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跳樑小丑
經理剛要開口提醒說，這件衣服這位小姐已經付過錢了。
雲欣欣便上前兩步，親昵地抓著雲磊的胳膊，好心道：「二哥，依依姐穿這件衣服的確挺好看，不如我們就幫她把錢付了？」
「欣欣，你也太好心了吧？忘了她之前是怎麼對你的了？再說了，某些人那天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跟我們雲家從今以後再無瓜葛了嗎？還用我們幫忙付錢？」
雲欣欣一臉擔憂，「二哥，依依姐身上的衣服就是巴黎走秀款，很貴的。」
那為難的樣子，就好像在告訴所有人，她根本買不起！
「她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買一件負擔不起的衣服怪得了誰？丟的是她自己的臉。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葉南依，如果你今天肯求求我，我可以考慮幫你買一件這裡打折的衣服。」
聽到雲磊的話，一旁的經理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向他。
幾個導購一邊幫葉南依打包，一邊低頭嗤笑。
雲欣欣覺得這屋內的氣氛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來。
就見葉南依從經理手上拿過剪刀，「咔嚓」一聲，剪掉裙子上的吊牌。
櫃檯那裡的小店員結完賬，恭恭敬敬地把黑卡雙手遞給她。
「小姐姐，您的衣服都打包好了。您留個地址，我們可以幫您送到家裡。」
雲磊掃了一眼，剛才還滿滿當當的成衣架上，被橫掃一空，櫃檯上全部都是打包好的購物袋。
這些都是葉南依買的？不可能！她哪來的這麼多錢。
雲欣欣也呆愣住了，難道剛才導購員說，新到的款式全部賣出去了，是葉南依買的？這怎麼可能？
葉南依報出地址后，從小店員那裡接過卡，一副看跳樑小丑的眼神看著面前二人。
雲磊氣急敗壞地說道：「葉南依，你哪來的錢？」
「關你什麼事？」葉南依神情淡漠，突然看向雲欣欣：「不好意思，新款我都買了，要不，你隨便選件打折的衣服，算我賬上。」
這句話一出，雲磊和雲欣欣的臉都掛不住了。
「你這個心機女，明明都付過錢了還裝成買不起的樣子？就是想故意讓我丟人是不是？」雲磊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拳砸過去。
「我說我買不起了嗎？一直都是你們兄妹倆一唱一和，我哪兒好意思打斷你們表演？」
葉南依看著那些打包得好的衣服，隨便拎出來一件。
「嘩啦」往雲欣欣腳前一扔，「你們賣力表演的小費！」
雲欣欣臉色漲紅，從小到大還沒被人如此羞辱過，她雙手緊握成拳，隨即又逐漸鬆開，再抬起頭，一雙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
「姐姐，對不起，我也是……」
葉南依別過頭，連眼尾的餘光都沒落在她身上，徑直走出了家店。
雲磊最見不得妹妹受委屈，又心疼又惱怒，直接追著葉南依出去。
「葉南依，你給站住，給欣欣道歉！」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是找揍！」雲磊揮起拳頭就朝葉南依打過去。
葉南依表情雲淡風輕，微微側頭，拳頭擦過她耳邊，震起一縷碎發。
下一秒，她握住雲磊的手腕，往前一拽，提起手肘，給了他一記重重的肘擊。
「呃啊……」
雲欣欣故意出來慢了些，想看葉南依被雲磊打，結果出來時，卻看到了雲磊挨揍的場景，心下忽然一緊。
「二哥，二哥你沒事吧？」
雲磊一手撐地，一手捂著下顎，「葉南依，你敢打我，你給我等著！」
「好啊！我等著！」葉南依勾唇一笑，轉過身繼續逛街。
雲欣欣扶起雲磊，意有所指道：「二哥，你說……姐姐的錢，是不是棠園的老男人給的……」
這話十分惹人遐想，一個年輕女孩兒和老男人之間是用什麼交換的不言而喻。
「不知廉恥的東西！只會給雲家丟人！」
……
葉南依走在商場里，過往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女孩兒氣質慵懶出塵，膚如凝脂，即便穿著一條簡單的裙子，沒有任何裝飾，卻美得不似人間。
這時，手機來了通電話，葉南依認得這串號碼，是厲北寒打來的。
她接起，面上的笑容深了兩分。
「是我。」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掃去了她剛才的陰霾。
「厲先生是看到刷卡記錄了嗎？忘了告訴你，我很敗家的。」
電話里傳來男人寵溺的笑聲，「那你怕是不知道，你花錢的速度還沒有我賺錢的速度快。晚上八點，我回棠園接你。」
「好！」葉南依回答的毫不猶豫。
「你不問我去哪兒？」
「不用問，不管去哪兒我都跟著你，只要你不把我賣了就行。」
葉南依的話成功地取悅了對面的人。
「我怎麼捨不得。」聲音似是在男人的喉嚨輾轉，生出一絲繾綣的味道，就像一片羽毛輕輕劃過心間，酥酥麻麻。
電話掛斷，葉南依又橫掃了兩家店，之後就回棠園了。
有了昨晚那幾個女傭的前車之鑒，棠園的傭人便沒人再敢對葉南依不敬了。
林管家又從厲家老宅調過來兩個年長的傭人，兩個傭人剛見到葉南依的第一面，就覺得跟自家少爺很般配，伺候起人來，也是十分上心。
八點，厲北寒準時回來接她。
葉南依仍舊穿著白天那條復古綠長裙，柔順微卷的長發簡單地用白色絲帶綁著。
五官清純，未施粉黛，明明純的跟牛奶一樣，可那雙眸子，卻清冷懾人，慵懶中透著說不出的嫵媚，給人一種美到極致的反差感，迷人又危險。
林放眼前一亮，這怎麼看都與貧民窟那個地方扯不上半點兒關係啊！
一記眼刀再次射向林放，林放感受到車內男人的不悅，趕緊低下頭，恭敬地拉開另一邊的車門。
葉南依剛坐上車，手就被男人捉去，握緊，整個人重心不穩，被他帶到身前。
「你今天就是穿著這身出去逛街的？」看到她微微顯露的蝴蝶骨，厲北寒只覺得胸口有團東西堵在那兒。
車廂里升起一股低氣壓。
「嗯，怎麼了？」
一抬頭，對上男人陰鷙的眼神，她頓時想起來了。
這男人的佔有慾，極、強……
難道連穿衣服也要管嗎？
「你穿什麼我不管，但每一件都要先給我看！聽見了嗎？」厲北寒聲音冷厲。
葉南依卻莫名覺得這話有些幼稚。
手被男人握的有點疼，她連忙點頭，「嗯，聽見了。」
見她答應，厲北寒緊蹙的眉宇才微微舒展，可牽著她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