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和那個瘋批是一夥的(三十五)
沈江河的表情冷了下來,「万俟塵埃,你城內不過區區一萬人馬,有什麼底氣讓我放棄青州?」
「那大人又何苦來找我談判,直接強攻青州破城而入不就行了?」万俟塵埃把玩著桌子上的茶杯,笑的漫不經心。
「不過等到大人拿下青州之後,雍州的情況恐怕已成定局,難以扭轉,到時候陛下怪罪,算起來,您這青州牧也還是做不了幾天啊,很快便能去地下找范睢大人了,他見了您,一定很高興。」
「你——!」
沈江河猛地拍了下桌子,從座位上站起來,臉色氣的通紅,但又說不出來什麼反駁万俟塵埃的話。
一夜沒睡,又攤上眼前這副難解的困境,他的腦子幾乎炸開,痛的嗡嗡作響。
「大人別生氣,您要是倒下了,局勢會變的更糟。」万俟塵埃輕聲勸慰。黑眸波瀾不起,毫無溫度。
外面的風聲呼呼作響,擊打著關好的門窗,彷彿要用力衝破那禁制,但終究是徒勞。
沈江河握緊了拳,沉默良久,還是慢慢坐了下來。
他的神情有些空洞,恍惚的望了眼周圍的環境,似是掙扎,也似是不甘。
最終,艱難的說出了那句話:「……把青州給了你,我就能解決眼前的困境了嗎?」
万俟塵埃低笑一聲,眼底掀起微弱的寒光,不緊不慢開口:「我拿沈大人妻女的性命作為威脅,沈大人心如刀割,最終無奈放棄青州,世人只會稱頌大人情深義重,即使最後雍州失陷,鬧到陛下面前,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更重要的是,沈大人有一個好岳父,有他照看您的前程,在上京,未必不比在青州風光。」
「那你呢?」沈江河並未被万俟塵埃這番說辭蒙蔽,「你又能給我什麼?」
「殿前都指揮使的位置如何?」
沈江河呼吸一窒。
他不敢置信的望著面前這張毫無溫度的笑臉。
「當今殿前都指揮使吳安可是太子親信……」
「大人入京之時,便會聽到吳安遇刺身亡的噩耗。」万俟塵埃挑起眉梢,「這是我能給大人的。」
「吳安死後,自會有人舉薦大人上位。」
……
沈江河直到日上三竿才離開州牧府。
來時心情沉重,破釜沉舟,寒風入骨,走的時候,陽光溫熱,萬里無雲。
徐縉不知道沈江河究竟在城中和万俟塵埃談了些什麼。
當天下午,他便帶著數萬將士正式與万俟塵埃交鋒。
万俟塵埃拿沈璃母女做威脅,逼沈江河交出兵權。
城樓之上,那年輕女子和婦人淚光不斷,難掩驚懼,哭著和沈江河告別。
沈江河萬分悲痛,面色隱忍,最終為救無奈妥協。
万俟塵埃不動一兵一卒奪下了青州,大軍盡數歸於旗下。
送密報給沈江河的人見狀,也顧不得万俟塵埃上位的手段是否光明磊落,合乎情法,轉而便求到他的面前。
万俟塵埃沒說應,也沒說不應,只讓下面的人好生招待送信使者。
書房裡,歐陽鈺正拿著兩張人皮面具琢磨,故作不經意的問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打不打算出兵增援雍州?」
「出兵,但不是增援。」
万俟塵埃立於桌案面前,拂袖拎筆,落下了墨跡。
歐陽鈺心生好奇,走過去瞥了一眼。
奢華如絹帛的白紙上,「攻」字飛揚如雪地孤狼。
少年低柔卻壓迫性極強的嗓音自上方傳來:
「而是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