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是一隻小小鳥

電話接通，楊春明老師渾厚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肖力，好久沒接到你電話，最近可好？」

肖力聽得出，楊老師的聲音里，透露著濃濃的喜悅之情。

這些年來，每次他給楊老師打電話，對方總是滿心歡喜，非常關心他的生活，以及學習情況。

老師的關心，讓肖力心中充滿感動，彷彿又回到學生時代，「謝謝楊老師關心，我還是老樣子，天天在工地做活路，工作還算順利。另外，我的成人大專學歷也只差一次考試，再過半年應該可以拿到學歷。」

接著，肖力又把自己的以後的學習計劃，毫無保留地說給楊老師聽。對方聽罷，很興奮，笑著說道：「專升本以後，去考全日制研究生。嗯，你這個想法很好！算是一條曲線救國的好路線啊。如果能夠考上全日制研究生，你以後就可以繼續讀博士生，或者參加相關的工作考試，那是國家承認的學歷。」

曲線救國，彎道超車。

肖力的計劃若能實現，那他這些年的時間就算沒有浪費掉，作為肖力的班主任老師，作為一個關心肖力成長的長輩，楊春明怎麼不激動？

看來他沒有看錯，肖力從來沒有對生活認輸過。

兩人聊了三十多分鐘，主要是談肖力的學習計劃，以及肖文的志願報考問題。

肖力表示，他希望肖文以後能考研究生，而且最好是考燕京的研究生，所以希望肖文能報考首都燕京的大學，以便在大學學習期間，可以接觸和研究生院校多多接觸。

楊春明老師高度讚揚肖力的想法，他也覺得學生應該去首都學習，以後不管是考研也好，還是工作也罷，眼光和格局都格外要大一些。

他還叮囑肖力，讓他督促肖文儘快到學校去找他，他們一起研究清楚，該報哪些高校。

今年，楊老師家女兒也參加高考，成績還不錯，592分，僅僅比肖文差14分，正好可以一起研究。

最後，楊老師說道：「肖力，當我知道肖文的分數，心中高興的同時又想起你。若沒有家庭的變故，以你的資質和潛力，要考水木大學或燕京大學都是沒有問題的。唉，命運弄人！不過還好，你現在依然很努力，而且也做得非常不錯，希望你繼續努力，早點實現自己曲線救國，彎道超車的計劃。」

肖力感謝了楊春明老師的關心，並表示自己一定會保持以往的作風，堅持打好學業基礎，爭取不辜負老師的期望。

掛掉電話以後，肖力下定決心，一定要考上研究生，而且是水木大學或燕京大學的研究生！他將以這種形式，歸回校園，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不過，要想安心學習，得有必須的經濟保障。

那對肖力來說，才是最現實的問題。若是掙不到足夠的錢，他就沒辦法保證弟弟妹妹讀書的費用，以及母親的生活費，更沒辦法安心去考研究生。

不能保證家人的學習和生活，考上研究生又有什麼意義？

肖力躺在公園的草地上，翻翻手機抖音，看著自己時刻都在正常的粉絲量，內心卻是有一種想通過它發財致富的想法。

沒有窮過的人，不知道貧窮的可怕。

三年多以來，肖力算是深刻地領悟到貧窮的可怕。它的可怕之處，並不在於讓人三餐無著落，而是會一點點磨滅人的夢想，銷毀人的意志，讓人變得且過且過，隨波逐流。

飢餓的肉體之苦，肖力頑強地抵制住了，而精神上的消磨，肖力掙扎過許久才成功地抵制，並逐漸養成高度的自律性。

從那以後，工友們在上班，肖力也在上班，但是工友們出去娛樂和消費的時候，肖力就能剋制住自己的慾望，狠下心呆在工地里學習。

都是十七八歲的孩子，肖力也想到網吧玩玩遊戲，去工業園區逗逗女孩們，找個酒吧喝兩杯，或者去體驗一把男人們心心念念的縱慾之樂......

然而，他並沒有那麼做。

「總有人覺得你過得體面/

卻不曾問問你都經歷什麼/

總有人覺得你嚴重失眠/

卻不問好與不好......」

肖力輕輕地哼唱著，一邊看著自己的主頁，想一想該編輯一條什麼樣的簡介。

目前為止，他的抖音主頁界面上，還是一片空白，經過再三思考，他還是決定寫點東西。

稍加思索，肖力在上面寫道：鋼筋，支撐起都市文明一棟棟大樓，而我卻用它支起我人生的夢想。大家好，我是鋼筋工肖力，個人簡介，他又把主頁界面上方的圖片改成自己和工友們的大合照，並且把頭像改成自己戴著安全帽的自拍照。

完成著一些操作過後，肖力又把昨天拍攝好的素菜剪接一番，配上一首他自己很喜歡的歌曲《我是一直小小鳥》，歌曲把小人物的無奈，以及卑怯的心態表現得很好，它被很多人當成人生之歌，聽這首歌曲，可以讓人在消沉的時候激起勵志火花。

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現在肖力拍攝視頻的風格略有改變，他覺得整首歌都在拍一個鏡頭，觀眾容易產生審美疲勞。

因此，他開始學習那些大網紅的手法，把自己和工友們在工地上勞作的小素材組合起來，有時候是遠景，有時候是特寫，甚至還可以是一張照片，再剪接成短短的，配上自己的真人演唱音樂，效果居然非常不錯。

上一個視頻，他就是運用那種手法，點贊居然突破一百萬之多。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一隻小小鳥/想要飛卻怎麼樣也飛不高/也許有一天我棲上了枝頭/卻成為獵人的目標/我飛上了青天才發現自己/從此無依無靠。

每次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睡不著/我懷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沒有變得更好/未來會怎樣/究竟有誰會知道/幸福是否只是一種傳說/我永遠都找不到.....」

肖力一邊跟著視頻哼唱，一邊回復抖友們的評論。

他覺得自己唱歌的音色和音準都還不錯，不過細節問題也有一些，若有音效卡應該更好。他已經在網上買了音效卡，估計過兩天就能到位。

好與不好，到時候一試便知。

「媽呀，蛇，蛇，有蛇！」

「甜甜，你怎麼啦？快點跑啊！」

肖力正在忙乎的時候，突然聽見不遠處有三個女孩四處逃竄，另外還有一個女孩癱坐在草坪上。

「救命啊，我同學被蛇咬傷了。」

聽到那幾個女孩如此一喊，草坪上的其他人都緊張地站起來，反覆觀察自己周邊草地的環境，生怕自己坐的附近也有蛇出沒，哪裡還有人敢去幫那幾位女孩。

肖力聽說有人受傷，趕緊站起來跑過去，看能不能幫上忙。他打小在農村長大，分得清楚各種各樣的蛇，也能抓蛇。

等他跑近一看，心道：壞了！

只見一條烙鐵頭毒蛇盤著身體，做出防禦的樣子，而距之兩米開外就是那癱坐在草地上的女孩，她應該已經被烙鐵頭咬傷。

肖力瞅準時機，飛快抓住烙鐵頭的尾巴，在空中連續用力甩動好幾圈，然後將它扔向附近的荷花池裡面。荷花池裡有荷花荷葉，池塘堤壩是一米多高的絕壁，平時不會有人進去，往那邊扔安全。

做完整套動作，肖力趕緊來到女孩身邊，問道：「你是不是被咬傷？」

女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只是流著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