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徐慶的一天
陳太真交代了幾句,便有一名外門弟子帶胡小山去通天峰上挑選住處。他也要忙著修鍊,能帶胡小山來這一趟,也是看了徐問面子。
胡小山十分誠懇的道了聲謝,這才跟著那名帶路的外門弟子前去通天峰。
帶胡小山前去通天峰的弟子叫虞安,看上去極為樸實,對胡小山也十分熱情。
「胡師弟,你是大奉國哪裡的人士嗎?我祖上也是大奉國,到了我爺爺那輩才搬到通天河來。」虞安聽到胡小山談起自家是從大奉國來的,頓時頗為驚訝,大奉國離這裡萬里之遙,他也是聽家中長輩說過才知道這段過往。
胡小山看出這名弟子有意交好自己,他也不是什麼性格古怪的人,非要裝什麼高冷,二者一來二去倒也頗為熟絡,一問一答之下,竟然發現都是祖籍西京,甚至兩家之間還有些遠方親戚關係,雖然這個關係已經十分的遠了。
「哈哈哈,胡師弟,那這樣按輩分來算,我還算是你表哥呢。日後可以多親近親近。」虞安笑著拍了拍胡小山肩膀,原本還有些刻意親近的語氣中多了一絲真誠。
胡小山自然不會推辭,順勢答應下來。
「小山師弟,這就是我們外門弟子居住的通天峰。」虞安一指眼前的巨大山峰說道。
胡小山先前遠觀,只覺得這座通天峰十分雄奇,此時湊近了,更覺得高不可攀。
虞安指著通天峰笑到「這座通天峰高一萬八千丈,宛如撐天神柱,我們天河劍派水系道法偏多,住的離江面近些,對修鍊也有好處,許多師兄弟們都與我一般,選臨近江面的石室。我不擅飛遁,便選了最低的這一處,可距離水面也有三四十丈。」
胡小山看了幾眼,果然臨近江面的那些石室,都不時有人影出入,再往上便只有少數石室有人居住的痕迹。
胡小山開了佛門眼識,眼識修成,便能見人所不能見,窺水中四萬八千毛蟲,見千里之外,他往再高處望去,便鮮少有石室,偶有一兩處,也被藤蔓覆蓋,久無人居住的樣子。
「師弟我倒是喜歡住的高一些。」胡小山修行的法訣和水系無關,反倒是餐霞經需要採納霞光雲氣,住的自然是越高越好。
胡小山聽得虞安說自己不擅飛遁,也不讓虞安尷尬,便放出太素鍊形旗,化作一朵一丈大小的白蓮,邀請虞安一起。
太素鍊形旗本身是沒有飛遁之力的,大搬運遁法只能離地數尺,算不得飛遁,但胡小山現在旗中有八個四個煉罡層次的陰魂,藉助這四頭陰魂之力,倒也可以駕雲飛遁,只是速度不算太快。
「小山師弟,你這法器倒是不錯,有幾分佛門大師模樣。」虞安打趣了一聲,路上他已經知道胡小山的光頭乃是意外導致,並非真正的和尚。
「虞師兄,莫要取笑我,小弟我的頭髮,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長回來呢。」胡小山苦笑一聲。
「哈哈哈,這倒也簡單,回頭我讓家裡下人給你把洞府內所需的一應事物送來的時候,順帶給你捎一顆生髮丹過來,數日便可。」
「那就多謝虞師兄了。」胡小山載著虞安在通天峰上盤旋了一陣,終於在萬丈左右選定了一座看起來荒廢已久的石室。
這座石室坐北朝南,石室前還有一塊突出數米的巨石,正合胡小山修鍊餐霞經所用。
胡小山操縱白蓮落在石台之上。這座石室雖然荒廢已久,內里的積灰都有一指來厚,但先前主人留下的石桌石床,都還完好。
胡小山把太素鍊形旗一招,便有一圈白光飛出,將那些灰塵給聚攏成一堆,都給扔在了門口生長的那棵古松樹根上。
虞安見胡小山這一手除塵的手段頗為精妙,也有意顯露法術,隨手一揮便有源源不斷的水汽從空中匯聚,凝成一個大水球,順著胡小山選定的石室四散蔓延,給整座石室給洗刷了一遍。
虞安的這一手水系法術用的十分熟練,那團水球從石壁上沖刷而過之後,又復匯聚成一團烏黑泥漿,隨手就扔下了通天峰。
只是這一拋十分隨意,不過片刻,就有大罵之聲從通天峰底傳來,這聲音中氣十足,氣息渾厚,千丈之上竟然都隱隱可以聽見。
二人尷尬一笑,都只當沒有聽見,又復聊了一會,那虞安便拱手告辭,只是二人這次卻是繞了個大彎。從通天峰另一側飛了下去,約好明日在峰底相見。
徐慶今日是惱火的很,原本他聽得有師兄弟說自己大哥徐問遊歷回來,這才興沖沖停止了修鍊,他和徐問差了二十來歲,最是崇拜自己這個天資絕頂的大哥,只是他才拜入天河劍派,連面都沒見到,自家大哥就外出遊歷,這一遊歷就是三年。
徐慶是徐問父母老來所得,在家中甚是寵溺,養了一身嬌慣的性子,本擬自家入了天河劍派,有自家大哥的面子照顧,自然是入門便要學本門的頂級真傳,從此無敵天下,最多也就在自家大哥徐問之下。
但他一入天河劍派,自家大哥就出門遊歷,無影無蹤,他料想的一入宗門,便有人前呼後擁的場景不僅沒有發生,反而是眾多師兄弟聽說他是徐問的弟弟,隔三要來尋他討教一番。
他在家中雖然學了些武功,但徐問卻一直沒傳過他道法,哪裡是這些人對手,他性子又傲,又不肯解釋,被好生修理了好多回,他也是憋了一股氣努力修行,這才慢慢修為提升,逐漸贏多輸少。
此番聽到自家大哥回來,那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啊,正要找自家大哥好好哭訴,卻發現自家大哥已經閉關,吃了個閉門羹。
他哪裡知道,這些一直找他挑戰的人,十成里九成都是徐問給他暗自安排的,徐問遊歷之前,特地找陳太真請他幫忙管教自家弟弟。這個老實人開始還有些不忍,隨著時間漸漸久了,陳太真對徐問也憋著一股氣,愛屋及烏之下,對徐慶照顧就嚴厲起來,每天就是修鍊,看徐慶修為進度,安排稍強一點的人揍徐慶。
徐慶自己都不知道,陳太真為了找到剛好比他稍強的對手,還賣出了不少人情。
今日找自家大哥不成,路上又有一個修為比他高出一階的師兄找他討教劍術,他憋著股怒氣,費盡千辛萬苦才險而勝之,但免不了又添了許多皮外傷。
正準備回自家洞府,卻被一團泥漿污水,兜頭澆了一臉。他的洞府選的極高,他又沒有飛遁法器,自家練氣二層的修為連御風也不能,都是憑了一身武藝,在山壁上借力,被這團污水澆了一頭,一個失足摔進了通天河之中,好在他所在的位置不高,自家水性又還行,這才沒被浪頭拍暈淹死,上岸之後是再也憋不住火,對著通天峰罵了有小半個時辰,直到嗓子干啞,這才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