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李安山出院了
跟一群快樂的人在一起，素梅也暫時拋開了心裡的沉重，和大家一起玩了很晚才跟著成光明回到了那家農戶。
進門梳洗一番兩人就上床休息了。也許是因為空氣中氧氣充足，也許跟心情有關，素梅頭挨上枕頭沒幾分鐘就睡著了，無意識的她將自己的身體緊緊的靠著成光明，四肢也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的摟著成光明。
看她睡著以後平靜的樣子，成光明露出了微笑。
素梅現在變了很多，以前即使是在睡夢中也總是睡不安穩。總是做惡夢，但現在，看她對自己依賴的樣子就知道，在他身邊，她是如此的坦然，睡的如此的放心，安然。這讓成光明心裡很舒服，被心愛的人需要的感覺，原來是那麼的幸福。
想到這裡，他在素梅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低低的說了聲。「晚安。」然後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睡覺了。
第二天素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蜷縮在成光明的懷裡。
而且她整個晚上都枕著他的胳膊。她趕快抬起頭，把成光明的胳膊從自己的脖子下拿了出來。枕了一夜，應該都麻了吧。
雖然她的動作很輕，卻還是弄醒了成光明。他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皺了皺眉頭，等看清楚素梅以後又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微笑。
「素梅，睡醒了！」
說完又吸了口氣。
「光明哥，是不是我把你的胳膊壓麻了？」看他的表情，素梅就知道，肯定是那裡不舒服了。
「沒事！」成光明沖素梅笑笑，然後甩了甩自己的胳膊。
素梅趕快起身幫他揉了揉。
揉著揉著，素梅停止了動作，因為她感覺成光明的肌肉突然變的僵硬。而那眼睛也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素梅臉一紅，跟成光明時間長了，他這樣的表情代表什麼不用想也知道。
成光明一把拉過素梅，反身壓上。
兩人在床上又折騰了一會兒，素梅無意間看了看錶。
「呀，都9點了。」
」啊？是嗎？」成光明一聽也趕快坐了起來。兩人急急忙忙穿起衣服趕到了醫院。
可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們趕到醫院，等待他們的竟然是空蕩蕩的病房。
素梅在走廊里抓住一個護士問。
「請問，這間病房的病人呢？」
「好像是出院了吧。」護士答完急匆匆的走了。
「出院了？」素梅看向成光明。
成光明也是一臉茫然。
不過，他馬上掏出手機給李青山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素梅踮起腳尖貼著聽。原來是爸爸一定要出院，不願意住在醫院了。而且李青山也問過醫生說再找個病在醫院也只能保守治療。回家靜養也一樣。
所以，他才把爸爸接回了家。
放下電話，兩個人又急匆匆的趕回了家。
李安山看起來精神很好，居然坐在客廳里逗小銘銘玩。
「爸。」素梅叫了一聲，跑了過去。
「素梅，光明，你們回來了。」李安山笑著問。
「嗯。」素梅答應一聲。成光明也笑了笑說。
「是啊，我們去醫院，大夫說您已經出院了，我們就回來了。」
「嗯，我在醫院是呆不下去了。」李安山簡短的說完，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牛桂蘭。
牛桂蘭陰沉著臉，並不說話。看來，是生氣老伴兒擅自出院了。
「媽，我看爸爸精神也挺好的，出院就出院吧，您就別生氣了。他在家裡您還能照顧上，這樣不是更好，再說了，有什麼問題的話，咱們再回去也沒什麼的。」
素梅寬慰著自己的母親。
「這話還用你們跟我說呀，我就是心疼他，這麼大歲數了，還要遭這罪。」牛桂蘭說著心裡一酸掉下幾顆淚來。
素梅心裡一緊。媽媽的表情看起來好像知道了些什麼。
「媽……」素梅叫了一聲，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什麼都別說了，你爸年紀大了，這是早晚的事。」說完她轉身去了屋外。幾個人都沉默著。只有小銘銘不明所以的邁著步子向素梅身邊挪去。
這段時間，她走路已經走的很好了。
素梅把她抱起來，走出了屋子。
牛桂蘭正坐在院子里抬頭看天。素梅也找了個小板凳坐下，抬起頭看。
四四方方的一片天被院子里的樹蔭遮住了大半。今天又是個陰天，天灰濛濛的。不知道是不是沙子迷了眼，眼睛竟酸澀的難受。
「媽媽，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素梅把小銘銘放在地上，讓她自己玩。看著牛桂蘭問。
「你們啊，都把媽媽想的太脆弱了！不過，這也不怪你們。人這一輩子就是這樣，生老病死，誰也逃脫不了。我呀，就是替你爸覺得遺憾，一輩子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
牛桂蘭低低的說。
她的話又勾起素梅的記憶。那些發黃的記憶里，父親總是低著頭做事。可他的身影卻是一家人的支柱。如今，他們都大了，可他卻……
「媽媽，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和爸爸就不會過這樣的生活，爸爸也就不會……」
素梅心裡覺得蔓延著無比的愧疚。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願意時光能夠倒流，那時，她絕對不會做那個荒謬的決定。那麼，她親愛的父親就不會……
「說什麼傻話呢，孩子，這跟你沒有關係。這一切都是命啊！」牛桂蘭的聲音有些沙啞，但終歸沒有哭出來。
「媽媽……」
素梅知道媽媽心裡難受，她不忍心看她這樣忍著。
「媽沒事，媽沒事……」牛桂蘭的一再重複著說著。這一刻，素梅覺得自己的母親似乎老了很多……
成光明不知道何時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他蹲在素梅面前，把小銘銘抱到旁邊玩了起來。
「銘銘，來跟……跟叔叔玩。」
小銘銘邁著那兩條小腿向成光明走去。
「來，銘銘到叔叔這邊來。」成光明一邊後退一邊逗著她。
「銘銘，叫叔叔……」成光明抱起走到他身邊的銘銘說。
「……爸爸……爸……爸……」沒想到小銘銘卻喊出了爸爸這兩個字。
素梅知道她現在還只會叫爸爸和媽媽。但對著成光明這樣喊卻是第一次。她看向他，而他也正好看向自己，眉目間的柔情似乎能化成一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