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人
海上的生活是枯燥的，這次從青州港出發，目的地是澎州島，一個來回就得一年時間。
至於澎州島的風土人情，陳述是沒機會見識的。
每次靠岸后都是最忙的時候，要趕著向北的季風，必須要在短時間內將船上的貨物卸載完，再裝滿澎州島的各種特產，就得立馬返程了。
算算日子，這次的航程大約才走了一半，估摸著還得兩三個月才能到澎州島。
幹完活后的陳述找了一個陰涼點的地方，望著海面發起呆來。
「開飯了，開飯了。」
這個時代可沒有高明的冷藏技術，中午的伙食也是以腌菜和海鮮為主。
排隊盛飯的時候，原本貓在各個角落的人都陸續趕來，人還不少，快一百來人了。
陳述打了飯，就又貓在甲板上，對付起手中的飯菜來。
興許是五感提升的原因，原身早已吃膩的飯菜陳述竟意外的感覺味道不錯。
大海上，封閉的環境就像一個小型社會。
階級依然存在，甚至更加穩定。
不同的身份自然有不同的社交群體，不過，枯燥的航海生活，使得所有人有一個共同的愛好，聊天。
男人之間的聊天自然離不開女人，船上都是幫派成員，沒讀過書，那說出的話自然要多粗俗有多粗俗。
簡單的葷段子已經滿足不了饑渴已久的幫派成員們，
陳述在旁邊心中鄙夷，耳朵卻不自覺的豎起來認真聽講。
「我不過是為了更好的了解這個世界，誰叫原身的記憶並不完整，嗯，就是這樣的……」陳述心中暗道。
……
很快，半個月過去了。
陳述真正感受到了枯燥的滋味，千篇一律的生活，千篇一律的工作，千篇一律的風景。
每天最讓陳述開心的時刻，就是一滴神秘血液準時融入身體時帶來的深入靈魂的顫慄感。
那一刻，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
按照每一滴神秘血液增加十年壽命來算，陳述已經增加了160年壽命了。
哪怕之前只能活五十歲，現在也已經有了兩個世紀的壽命了。
而且還在以每天十年的速度增加，沒有壽命之憂也無保命之法的陳述，對五刀門傳授的唯一武技「五虎斷龍刀」，格外上心。
每天都抽出時間鍛煉「五虎斷龍刀」。
這是那種名字華麗，刀法也華麗的大眾貨色。
據說，內門弟子才有機會修鍊精奧的內功心法。
「五虎斷龍刀」顯然不是精奧的武功，威力一般，陳述無奈，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相信，再普通武技，只要練上個幾十年上百年，總能成為一個用刀的高手。
別人可不會有他這麼多的時間來打磨刀法。
陳述在練武的時候還發現，每次在他力竭的時候體內都會湧現出一股新的力量，讓陳述的體力能夠快速的恢復。
左思右想，陳述只能算到神秘血液身上了。
又耍了一遍「五虎斷龍刀」的陳述，抬頭望了眼天空，萬里無雲。
又是枯燥的一天。
吃完晚飯，陳述和幾個同寢的外門弟子例行講起了故事。
十天前，眾人將張寡婦聊了幾遍之後實在無聊，就決定講故事。
一人一個，輪流講。
可嘆這些幫派成員能有什麼好故事啊，聽得人直打瞌睡。
輪到陳述的時候，思索片刻便講起了西門官人和潘小姐不得不說的往事。
結果眾多LSP一聽之下，索性也不輪流講了，逮著陳述不放。
一邊聽還一邊罵：「MD，那西門官人也忒不是東西，要是讓我遇到，老子一刀活劈了他。」
「武大也是個沒腦子的，打不過就使陰招啊，敲悶棍，插眼，踢陰，下毒……」
「潘小姐……我喜歡……」
眾人義憤填膺的發表了一番自己的見解后，又都是眼巴巴的望著陳述。
陳述無奈，只得又講起了潘小姐嫁入西門府里后不得不說的往事……
聽故事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黑夜降臨，氣溫也是驟降。
沐浴著月光，陳述依舊在練習五虎斷龍刀法，經過半個月的練習，總算將這門刀法耍的有模有樣了。
沉浸在練武中陳述不知道的是，船艙二樓，一個魁梧的人影正在默默的望著他。
「這人叫什麼名字？」魁梧身影淡漠的問道。
魁梧身影后一個佝僂著身子的人踮著腳望了望艙外：
「回稟長老，他叫陳述，是三年前加入本門的外門弟子。」
原來，這道魁梧身影正是這艘商船的船長，五刀門的長老李長春。
站在他身後的則是陳述的頂頭上司王管事。
李長老點了點頭，收回目光，不再關心。
背著雙手聽著王管事彙報起最近的商船工作。
對於意外獲得長老關注的陳述，對這些自然毫不知情。
準時準點，又感受了一次神秘血液帶來的靈魂顫慄感，陳述心滿意足的沉沉睡去了。
……
次日，午飯過後。
圍在陳述周圍的幫派成員明顯多了起來，顯然，經過幾天的傳播，對西門官人感興趣的人是越來越多。
陳述也不磨嘰，盤膝做好，想了想，問道：「昨天咱講到哪了？」
昨日忠實聽眾立刻提醒：「講到瓶兒了。」
陳述做恍然大悟狀，暗暗偷笑。
「話說李小姐……」
陳述穿越前喜歡聽說書，現下講起故事來也算的上繪聲繪色。
眾人聽得是如痴如醉，一個個端坐在陳述周圍，不了解情況的還以為他們聽得是什麼大道之音呢！
說了半天，正講到高潮之處，突然，陳述目光一愣，張大嘴巴，獃獃的望著空中兩道往他們這艘船的方向飛來的流光。
「那是什麼？」
眾人聽到后，紛紛抬頭，隨後大驚。
「流星？」有人說。
陳述聽到后輕輕搖頭，大白天怎麼會有這麼明亮的流星。
流光很快，幾個呼吸間就離的近了。
陳述眼睛微眯，被神秘血液增強的視力終於看清了，他心中大驚。
「人？不，仙！」
陳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一個站在一柄寬闊飛劍上急速飛行的仙人。
怎麼會，這到底是什麼世界，為什麼原身的記憶中沒有一點關於仙人的記憶。
「仙人，是仙人。」突然，有人大聲喊道。
原來幾個呼吸間，流光飛的更近了，普通人也能看的清楚。
整艘船沸騰起來。
有人奔走相告，有人跪地祈禱。
很快，甲板上聚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