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驚險的營救
搬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一些老人,安土重遷,哪怕死也要死在自己的老窩裡。好在鄧飛的威望不小,在泥鰍組織人連勸帶拖的情況下,整個寨子里的人總算是拖家帶口的離開了山寨。
斷魂嶺經營多年,自然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往山外。走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好幾百人的隊伍行的頗為艱難。
「哎,真是作孽哦。我老人家都八十多歲了,什麼陣勢沒見過?何曾怕過誰?哼,就因為一個黃口小兒的話,就讓我老人家翻山越嶺,這是要我的老命哦。」不知道是誰透漏了風聲,斷魂嶺的人竟然都知道這次搬家是出自司徒凡的主意。雖然平時都是先生先生的稱呼,但是現在一些老人家免不了倚老賣老的數落,就是其他人也免不了腹誹幾句,只是沒有表現的這麼直白罷了。
「徐老,可不是咋地,俗話說得好啊,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還說什麼立下軍令狀,我看到時候他怎麼收場。」聽到熟悉的聲音,司徒凡不由得回頭望去。恰好那個人也走到了面前。借著微弱的月光,司徒凡發現此刻二當家正攙扶著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家走著。感受到司徒凡的目光,二當家的不由得抬起頭,恰好與司徒凡四目相對。
二當家絲毫沒有背後說人壞話不好意思的覺悟,反而有恃無恐的跟司徒凡對視著,臉上寫滿了不屑和嘲諷,好像在說我就是背後說你壞話了,你能怎麼著?
隆隆的炮聲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對於平常小打小鬧的土匪來說,炮聲的震撼力尤為的強悍。雖然對於大炮的威力不是特別的清楚,但是但只是聽到那震天響的雷聲,就不難猜測到那恐怖的威力。
眾人有些艱難的轉過身,怔怔的看向炮聲傳來的方向。火光衝天,炮聲隆隆,碎石紛飛,往日頗為自豪的陣地在大炮的面前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剎那間灰飛煙滅。眾人不由得一陣后怕,如果撤離的稍微晚一會,恐怕全山寨一個人都跑不出來,而且到最後連具囫圇屍體都找不到。
雖然看不清楚,但眾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轉向了司徒凡。也幸虧二當家的宣傳,這下整個山寨的人都知道司徒凡用自己的命賭回了整個山寨數百條人命。山寨的土匪或許沒有什麼民族大義,有的只是最基本的義氣,有的只是兩肋插刀的恩情。
二當家的頗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尷尬。本想擠兌一下司徒凡,沒有想到反倒成全了他的名聲。這下整個山寨的人都欠了司徒凡一條命,以後恐怕再要難為他無異於登天了。
「不要看了,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鄧飛壓低著聲音說道。眾人如夢初醒,雖然逃過一劫,但難保島國兵發現山寨空無一人,然後再追上來。當務之急還是離得這裡越遠越好。
徐老也不再啰嗦,甚至不需要別人攙扶,就走的很是速度,頗有種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意味。
隊伍突然停了下來,隊伍中立刻有了少許的亂,畢竟背後有吃人的狼在追趕,誰也不希望耽誤。司徒凡擠開眾人,向著隊前走去。土匪本來生性粗蠻,本來看到有人向前擠想要破口大罵,但一看是司徒凡,到嘴的粗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司徒凡一路擠到前邊,看到鄧飛跟幾個人正一臉愁苦的看著前方。司徒凡朝著前邊看去,發現前邊有幾堆篝火正嗶嗶啵啵的燃燒著,從不遠處還傳來一陣巴嘎雅路的叫罵聲。
「島國兵。」司徒凡有些驚訝的說道。鄧飛有些惱怒的回過頭,看到是司徒凡,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什麼。
「對不起。」司徒凡壓低聲音低低的說道。
「前邊大約有三十來個島國兵,但是大約有三百多個漢奸。」不知何時從哪裡回來的泥鰍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低低的說道。司徒凡費力的向著聲音方向看去,但卻沒有發現人在哪裡。
「看來這是來斷我們後路的,可是島國兵怎麼知道這裡是我們密道的出口?」一個小頭目有些懷疑的說道,懷疑的目光掃射著四周。
「如果只是我們,我相信但只是三十個島國兵還攔不住我們,至於那三百個漢奸不過是擺設罷了。只是這裡還有上百個老弱婦孺,他們怎麼辦?」一個小頭目接著道。
「司徒先生可有什麼好主意?」鄧飛緊皺著眉頭,忽然回過頭對著司徒凡說道。
「額。」司徒凡沒有想到鄧飛會詢問他的意見,一時有些詫異,思索了一下說道「目前只有讓一部分人悄悄的向另一個方向轉移,吸引敵人去追,然後我們這邊掩護老弱婦孺強行突圍。如果再耽擱,山上的島國兵發現山寨空無一人追過來,我們就真的無路可逃了。」
「大當家的,讓我帶著一部分兄弟去引開敵人吧。」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突然從後邊擠開眾人來到前邊瓮聲瓮氣的說道。
「不行,大傻,你的任務是保證大當家的安全,還是我去引開敵人吧。」一個小頭目反駁道。
「我必須去。」大傻有些著急的說道,臉被憋得通紅。
「你為什麼必須去?」原先懷疑有內奸的小頭目疑惑的說道,說完目光灼灼的盯著大傻。司徒凡知道大傻,也是鄧飛收養的孤兒,只是聽說小時候腦袋被人打壞了,所以有些傻傻的,但一身力氣卻著實恐怖,而且對鄧飛可謂是忠心耿耿,所以擔任了鄧飛的護衛。只是大傻一直護衛著鄧飛,所以從來沒有來上過學,而司徒凡也有意無意的迴避著山寨的事物,所以兩人僅僅見過幾次面。
「我,我,我」大傻紅著臉連說了三個我,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張著嘴,眼中幾乎要落下淚來。
「大傻,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鄧飛發現了大傻的異樣,很是溫和的說道。
「是我把山寨密道出口泄露出去的。」說也奇怪,鄧飛說過話后,大傻竟然安靜了下來,終於說了出來。
眾人剎那間石化了,要說山寨有內奸有人相信,但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到大傻頭上,畢竟大傻跟鄧飛可有父子之誼。
「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等眾人發飆,鄧飛很是安靜的問道,就好像這本來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一般。
「譚老爺子上廁所的時候問我的,我以為他是江湖的老前輩,就忍不住說了出來。」大傻有些懊惱的說道。眾人聽后不由得鬆了口氣,大家真的不知道如果大傻是故意泄露出去的要如何處置。譚老爺子久經江湖,套大傻的話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傻帶著幾個兄弟故意弄出了一點動靜,吸引了一些敵人向著他們追了過去,但仍然有一些敵人留了下來,只是數量已經不足以構成威脅。
鄧飛糾集了一些槍法好的人潛藏身形來到了前邊,幾個人一組瞄準了島國兵。本來只有三十個島國兵,二十個前去追趕大傻一夥,剩下的只有十個了。如果正面對陣,土匪自然不是島國兵的對手,但要說到單兵作戰,說到槍法,土匪還真不怵島國兵。特別是現在,為了以防萬一,兩三個槍法好的人的槍口都瞄向了一個人。
「王桑,這附近可有什麼花姑娘的幹活?」火堆旁,一個島國兵小隊長一臉豬哥相的問著旁邊一個漢奸。看漢奸身上衣服的制式,竟然還是一個團長。其實島國兵一個小隊的標準配備是三個班和一個裝備三個擲彈筒的擲彈筒班。共54人。只是前一陣子外出剿匪,竟然被卑鄙的支那人用詭計奪去了整整二十四個帝國士兵的性命。正因如此,小龜隊長也就被安排了這麼一個抓捕漏網之魚的無關緊要的任務
「小龜太君,從這裡往東三十里有個吳家鋪,那裡的姑娘大大的好啊。」王桑團長嬉皮笑臉的說道,還很是配合的流出了口水。
「吆西,王桑,你的大大的••••」不等小龜隊長說完,啪的一聲,好像是一聲槍響一般,整整十個鬼子每個人身上都至少中了兩三槍,死的不能再死了。
本來還在一臉諂笑的王桑,臉上的笑容被凍結了。小龜隊長的腦漿濺了王桑團長一臉,甚至有些鑽進了他的嘴裡,隨著喉頭的滾動咽了下去。
沖啊。一聲響徹天地的吶喊想破雲霄,接著斷魂嶺山寨的人好像猛虎出閘一般竄了出來,向著前方衝去。
島國兵已經都死了,那些漢奸立刻喪失了鬥志,好像沒頭蒼蠅一般的到處亂竄。土匪們掩護著老弱婦孺終於突破了漢奸的阻攔,前邊已經是十萬大山,往山裡一藏,神仙也難找。
「荷花呢?」一聲有些慌亂的聲音響起。眾人不由得四處觀望,走在最後的司徒凡發現背後正有一個小女孩趴在地上哭泣著。不是司徒凡不怕死,只是他的雪橇技術實在是不敢恭維,如果不是旁邊的人幫忙,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衝過來。
小女孩叫荷花,正是斷魂嶺二當家的孫女。雖然司徒凡跟二當家的不對付,但他卻著實喜歡這個小女孩。小女孩只有四歲,他還記得一天課後荷花很是神秘的送了他一件禮物。司徒凡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塊糖塊。雖然來自後世的司徒凡對於糖塊一點也不感冒,但他卻知道糖塊在現在這個社會意味著什麼,尤其是一個小女孩。
司徒凡想也沒想,有些笨拙的滑動著雪橇,向著荷花滑去。漢奸們經過初期的混亂已經安靜了下來,槍口斜斜的指向前方。但是司徒凡好像是沒有看到一般,仍然在笨拙的向前滑著,嘴裡還在不住的安慰著痛苦的荷花。
司徒凡一個加速,只是他的技術實在太差了,竟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話兄弟們幫你送過去。」一個漢奸實在是看不過去,不無打趣的說道。其實大部分的漢奸並不是一心想當漢奸,很多都是被生活所迫,迫不得已罷了。此刻王團長正吐得不亦樂乎,島國兵也走的走,死的死,他們犯不著給他人賣命。
司徒凡有些狼狽的爬了起來,終於來到了荷花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抱起荷花,然後一步步的向前挪動著。他可不會一隻手滑雪。
只是他本身平衡就掌握不好,再抱著一個孩子,剛走了幾步就再次摔倒在地。泥鰍越眾而出,來到司徒凡面前,把他拉起來,接過了他懷中的荷花,扶著司徒凡向前走去。
他們三人終於來到了眾人前面,眾人不由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只有短短的兩百米,但那卻是生與死的距離。恐怕很少有人敢有勇氣一個人走回去。
二當家的一把接過荷花,緊緊的抱在懷裡,狠狠的親了一口。
「謝謝你,我欠你兩次。」二當家的低著頭說道。
「好了,我們趕快走吧。」鄧飛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都有些濕了,著實為司徒凡擔心了一把,好在是有驚無險。眾人再次踏上了撤退的道路,不過心情卻截然不同了,對於司徒凡更是由衷的佩服。
背後傳來炒豆似的槍聲,但卻沒有一顆子彈是對著他們的方向,讓眾人徹底的放下了懸著的心。他們的身形漸漸的隱沒在夜色中,那噼啪的槍聲好像在為他們送行似的,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