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4章 舉家搬遷，因果輪迴
嘶……
老二搓著腳上的泥巴，臉上一陣滿足之色。
「大哥留下看家，我和老三帶著爹去中南半島，將朝廷給的安家費留一半給大哥，家裡的東西都不帶走，
這樣的話，大哥有二十兩銀子和家裡的一切，加上朝廷的救濟，渡過大災問題是不大的。
我們去中南半島那邊，若是和那些讀書人說的一樣，朝廷應該是不缺糧的，我們也能有些積蓄，到時候再接濟大哥一些。」
「老二，這不行，那是……」
「大哥，我們留下一半的銀子足夠蓋幾間房子了，那邊到處都需要勞力，那邊一年三熟也就意味著是大明三倍的收入，只要能吃苦賺銀子應該不難，日子肯定比這邊好過。
伢子還小，你帶著嫂子和伢子幾千里路出個好歹怎麼辦？
你留下，咱們這邊也算是有根了，現在有日行五百里的商船，來回也方便，只要你還在這邊，咱們以後老了想落葉歸根總是還有去處的。
咱們兄弟情分也就咱們這一代還行，三代以後的後輩之間都算是同姓而已，所以，遷移不遷移的不算啥大事兒。」
「大哥，二哥說的對，那邊再難肯定也比這邊好過，我看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老大，就聽老二和老三的，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只要能活著，其他的都是扯淡。」
老者直接拍板決定，站起身子：「老二，你跟爹去一趟城裡，抓緊時間登記了，免得夜長夢多。」
……
江蘇東山的胡家大院的中堂，數人齊聚。
首座上的老者掃了兩側坐著的十餘人，突然道：「今天叫大傢伙兒來，就是想通知你們一件事兒，
老夫想順應朝廷號召搬去中南半島，看看諸位有沒有想跟著老夫一起走的。」
「什麼？」
「大哥，您糊塗了嗎？」
「爺爺，您是不是得到縣裡那些官員的通知了？」
「爺爺，您這決定是不是草率了些？」
「二叔，是不是有人暗中威脅您了，您說是誰，我去蘇州府舉報。」
「朝廷雖然給的條件不錯，但咱們也不缺那三核桃倆棗的吧。」
……
「安靜！」
好一會兒后，首座上老者敲了敲桌子，臉色淡然：「我們雖然不如以前了，但還是有些人脈的，老夫若是不想去，敢威脅強迫我們的老夫定要讓他們好看。
老夫既然提出來，那就是老夫主動想去的。
不止是我們胡家，西山的徐家、施家、鄧家、秦家等西洞庭的基本都會搬去中安半島。」
此話一出，大堂內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自家家主可能一時興起，可這麼多家族一致決定，那就是經過商議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
看著眾人眼中的神色，老者輕聲道：「你們覺得以我們現在的情況還能支撐多久？」
眾人先是一怔，隨即臉色陰沉了下來。
洞庭商幫是大明十大商幫，獲得鑽天洞庭的稱號，在十大商幫中屬於中上游的存在，現在隱約有問鼎的趨勢，可這一切都跟他們沒有關係。
三年前，朝廷準備開寧遠互市，洞庭商幫在掌舵者席端攀的協調下，鼎力支持，
可自東征失敗的消息傳回后，商人和士紳們開始擠兌大明匯票，以席端攀為首的席家和翁家等商號則是變賣家產鼎力支持大明皇家銀行，因為急需現銀，差不多虧了兩百來萬兩。
而他們不僅沒有幫忙，反倒是也跟著擠兌，以至於洞庭商幫分裂成了以席翁為主的東洞庭和以胡徐為主的西洞庭兩部分。
因為席翁等家變賣資產的緣故，商號實力急速縮水，而他們則是水漲船高。
四月份，寧遠互市開啟，皇帝推銷蒸汽機商船，他們以為是朝廷為再次東征籌措軍費，於是又沒有支持，而席翁等家則是豁出去了再次支持。
結果皇帝就宣布了東征勝利扶桑滅國的消息，他們西洞庭諸多商號的客流開始銳減，一天不如一天，至今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差不多是勉力維持，隱有入不敷出的趨勢。
只有一些大城的老字號商鋪生意還算過得去，他們很清楚，等到明年開了海貿，他們西洞庭估計會被徹底的擠壓。
這裡面有百姓自發選擇的緣故，也有官府有意無意打壓的緣故。
有道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他們自己種下的因，換來今日的果，只能怪自己眼光短淺。
「除非我們將九成的商號都關掉，只保留一些老字號，否則短則三年，長則五年，我們西洞庭就會徹底的虧損。
可一旦關掉了九成是商鋪，我們就沒法維持行商，成本大幅度增加，老字號也不一定能保住。
老夫和幾位家主商議了一下，決定遷移至中南半島，理由有三。
第一，中南半島雖然相對大明貧窮了一些，但那裡算上大明遷移的五百萬人口，就有兩千五百萬人，十幾年後，這個人口可能要翻番。
人口基數在，需求就在，這是生意最基本的。
我估摸著大多數商人都盯著海貿和大明境內的市場，因為邊境安寧、境內澄清，商事又全部推動了，願意去中南半島的不算多。
而中南半島雖然也有本地商人，但就很可能有大半被清算了，急需商人，即便是不清算以他們的經商能力我們也能輕易的碾壓他們。
當然了，肯定也有商人去中南半島，但一個家族哪裡能是我們一個商幫的諸多家族聯合對手。
第二，朝廷雖然三令五聲不讓打壓和吃拿卡要，可以我們前兩次決策上的失誤，想要訂購到蒸汽機商船，五年內是沒有可能的，五年後再去做海貿黃花菜都涼了。
如果去中南半島，那我們就能憑藉普通商船沿著海岸線南下去天竺、利未亞（非洲）諸國做生意，分一杯海貿的羹。
雖然慢點、成本稍微高一點，但我們至少可以在海外佔據部分市場等待蒸汽機的配給。」
「二叔，這麼分析是沒錯，可在大明境內我們都被百姓可以忽略，那在中南半島會不會也這樣？」
「是有這個可能，但不算什麼大問題。」
老者點了點頭：「老夫已經有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