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脫困
「少當家,這島上有人。」
一個海盜指著海岸邊被樹枝遮蓋的小船道。
作為陳述海上最大的依仗,三十年來被陳述保養的極好,經常用各種魚脂、樹脂塗抹船身。
陳述眼露無奈之色,知道再躲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哈哈哈哈,貴客上門,真乃大幸!。」
陳述運足內力,聲震八方,顯出不凡的內力修為來。
足尖輕點,從山頂一躍而下,空中再次輕點樹枝,身影又向前疾射,話音未落,人已落地。
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靜靜的看著面前驚呆的海盜們。
陳述是不懂輕功的,像剛才這樣從山頂一躍而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回了。
自然顯得飄逸,順暢。
空氣一下變得安靜,最後還是少當家回過神來,趕緊抱拳:「在下李毅,路過此島,想上島補充點淡水,不知此島還有高人居住,多有得罪。」
少當家年約三十,皮膚黝黑,臉上有著常年在海上討生活才有的風桑。
倒是陳述,三十年過去,依舊皮膚白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此遊玩的富家少爺。
李毅也在偷偷打量著陳述,越看越心驚。
陳述看上去最多二十歲,內力卻深厚無比,連自己的父親也不及。
定是名門大派弟子,從小葯浴靈藥不斷,才能在這個年紀擁有這身修為。
望著李毅驚疑不定的表情,陳述心中鬆了一口氣,知道暫時唬住了對方。
「閣下不知,我已經被困荒島三年有餘,現在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各位,怎會怪罪,我倒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讓在下搭個便船,在下感激不盡!」
「沒問題,相逢就是緣分,不知閣下怎麼會流落此島的?」李毅爽快答應,隨後話音一轉,試探著問道。
陳述打了一個哈哈,「李兄不知,幾年前我隨船出行,遇上颶風,便流落此島,今日遇到兄台,真是人生大幸!」
聽著陳述解釋,李毅也不深究,對他來說,只要不是吳老二的人就行,再加上陳述內力渾厚,想來武技也不俗,還是少招惹為好。
不過接下來陳述所言,才是讓他大驚失色。
「剛剛我在山頂遠望,似乎西邊還有三艘船正在駛來,不知李兄是否認識。」陳述大有深意道。
眾海盜聽了后,臉色大變,眼中透出恐懼,焦急道:「少當家,定是吳老二追來了。」
李毅臉色變了又變,沖陳述一抱拳,「多謝陳兄告知,容我上去看看。」
陳述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毅回頭囑咐,兵分兩路,一隊人先返回船上,通知父親,自己則帶人登上山頂,向西邊遠眺。
什麼都沒有看到。
陳述也幾個起落,隨後來到山頭,看到李毅望來的以後眼光。
心中瞭然,伸手一指,「就在那邊。」
李毅順著方向,仔細看去,心中駭然!
只能看到三個黑點,長久的海上經驗告訴他,這絕對是海船,只是離得太遠,看不清罷了。
陳述卻能輕鬆看見,定是從小練就的獨特眼術,心下更堅定了對陳述身份的猜測。
不再猶豫,李毅沖陳述抱拳感激道「多謝陳兄,要不是陳兄提醒,定釀成大禍。」
陳述抱拳回禮。
再顧不上取淡水之事,李毅率領眾人立刻回船,陳述自然隨行前往。
好在,重要的東西都放在身上,山洞內也沒有值得取得東西,就隨李毅登上大船。
揚帆起航!
「多謝陳小哥提點。」李毅的父親李宏道。
從先回船上的人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他對陳述的實力也是感到震驚。
作為老江湖,李宏自然不露聲色,熱情隨和。
雙方又是一陣寒暄,一時間,甲板上,賓客盡歡,一派和諧景象。
……
夜晚,珍珠號,上等艙房中。
陳述躺在柔軟的床上,出奇的沒有修鍊。
感受著船體的晃動,陳述心中激動,三十多年了,終於走出荒島了。
下一步就找一個港口下船,過幾年安穩生活,再將「青木心經」練至大成,萬一能突破到先天宗師境界……
陳述心頭火熱!
三十年的獨居生活,他對實力更加渴望。
一朝脫困,思緒萬千,一滴神秘血液正好滴落下來,哪怕三十來,日日如此,還是沉浸在靈魂深處的顫慄感中。
三十多年,掐指一算,他已經有了恐怖的十幾萬年壽命。
相比較之下,今年五十二歲的陳述就如初生的嬰兒,稚嫩且脆弱。
還是要低調,想到青陽子和丹辰子,在絕對力量面前,世俗繁華一切成空,李長老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力量,是現在追求的唯一目標。
陳述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同樣睡不著的是李氏父子。
珍珠號最大的船艙中。
一張造型精緻的餐桌上,放著一盞設計精巧的油燈。
燈光隨著波濤,晃晃悠悠。
餐桌上對坐著兩個人,正是剛逢背叛的李毅和他的父親李宏。
靜坐無言,氣氛一時顯得沉悶。
良久,還是李毅打破了船艙中的沉默:「爹,那人的深淺你看出來了嘛?」
「內力確實深厚,不比我差,讓我驚訝的是,一個世家子弟怎會流落荒島。」
李宏顯得有些鬱悶,「不過眼下,我們自身難保,也沒有餘力探究其他了。」
「是,吳老二估計還沒放棄,但再過幾日,相信就可以真正甩掉他們了。」
李毅想了想,「到時候,咱們在找一個地方,東山再起。」
「東山再起?談何容易,底下的人心都散了,還如何聚的起來。」
「爹,不會的……」李毅看著有些消沉的父親,欲言又止。
沉思片刻,突然道:「要是陳述留下來幫我們對付吳老二,有沒有機會。」
李宏雙眼一亮,隨即又暗淡下去,「人家是名門子弟,不缺金銀寶物,我們拿什麼讓別人幫我們。」
聞言,李毅也是發愁,雙手抱頭,使勁揉搓頭髮,猛地抬頭,充滿血絲的眼睛露出煞氣:「要不,拿下他,逼問出修鍊功法。」
李宏看著兒子失去理智的樣子,嘆了口氣,悠悠道「他跟你說了,你就敢練了。」
李毅一愣,清醒過來,是啊,內功心法,艱難晦澀,就是錯一個字,都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不是嫡系親傳,誰敢胡亂修鍊來路不明的功法。
李毅心中不甘,他還年輕,幾天前還是赤龍盜的少當家,幾天後就成了喪家之犬,一時難以接受。
「或許,可以用那門功法請他出手。」
李宏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