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安撫皇后,孔尚達猜測
「皇爺、皇爺,您先別著急去坤寧宮!」
聽著王承恩的低聲急呼,崇禎好奇道:「為什麼?」
「陛下,您從龍井關那邊回來,數十萬大軍廝殺,血腥、怨氣、煞氣極重,您是天子,自然是不懼怕這些的,
但皇後娘娘有身孕在身,您這直接去容易驚到皇後娘娘和腹中龍脈!」
「您先在乾清宮門前跨過火盆,然後再圍著皇極殿繞一圈,沐浴更衣了就行了!」
見崇禎臉上的疑惑,王承恩低聲道:「陛下,傳言,火盆似乎代表陰陽交界,跨了過去,就跟陰間隔絕了,
在皇極殿繞一圈,一是藉助龍威和百官氣運鎮住煞氣,二是意寓著煞氣帶走!」
「行吧!」
聽完王承恩的解釋,崇禎輕笑一聲,這哪裡是什麼陰陽之隔和鎮住煞氣,就是簡單的物理高溫消毒、用時間減少病毒存活時間。
真假不好說,但現在這種情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折騰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換了一套袞服,便朝著坤寧宮而去。
「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聖安!」
剛進坤寧宮,皇後周玉鳳便帶著眾人朝著崇禎行禮,
崇禎立刻上前扶住了周玉鳳:「皇後有孕在身,行動不便,以後不必多禮!」
「臣妾謝過陛下!」
崇禎扶住周皇后坐在了軟榻上:「皇后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想吃什麼儘管和下面說,空閑了就去花園走走……」
「皇后,你這幾日好好休息,朕已經遍請天下名醫入京,
等朕處理完大戰的事情,就親自接見他們,讓他們為你好好診斷一番!」
崇禎啰里吧嗦的說了一大堆,周皇后靜靜的聽著,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
她貴為母儀天下的皇后,身份貴不可言,
但說到底還是一名為人婦的女子,也想得到丈夫的關愛,如今皇帝對她的寵愛卻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
好一會兒之後,崇禎停了下來,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是個獨立的、屬於自己的個體。
「陛下,您安心處理朝政,後宮這邊有人照料著,皇嫂也天天過來陪著臣妾!」
周皇后說著用手撫了一下腹部,臉上滿是母性的光輝。
見狀,崇禎朝著王承恩道:「傳旨禮部,為朕的龍子先行擬名,以待備用!」
陪著周皇后說了好一會兒話,用過午膳后,崇禎才回到東暖閣。
看著東暖閣內的陳設,崇禎很是感慨,才走了十天感覺像是走了半年一年,龍井關前的戰場宛如讓他重生了一次。
休息了一會兒后,崇禎招來了李若漣,提筆在宣紙上寫了幾個字,李若漣看后瞳孔瞬間緊縮,隨即朝著崇禎行禮后立刻離去。
東暖閣內,崇禎拿著新幣與銀行設想、軍功改革等等方案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在北京城內孔家府邸,還是那名侍衛拿著一份不知道轉了幾手的大明日報跑進大堂。
「夫子、聖子,今日的大明日報拿到了!」
看著手上的破破爛爛的大明日報,孔興燮眉頭猛皺,不悅道:「怎麼這麼破?」
「聖子,屬下失職,我們被封禁在府內,這份……」
「行了,你先下去吧!」
首座上的孔尚達說完,便快速的翻閱著大明日報,只是片刻的功夫,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
孔興燮見狀連忙拿過報紙,和其他人湊在一起看了起來,隨後眾人臉上出現了與孔尚達同樣的表情。
大堂內的氣氛彷彿被凝固了一樣,驚訝、不安、懷疑充斥著眾人眼中。
好一會兒之後,孔興燮輕聲道:「二叔祖,這戰報?」
「可信,但不能全信,七月十五日建奴破關,今天八月初一,除去大軍從龍井關回程的五六天時間,
剩餘不到十天的時間,從哪個地方能調十萬、甚至二十萬大軍趕到遵化去?
假設朝廷能調到,大金騎兵又不是傻子,不主動退出,等著被圍殲嗎?
所以,到底是大金自己退出關的,還是朝廷大軍打出去的,都是未知的,不用驚慌!」
聽孔尚達這麼一分析,孔興燮心安了一些,隨即遲疑道:「二叔祖,會不會薊鎮的兵……」
「不可能,按照前幾日遵化大捷透露的信息,龍井關等周邊城堡明軍都投降了,
薊鎮是有八萬多人,除去投降、戰死的,剩餘六萬人能做什麼?
戚繼光死後,薊鎮就幾乎荒廢,都是一些不幹人事、專吃空餉的蛀蟲而已!」
「聽聞皇帝登基后將親軍二十一衛整頓成了禁軍九衛,雖然不知道人數,但應該也有不少,加上騰驤四衛、京營,也有不少人吧!」
「人是不少,戰力待考量,
老夫還是那句話,知道朝廷調大軍前去,大金會不退出去?
即便是皇太極這種雄主親自統兵,面對一二十萬雖然戰力一般的軍隊,也不敢賭。
你要知道,蒙古諸部和大金本部的諸多貝勒都去了,死三四個也沒什麼,
可數十萬大軍廝殺,難免出現意外,到時候他怎麼向諸部交代?
即便是明軍五個換一個,大金也要死傷三四萬,大金聯軍能承受這種損失嗎?
最重要的是,皇太極孤軍破關的目的是什麼?
一是通過此戰穩固汗位,二是證明自己,以此鞏固諸部盟主的地位,
三是通過此戰打擊大明軍民的信心,大金軍勇不可當,讓明軍將領畏戰,軍士怕死,為以後大軍進攻關寧防線打下基礎。
所以,老夫認為,明軍和建奴打過幾次,消滅了一些明軍,達成了既定的目的,
見大軍來就撤走了,然後朝廷為了掩飾戰損,給自己臉上貼金而已。」
大堂內眾人聽著孔尚達的分析,皆是恍然大悟。
「夫子、聖子,宮內來人了!」
「請!」
片刻后,一名錦衣衛帶著幾人進了大堂,掃了眾人一眼:「陛下口諭!」
孔尚達等人臉色微變,朝著為首之人跪了下去,這裡可不是孔府,該跪還是得跪。
「陛下口諭,傳孔府在北京城主事人和聖子孔興燮明日早朝,等候覲見,欽此!」
錦衣衛宣讀完后,掃了眾人一眼:「朝會是辰時,諸位可不要晚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絲毫沒有給孔家眾人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