理由，這樣也避免了露餡的可能。

至於出車禍的人為什麼要讓她下毒，那都是警察要費心的事。

如果按照這樣發展下去福田很可能就這麼被定罪，但是這也是景光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沒錯，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福田綾子。

他在離開后收到了真理的簡訊，她的意思是這個福田應該還知道更多，景光想這可能和卧底有關係，所以她絕對不能死。

說來也巧，福田綾子的每一步都不在背後人的計劃中，她雖然配合著做了自己該做的，但其實她的一舉一動反而正是景光所希望的。

暫時交給目暮警官他們福田反而安全，而且景光知道以目暮警官的辦案能力應該也能看出這個下毒案的不合理之處。

背後買兇的人死了，只憑福田綾子的證詞也不可能那麼快定罪，這期間他就還有機會查出真正的卧底是誰。

不知過了多久，福田被帶了出來。目暮警官說她已經認罪，承認是收了別人的錢才殺人的。

這和景光猜的一模一樣。

福田綾子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和在錄音室時吵吵鬧鬧的樣子完全不同。

諸伏景光趁現在趕緊搭話：「聽說你是長野縣的人，真巧啊，我有一個朋友也是長野縣的人。」

一提到長野，福田抬起頭眼前一亮又馬上黯淡下去，她應該是想到了她在長野的家或者是想起了她的父母。

「我的朋友和你的經歷差不多，父母去世后就被親戚收養離開了長野。」他好像真的在說別人的故事，故意提到長野和去世的父母也是為了讓福田放下戒心，人總是會對有相同經歷的故事放鬆警惕。

「不過你更幸運一些，我的朋友離開長野后換了好幾個親戚收養他，北海道雖遠但是你的奶奶一定很疼愛你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福田綾子的反應。果然，她對奶奶這個詞非常在乎雙手緊緊扣在一起，呼吸變得急促身上的肌肉也緊縮。

她在緊張，在恐懼。

諸伏景光貌似無意地說了句：「為了錢做這樣的事，你都不怕你奶奶傷心嗎？她肯定不會希望你做這樣的事。」眼神卻很犀利地盯著她

福田綾子的態度終於軟化了下來，「沒有什麼比奶奶更重要的了，只要她能好好活著我可以做任何事。」

聽到她說的話，幾名警察都以為福田綾子是為了讓她的奶奶過上富裕的生活才會鋌而走險做這種違法的事。

目暮警官忍不住說了她幾句，但看福田綾子的態度似乎並不覺得自己錯了，他只能深嘆了一口氣。

「帶走吧。」

目暮警官剛想對諸伏景光說什麼，景光就收到了真理的消息，看到簡訊后他臉色一變。

「抱歉，目暮警官，我還有事先走了。」趕緊拿起外衣跑了出去。

目暮警官看著他的背影不解道：「什麼事這麼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