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帝銘彥

沈思糯前世出生在古藍星時期，所處朝代是公元前十五年的西漢朝。

她的閨名叫李黛君。

隴西李氏在西漢朝也是大家族，李氏一族主研醫學。

祖上出過很多中醫藥大家，御醫、女醫更是不計其數。

其中最出名的當屬她的祖父李柱國。

李柱國於漢成帝時期擔任侍醫，曾參與醫書校訂，校勘方技醫經、經方、房中、神仙四種。

訂正醫經七家共二百一十六卷、經方十二家共二百七十四卷。

李柱國可以說是醫經與經方定義和內外治法分科的始祖。

同時也是尚不為人知的毫針補泄法、以針刺學淘汰砭石的鼻祖。

可以說是李家奠定了西漢朝以後集大成醫學理法的堅實基礎。

李黛君的父親李玄是漢平帝的御醫，醫術精湛，很受漢平帝器重。

但他有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疾，李玄患有不育之症。

中醫學認為腎為先天之本，腎藏精而主生殖。

李玄腎虛挾濕熱瘀毒，以腎虛、淤血、濕熱三者構成病變核心，病位是邪實居多，正虛為少。

李玄十六歲時就娶了清河崔氏的嫡次女，經過多年研究治療，二十九歲才與崔氏育有李黛君一女，之後多年再無所出。

四十歲那年李玄與崔氏提議納一妾侍傳宗接代。

崔氏雖不愉、但還是做主給李玄納了一妾楊氏。

楊氏生養過三個孩子后被休棄歸家，是弘農楊氏的庶女。

這楊氏的肚皮也屬實爭氣，次年便開了懷，而且一舉生下個男丁。

李黛君在弟弟沒出生前也是被悉心教養著長大的世家嫡女。

崔氏曾一度夢想著將李黛君培養成賢良淑德、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長大后好送進宮當個娘娘。

如若李黛君能再得一子，那李家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成為皇親國戚了。

但李黛君對那些都不感興趣，沒事就愛宅在家裡看看醫書、研究研究藥性、亦或是再親手種植一些藥草。

對崔氏教導的琴棋書畫李黛君只是草草學了一些便敷衍了事。

李玄雖然也想送女兒進宮改換門庭，但李黛君畢竟還小，孩子貪玩些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那時他只有李黛君一個女兒，孩子少自然珍貴。

平時休沐在家時，李玄時常會到女兒的院子指點下女兒的醫術。

可以說沒納妾前李黛君一家三口的日子過的也算愜意。

楊氏進門后崔氏雖然偶爾也會吃些小醋，但初入李府無子傍身的楊氏謹小慎微。

加上生養過三個孩子，身材走樣，年紀也比崔氏大。

因此李玄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在崔氏的院子里住下，一月中只會抽出三五天去楊氏的院子。仟仟尛哾

楊氏無寵也就礙不到崔氏什麼。

但李黛君的弟弟李傲君出生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楊氏開始仗著自己的肚皮生出了李玄唯一的兒子，處處都想壓崔氏一頭。

還明裡暗裡的對著下人嘲笑崔氏是個生不出金蛋的土雞。

崔氏也是清河大家族精心教養出來的嫡女，手段和能力自然不是楊氏區區一個沒見識的庶女能比的。

崔氏自十五歲及笄嫁給李玄之後，除了只生下李黛君一個女兒被外界詬病外，其他各方面都是無可挑剔的。

楊氏一個年老色衰的侍妾，不過是肚皮爭氣了些，竟妄想憑藉一個孩子壓過當家主母，她還是把崔氏想的太簡單了些。

崔氏沒有強行將李傲君養在自己身邊，在丈夫和家僕那裡，崔氏贏得了大度的名聲。

但在李傲君兩歲的時候，楊氏被崔氏不聲不響的除去了...…

李玄知道后雖未多說什麼，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進過崔氏的院子。

他重新納了幾個小妾，夜夜宿在小妾處為李家開枝散葉。

失去了丈夫疼愛的崔氏，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

但被她寄予厚望的孩子，不是李黛君，而是失去生母后被記在她名下的李傲君。

此後崔氏看李傲君就如同看待眼珠子，連李黛君這個親生女兒都要靠邊站。

依稀還記得在她十一、二歲生辰的時候，母親帶著她和弟弟一起出門。

她以為是母親想要在外面為她慶生，出去后才發現是弟弟想要鳩車，母親帶她出來是讓她幫著一起挑選樣式的。

還有她帶著弟弟一起玩耍，弟弟調皮故意將水潑到她的身上。

她生氣拍了弟弟一下，弟弟就哭喊著找來母親，母親見面便不分青紅皂白的訓斥她。

印象最深的是十五歲及笄。

及笄那日李黛君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當時是十月底，秋風還帶著幾分冷冽。

及笄之禮程序繁瑣，又有相熟的賓客女眷入席，因此及笄戴笄釵的過程都要提前演練數次。

崔氏因李傲君哭鬧不止，只粗略不耐的與李黛君走了兩遍流程。

李黛君恐及笄之時出了差錯，因此特意早起了些。

她端坐在銅鏡前，口塗凝脂、綰髮為髻。

此時太陽還尚未完全升起，天空泛起魚肚白。

侍女為她掌燈照明，銅鏡里的影像雖然模糊，但還是能看出少女五官精緻，只是身形稍顯瘦弱。

一切準備就緒，李黛君帶著侍女前往正廳，誰知卻在路過院子時被弟弟用剪刀劃破了采衣。

顧不得生氣，她們匆忙趕回寢居換了一身衣裳，再折回正廳時差點誤了吉時。

……

正廳里，開禮時贊禮高聲唱道：「笄禮始，全場靜。今選吉日，元服始加。放棄頑性，宜室宜家。修德益壽，祥瑞永嘉。成90笄禮開始，奏樂！

跪坐在角落的樂人們一面演奏，一面吟唱讚歌。

贊禮唱：「有請笄者父母雙親入席。」

贊者上前，與李玄、崔氏互95揖禮，並將其引92主位落座。

贊禮再唱：「請賓客92席。」

賓客互95揖禮后92場，贊者將賓客引92席位落座。

見賓客齊至，贊禮唱：「笄禮開始，請笄者出東房。」

李黛君從東屋內97至正廳，先揖拜99母，后揖拜正賓。

正賓回93禮落座后，李黛君正襟坐於席上。

贊禮唱：「請正賓盥95，請贊者為將笄者理妝。」

贊者為李黛君梳頭，正賓起99，李玄、崔氏隨後相陪。

正賓下盥洗95，拭92，與李玄、崔氏相互揖讓后各93歸位就坐。

李黛君轉向東面正坐，有侍女奉上羅帕和笄釵，正賓走到李黛君面前，高聲吟誦祝詞。

「吉年吉月，華服再升。孝悌忠信，德言容工。壽享天年，安樂平生。」

而後以膝著席為李黛君帶上笄釵後起身回到座位之上。

贊者從侍女手中取過衣物，扶起李黛君回到東屋，更換上笄禮的華貴襦裙。

再次走出東屋后，李黛君任賓客打量一番，而後面向父母雙親，先行叩拜之禮，感念父母生養之恩。

起身後，再向在座賓客彎腰行拜禮，感謝其到場觀禮。

禮畢，贊禮唱道：「請笄者父母向笄者示訓詞。」

李玄上前道：「家中小女，年方十五。擇選吉日，延請賓客，撫琴鳴瑟，成其笄禮。望其自此遵道從禮，宜室宜家。」

李黛君躬身行禮：「兒雖不敏，必聽父訓。」

贊禮唱道：「笄禮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