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6 章 鴻門宴

第 376 章 鴻門宴

交泰殿忽然門庭大開,拜賀之人來者不拒。

一時間,盛澈看盡了這世間虛偽的嘴臉。

趨炎附勢,攀高結貴,曲意逢迎,當真是精彩。

趙傾城聽聞盛澈那裡的動靜,眉頭鎖的愈發深重。

「讓暗衛盯緊交泰殿往來,不要讓某些人在此時下有可乘之機。」

凌與楓道:「陛下,證據已經收集妥當,但是當年飛龍被趙胤封大換血,除岳恆天之外,其餘統領副將不是死的死就是傷的傷,時過境遷,就算尚有人在世,恐也難尋蹤跡了。」

「難尋也要尋!」趙傾城雙手交握壓在奏疏之上:「若沒有充足的人證物證,不光刑部和大理寺那裡難以翻案,怕是諫議院和天樞院那些人更不好對付,你也說了時過境遷,就算當年盛將軍赤膽忠心為東元立下赫赫戰功,百姓之中又有多少會記得。朕不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朕是要光明正大的還盛將軍一個清白,要堂堂正正的將他與宜安公主請進太廟。」

凌與楓重重抱拳:「臣定當不辱使命!」

「你大可去賦城詢問岳恆天是否知曉其餘人下落,此事不必瞞他,想來有關盛將軍,他必然盡心竭力。」

「娘娘那邊?」凌與楓為難道。

趙傾城默了默:「她怨朕,便隨她折騰,只要人不出宮,賦城那邊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消息也傳不進來。」

「臣的意思是既然已經快要塵埃落定,為何不提前讓娘娘知曉陛下為娘娘所做之事,或許為此娘娘能開心些。」

趙傾城掩下眸中的失落:「若朕在大婚前告訴他,像不像在要挾她與她交易?」

凌與楓啞口無言。

「朕不想她誤會朕的意圖,何況,就算不是為了她,朕遲早也會為盛將軍平反,趕在大婚之前,只是怕夜長夢多而已。」

趙傾城說著,聲音逐漸低沉:「父皇當年做錯了事,朕作為兒子自當替父贖罪。」

交泰殿那邊,馮和槿雖不清楚盛澈所圖為何,陛下也由著娘娘心意未加阻攔,但看著絡繹不絕前來道賀的人,他自知應當小心提防,除了特意調派一隊侍衛守在殿外,宮中一應巡防皆交由幾位參領,自己乾脆就守在盛澈身旁。

「你一個御前侍衛統領不去巡宮,窩在我這兒算怎麼回事?」盛澈撇了一眼身旁手持佩劍,長身鶴立的人,往嘴裡扔了瓣橘子忍不住的抱怨。

「保護娘娘也是臣的職責所在。」馮和槿目光隨著搬花盆的兩個宮人往後院移動,然後輕抬下頜示意守衛跟過去。

「就是普普通通的兩座盆景,這也要查看?」盛澈覺得馮和槿實在是小題大做。

「正塵與臣說應當事無巨細,就算是娘娘用的茶水點心也當查驗清楚。」話音落下,他的眼睛忽然看向盛澈手裡的橘子。

「臣疏忽了。」

然後,盛澈手裡的橘子便被奪了過去。

盛澈擰眉:「至於嗎,我都吃好幾個了,要有毒也來不及了。」

「那臣讓人去請御醫來給娘娘診脈。」馮和槿一本正經道。

「別費那勁了,橘子賞你,你來試毒。」盛澈如今看誰都不順眼,故意找茬。

哪知馮和槿二話沒說將橘子剝開塞進了嘴裡。

「如何?有毒沒?」盛澈饒有興趣的問。

馮和槿臉微微皺起,片刻才低聲道,「酸!」

「酸?還好吧。」說著她又隨手拿起一個剝開塞進嘴裡:「沒毒就行。」

這時,門庭外又有人前來拜賀,小福將帖子遞來,盛澈看完,狠狠拍上拜帖,起身將手裡的橘子皮一扔。

「他娘的,終於來了!」

馮和槿看到盛澈瞬間變冷的語氣,生怕出差池,趕忙提劍跟了上去。

周煙雨進門時,搭眼便瞧見盛澈身旁站著的人是新任御前侍衛統領,她斂去心中緊迫,溫婉一笑,恭敬地上前行禮。

「皇貴妃大喜,臣妾在此提前恭賀了。」

話落,招手命身後的奴才將賀禮奉上。

綢布下蓋著的東西盛澈無甚興趣,只朝後挑了挑眉:「現下惜錯姑姑正在後院做清點,只能勞煩馮大人將這些人帶過去了。」

「可是娘娘……」馮和槿看了一眼來人,欲言又止。

瞧見身旁沒動靜,盛澈側頭睨了一眼:「怎麼,本宮現在連你也支使不動?」

「臣不敢。」

「那還不快去!」盛澈聲色俱厲。

馮和槿臨走之前又默默看了賢妃一眼,不甘不願的帶人退下。

「沒想到這時候了陛下的人還將娘娘看的如此緊。」周煙雨這話,既是示好又似挑撥,最重要的是並不避諱自己前幾日的所作所為。

盛澈倚在主座上,抬手吹吹指甲上若有似無的灰,慢悠悠諷刺道:「見慣了你拐外抹角,今兒乍一坦蕩,我還真有點不適應。」

周煙雨臉色青白不接,卻還是不得不走上前去,聲音自覺壓低不少。

「是你將那日之事捅給了章家大夫人。」

盛澈掀起眼皮:「若不是這樣,你如何會來見我。」

周煙雨兩手緊攥在一處,身子不自覺卑微的躬著:「既然猜出是我所為,你又為何要放我一馬。」

昨日,章家夫人前腳來交泰殿恭賀,後腳便神色凝重的去了玉芙宮,盛澈其實並未做什麼,只是原原本本將她家女兒被利用的事說道一番,順便再好生提醒張家夫人,莫要讓自己的掌上明珠著了某些人的道。

章國公的大兒媳貴為惠明郡主,前些日子趙胤封叛國一事牽連刑部尚書吳宗齊一同革職查辦,頂替他的新任刑部尚書便是惠明郡主的夫君,原天樞院知事,章國公長子章己程。

如此家世,自然容不得有人拿自己女兒和全家的前途爭寵滋事。

但既然讓章家夫人前去警醒她,而並非將此事直接捅到陛下那裡,便說明盛澈有心要放她一馬。

可天底下又怎會有如此便宜之事。

「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麼?」周煙雨神色緊繃。

「還是和聰明人打交道輕鬆。」盛澈看著眼前人,笑不及眼底:「我要你助我出宮。」

周煙雨沉默幾息,私心道:「如今大婚在即,四下守衛森嚴,連御前侍衛統領都被陛下派來你身邊,我如何助的了你?一旦東窗事發陛下拿我是問,我自是無法全身而退。」

盛澈嗤笑一聲:「你挑撥章曉芙來殺我時怎麼不想著守衛森嚴東窗事發了?」

「那是因……」周煙雨自覺多言,話音戛然而止,臉色也難看的厲害。

盛澈瞧她那副吐不出咽不下的模樣,倒是解氣,同樣為別人利用,同是衝鋒陷陣的馬前卒,章曉芙就比她要硬氣的多。

盛澈沒那麼多閑工夫在這和她拉扯,殿前到後院來回也就那麼幾步路,恐怕馮和槿那小子如今是跑著回來的。

「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她下了最後通牒:「三日之後章家夫人還會進宮,並帶章曉芙一同前來交泰殿賠罪,我打算擺宴,你過來一同作陪。」

周煙雨杏目圓瞪,不明所以。

「想來以你的手段也將我送不出宮去,我不如多找個幫手。」殿外已經響起清晰可聞的腳步聲,盛澈起身,唇角湊近周煙雨耳邊:「就算事情敗漏,罪名也只會栽在章家身上,如此一來,這生意做得做不得?」

周煙雨眼底閃過一抹光亮。

馮和槿大踏步而來,只見賢妃緊靠在盛澈身旁,半個身子將人擋住,他心下一凜,默默握住劍柄。

可只見賢妃後退一步,微微福身,音色柔順:「臣妾恭敬不如從命。」

馮和槿登時頓在原地。

待賢妃離去,盛澈這才給了站在殿內的人一個眼角。

「我方才好似聽到了兵器出鞘的聲響。」

「娘娘聽錯了。」馮和槿矢口否認。

盛澈沒這閒情逸緻逗人玩,認真囑咐道:「在這交泰殿中不會有人敢對我下手,無需如此草木皆兵。現下你剛剛走馬上任,又年紀輕輕,不要總圍著交泰殿打轉,我看那幾個參領各個不是省油的燈,年紀還比你大上不少,心下定然不會服你這個統領,陛下留的暗衛足夠保護我,你無需在這守著,快去做點正事。」

馮和槿自知身為侍衛統領總是待在後宮實在不成體統,但那日盛澈被襲受傷,雖提前便知曉那是她故意做的戲,但他依舊覺得自己失職。盛澈在最危急之時幫過他幾次,更是從未開口要求他幫自己離開,他如今能做的,就只有護她周全了。

「臣其實可以幫娘娘逃……」

「少說胡話了。」盛澈打斷他,少有的好言相勸:「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小命也要為你家大人考慮幾分,莫要意氣用事。」

見人還在原地發獃,盛澈催促道:「快走吧。」

不知怎的,馮和槿心底說不出的滋味,總覺得娘娘今日有些怪異。他並未聽從吩咐,接連兩日都來了,只不過待得時辰並不算長,交泰殿也確實無事發生。

盛澈知道這小子性子倔,想著他也不會輕易離開,只不過侍衛統領整日往後宮跑,雖有陛下暗中授意也難免傳出些風言風語。

周煙雨是個能成事的,懂得替她提前掃清障礙,沒兩日的功夫宮中便有了些不堪入耳的閑言碎語,馮和槿黑著一張臉整治了幾個亂嚼舌根的宮人,當日卻也只敢在前朝巡視。

次日,章家夫人便再次遞帖進宮,這皇親貴胄家的女眷拜帖通常都要提前一日由內務府送去過中宮皇后的眼,如今這後宮誰說了算明眼人一看便知,但凡是交泰殿放話讓進宮的貴眷,哪個敢攔著。

只不過皇貴妃事忙,一句備了晚膳便將章夫人留到了夜裡。

能留宿宮中與女兒說說體己話,章夫人自然樂意之至,可夫君千叮嚀萬囑咐莫要她們再得罪交泰殿那位,能趕在宮門落鎖前出來就盡量不要留宿,免得夜長夢多。

是以天才擦黑,身在流雲殿的章夫人便打發人去詢問,趕巧交泰殿派人來請。

「芙兒啊,是爹娘不中用,沒能助你登上后位,咱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那位如今咱們得罪不起,她手上還有你的把柄,你此次過去只需服個軟,別的一概由娘親擔著。」章夫人一臉心疼的握著自家女兒的手,好聲規勸。

章曉芙垂著眉眼:「娘,我想她是不會為難咱們的。」

「都到這時候了,為難不為難的都是后話,只要她不追究你那晚……哎,你自小心思單純,要不是你祖父執意要送你入宮,為娘怎會捨得送我的寶貝女兒來這吃人的地方。」

章曉芙睫毛顫了顫:「娘,有人與我說過相似的話。」

「想來那人定然真心待你,是宮中哪個?」

章曉芙心中鬱結:「娘,不重要了,咱們走吧。」

章夫人拍拍章曉芙的手,命人將備好的賀禮一併帶上。

夜色中的交泰殿燈火通明熠熠生輝,是這東西十六大宮中最為特別的宮殿。不如中宮皇后的謙寧宮宏大,卻又異常的華麗,不如謙寧殿尊貴,卻又最靠近乾清殿和勤政殿,宮裡人常說交泰殿里住的女人不一定是這後宮里地位最尊貴的,卻一定是陛下最喜愛的。

如今住在這交泰殿里的人馬上要榮登后位,既是這東元朝最尊貴的女人又是陛下最愛的女人,當真讓人嫉妒的發狂。

周煙雨久久站在交泰殿前,被那庭前高高懸起的宮燈照的眼眶生熱。

「娘娘,咱們還是快些進去吧,誤了時辰恐怕皇貴妃娘娘會怪罪的。」

夏荷才剛說完,便生生挨了一記巴掌。

周煙雨憤然瞪著她:「你是本宮的奴才還是交泰殿的奴才?」

夏荷驚慌失措的捂著自己的半邊臉,唯諾哽咽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該死。」

「拭乾你的眼淚,少給本宮丟人現眼。」

夏荷慌忙用袖子擦了幾下眼睛,低著頭隨主子走了進去。

宴席擺在了主殿的膳廳,惜錯早早恭候在殿外。

「賢妃娘娘來的遲了些,惠明郡主與容妃娘娘到了有一會兒了。」惜錯上前為周煙雨解下披風。

周煙雨身形一滯,轉瞬明白其中用意,默默展開雙手。

惜錯上下查看一番,恭敬道:「娘娘見諒,若是奴婢不動手,想來周圍的人是不會讓娘娘進殿的。」

「姑姑無需解釋,本宮明白。」周煙雨回身將手中披風遞給夏荷,同時不動聲色的朝四下掃了一眼。

「娘娘請進。」惜錯錯開身,抬手道。

只待周煙雨往前走了幾步,惜錯胳膊便又抬了起來。

「皇貴妃吩咐,只需賢妃娘娘入內。」

周煙雨輕抬眉梢,命夏荷候在殿外。

每座宮殿的主殿都有大小兩間膳廳,內殿的小廳作尋常之用,若非陪同陛下用膳或是宴請重要賓客,主殿的膳廳通常不會被啟用。

主殿和膳廳之間有一道雕花木門,金漆烏環氣派非常,只不過今日宴客,那木門依舊緊閉,倒是不合規矩。

因惜錯並未跟進來,周煙雨緩步走近,在門外輕聲請示。

「臣妾來遲了,還望皇貴妃見諒。」

門內傳出一道平和的聲音:「無妨,進來吧。」

周煙雨推門而入,待瞧清裡面的情景時猝然瞪直眸子,一聲驚呼還未及出口,冰冷的長刀便抵在了纖細的雪頸上。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請,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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