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曉曉主動
一行人坐火車到省城,下了火車都沒急著走,而是一起先去附近的國營飯店吃了個午飯,然後坐了一會兒,等差不多到時間了,大家再一起去送爺爺奶奶他們坐車。
臨到要告別了,宋曉的情緒也變得失落傷感,其實就如爺爺奶奶所說,他們就是見一面少一面。路途遙遠,出一趟遠門沒有那麼容易,不知道以後還有幾次見面的機會。
宋奶奶拉著宋曉的手撫了又撫,環著她的肩膀,眼裡也是泛著淚水,卻還是笑著說道:「等你和小晏結婚的日子定下來了,爺爺奶奶要是沒什麼事情,也還回來。你們要是有空,也去京城看看。」
「好,那你們要保重身體,等我和晏橋結婚了,你們也要過來玩。我和晏橋要是有假期,也去京城看爺爺奶奶。」
「好好好,我們要來,你們也要來。」
再捨不得也有分別的時候,宋言義背著人悄悄地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就被宋曉看到了,笑道:「宋言義,你記不記得上次我從京城回來,你哭的那傻樣。」
眼淚瞬間就被制止住了,宋言義也傷心不下去了,扭過頭來氣呼呼道:「宋曉,等你結婚我不來了!份子錢也沒有了!」
大家瞬間笑開,沖淡了離別的傷感。
看著他們上了火車,等火車已經遠去不見,宋曉和晏橋、李勤勉這才出了火車站。
還沒有到去省服裝廠的報道時間,現在宋曉也只能先住在招待所。但是李勤勉和晏橋各自所在的單位離得並不近,衡量過後,宋曉還是決定住在晏橋單位附近的招待所。一來那兒離省服裝廠更近一些,二來則是晏橋有空陪她逛,而李勤勉一回去應該就又要一頭扎進他的項目組裡了。
雖然他們兩個也談挺久的對象了,還都準備談婚論嫁了,但是李勤勉還是忍不住要叮囑一番,「你們兩個在外面也要注意一點,你們現在是談對象,還沒有結婚,該什麼分寸你們也懂我就不多說了。」
宋曉最近很喜歡逗他,眨著大眼睛問道:「什麼分寸,我不懂。」
「」李勤勉給了她一個白眼,咬牙切齒道:「等以後讓你三嫂來管你。」
「什麼三嫂,三哥你大白天的就做夢,你現在連對象都沒有。媛媛都和我說了,還沒有答應你呢。」人家還得和家裡哥哥嫂嫂說一聲,現在就是她三哥自己瞎激動。
李勤勉覺得再說下去自己就要被氣得肝疼了,不想再管他們這兩個糟心玩意,擺了擺手,「反正你們悠著點,不然也不是我會被挨揍。好了,我要回單位去了,晏橋,我妹妹就麻煩你了。」
晏橋點了點頭應下。什麼麻煩,他一點都不覺得麻煩。
晏橋帶著人坐上了往單位那邊的公交車,讓宋曉坐在靠窗那邊,他來給她介紹。
「其實我平時也沒怎麼去逛過,很多都是聽單位的同事說的。省城比京城還要大,也就是因為這裡人多。百貨大樓在省城市裡有三個門市部,二門市部,就是靠近我單位那邊的那個,是最大,也是人流量最大的。你需要買什麼東西去那裡買是最齊全的。」
「整個省城說大也不算大,我們現在去的這邊是工業區,大部分廠子都在這邊。你三哥去的那邊是文化區,好學校都在那邊了。市中心就是剛剛路過的一門市部,那邊以前是最繁華的。不過現在有些分散了,三個門市部都算是一個小的中心。不用跑那麼遠。」
「省城裡沒什麼好玩的,要不我們明天去你三哥學校看看?他那兒以前是省城大學,全國都有名的一個學校,裡面的建築布局還是很好看的,就算是前些年最鬧騰的時候,也沒損壞什麼。」
宋曉一隻手趴在車窗上,專註地看著外邊的場景,耳朵也在認真地聽晏橋說話。
「好啊,那我們明天就去三哥的學校看看,我帶了相機出來,還能拍照片呢。」
省城的建築和街道看起來和花州市的沒什麼多大差別,不過就是這裡的建築高一點、多一點,這裡的街道更寬闊一點、整潔一點。但是她坐公交車這一路,已經看見七、八輛小汽車開過去了,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也更多。
她見過了比省城更熱鬧更有歷史底蘊的京城,自然不會覺得省城這些建築和來往的小汽車有多稀罕。但是還是有驚喜的。
「呀!」宋曉在看見行人穿的某條熟悉的裙子時眼睛一亮,歡喜地轉過身來和晏橋分享。
「我們做出來的衣服也賣到了省城呢,我看到有人穿著我做的衣服了。」宋曉沾沾自喜道:「廠里的主任說省服裝廠還拿了我做的樣版過來生產呢,我以前就想著我做出來的衣服能在市裡賣出去就好了,沒想到還能賣到外面來。」
之前聽業務員說賣到了什麼地方,情況怎麼樣,那時候只是聽說,和現在看到自己的衣服是真的賣到省城來,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成就感油然而生。
就為了這一點成就感帶來的愉悅,她想她一定會繼續堅持去做這份工作,並且還是會更加努力去做出更好更受歡迎的衣服來。
她眼裡星光璀璨,他為之動容。
「你做的衣服很好看,會賣到省城是很正常的事情,說不定,在其他地方也都有呢。」晏橋伸手去幫她把耳畔凌亂的碎發給別到耳後。
晏橋帶著宋曉去招待所辦理入住時,前台的服務員一再確認了他們的關係,知道不是已經結婚的夫妻時,又再三確認只有宋曉一個人住在這裡才罷休。
安排好了房間,服務員把鑰匙遞給宋曉,防備地看了眼晏橋,又嘮叨了一遍,「你們放好東西趕緊下來,男同志不能在女同志的房裡待太久。」
晏橋和宋曉都無言以對,雖然知道服務員是為了宋曉這個姑娘家好,但是這話說了又說,反倒讓他們開始心虛起來。明明一開始真的是毫無雜念的。
找到了對應的房間,等宋曉拿鑰匙開了門,晏橋拎著大包小包站在房間門口猶豫了許久,就算倆人現在已經能十分自然地牽手了,但是他還從來沒進過宋曉的房間,就連親妹妹的房間在長大后都不會輕易進去的。
宋曉一回頭,就看到了像雕像一樣站在門外的人,瞬間就想到了剛剛服務員說的那些話,耳朵一熱,沖他惱怒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堂堂正正的又沒做壞事,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晏橋還是左右看了看,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人,深呼一口氣,走了進來,然後迅速地把門給關上,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宋曉被這突然的關門聲嚇得一愣,然後就看到了晏橋臉上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內心就更加複雜了:這做賊心虛的樣子,說不是做壞事誰會信啊?
自認為沒人看見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晏橋把行李放到房間的桌子上。宋曉帶了兩份行李,一份是床單被子、衣服和洗漱用品,另外一份是飯盒、暖水杯、筆和本子。
晏橋不敢亂翻她的東西,規規矩矩地放好,掃視了一圈房間,然後直奔床頭邊上放著的水桶和暖水壺,「你先在房間里收拾收拾,我去給你打些水回來。」
說完就飛快地開門出去了,看那背影還有點像落荒而逃。
坐了半天的車,小腿有些酸脹,宋曉聞聞自己的衣服,沒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實在是在火車上的味道太難聞了,什麼都有,被膈應得慌,中午吃飯都不香了。
坐在床尾發了一會兒呆,打了好幾次氣,這才站起來去拆自己的行李,先把床單給拿出來鋪上。招待所的被子有股特殊的怪味,像是消毒水的味道,又有點像回南天發霉了的味道。
她要去省服裝廠一個星期,床單被子是必備的,也幸好是帶了,不然住在這招待所里太難受。
帶過來的其他東西都沒翻出來,還是維持原狀。身份證明和相機、錢票都是隨身帶著的,裝在挎包里,不管去哪兒,拎著跨肩膀上就能走。
她剛收拾好,晏橋就拎著大半桶熱水和一壺熱水進來了,翻出來個沾灰了的臉盆,晏橋拿到房間裡邊的一個小衛生間里沖洗乾淨,然後給裝了些冷水出來,又從水桶里倒進去許多熱水。
「坐一天的車,小腿肯定酸了,你先泡一下腳,這樣舒服很多。」晏橋直接把水端到了她的腳邊,盯著她的腳看了幾眼,沒敢伸手去幫她脫鞋子。
「水桶里還有不少熱水,我想著你可能想沖一下澡。中午沒吃多少,現在肯定餓了吧?你泡了腳就去洗一下,我出去買吃的回來。」
抬手看了看手錶,「現在是四點半,我大概五點半回來。你不用趕時間,我待會就在門口外面等你,洗好了再開門。」
怕她待會拎不動,還貼心地把剩下的半桶熱水給拎到了衛生間里,做完這些,又想起了什麼,囑咐道:「對了,熱水壺的水不要倒來喝,水壺不一定乾淨。你的暖水杯我拿了,待會去買飯的時候再讓人家給裝上白開水。」
說完之後,看著她沒動,發現她就坐在床沿邊靜靜地看著他,抿著唇笑。
怎麼會有這麼合他心意的小姑娘,雖然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是如何的合心意,但是每次光是看著她靜靜地在跟前,就覺得心頭一軟,想把所有他有的最好的都捧到她的面前。
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晏橋上前,站在她跟前,蹲下身去與她對視,輕聲問道:「怎麼了?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一句話都不搭理我,你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嗯?」
宋曉只覺得他最後的這一個「嗯?」像一個小勾子,把她的膽子勾了出來,突然就想造作一回。
本來就離得近,宋曉還試探性地一點點地探腦袋過去。
晏橋剛開始還不以為意,後來就不自覺地摒住了呼吸,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極細的呼吸,像是她的外表,看起來很斯斯文文的小姑娘。
但是就是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小姑娘,膽子可真大,在倆人的臉還剩不到十厘米距離的時候,察覺到了他有意往後仰,宋曉眼疾手快地兩隻手捧住了他的臉固定住,然後嘴唇貼上了他的,最後重重地壓了下。
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她還是那副如常的神色,十分自然地鬆開了手,聳聳肩膀,嘆息道:「沒結婚,只能做到這兒了。」
晏橋一滯:你還想做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