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初三的覆滅

鍾求再站起來的時候，對面四、五樓的同學一片歡呼！

看看三樓，大群男生在老師的指揮下拚命頂住樓梯口的桌椅，副校長帶幾個拿著拖把、掃帚等物的男老師和男生守在一旁，女同學穿梭在教室和樓梯口搬運桌椅，男生們則接過來扔進樓道。

再看二樓，走廊里擠滿怪物，腳下踏著學生幼嫩的屍體，把血和臟器都踩了出來。走廊上肝腦塗地，幾隻排水管竟開始往外淌血！

此時鐘求法力才恢復了四點，總共九點，箭袋剛滿。

看著鋪滿半個操場、擠滿二樓所有走廊的怪物，他心裡湧上一陣悲傷、絕望、無力的感覺。老師同學已經死了好幾百，怪物才死了三個，還是小怪……

咬咬牙，揮去這種感覺，鍾求抽出箭，對面又是一陣歡呼！這對鍾求其實是一種干擾，因為他幷不是那種經常被萬眾矚目、被歡呼和鮮花彩帶包圍的人，所以不得不又分出部份精力去抵擋這種干擾，讓自己儘可能平靜下來。

把箭對準樓梯口的怪物，但那裡的怪物正在清理樓梯上的雜物，桌椅亂飛，影響射擊，所以鍾求轉而瞄準了走廊上的怪物。

弓弦「錚＂地一響，一支箭「嗖＂地飛了出去，正中一隻怪物的腦袋！19點傷害！

「不是我要射的那隻，不過歪打正著。＂鍾求略感高興：「傷害15，要害加5，2０點左右，就它了！＂

於是鍾求盯住這個怪物又射了兩箭，一箭射中脖子，一箭射中心窩，都是要害，怪物被打掉6０點血。這時法力值滿了，一個火球飛出，怪物又沒了2０點生命，周邊擠成一團的怪物都受到濺射傷害，竟然有七個之多！齊齊轉身對著鍾求大吼大叫。鍾求對怪物們的吼叫充耳不聞，又是一箭，結果了那隻殘血的怪物。

「四箭，二十幾秒，一個魔法，四秒，約三十秒，箭袋新出三支箭，還有十九支箭加一個魔法。＂鍾求飛快地心算著自己的武裝、計劃下一步行動：「每支箭都命中要害不太可能，所以大概六七支箭可以幹掉一個怪物，輔以魔法攻擊，算六支幹掉一個吧，十八支幹掉三個，加上恢復的九支箭，可以彌補射偏甚至脫靶的，嗯，可以連續射擊！＂

接下來，鍾求連射十九箭，幹掉了第四隻怪物，而且沒用魔法。因為法力值每分鐘才恢復一點，五點才能發出一個火球法術，也就是說要五分鐘才能發出一個火球。而這麼長的時間，可以恢復3０支箭，造成四百多傷害了。所以他不是很捨得用。

不過，魔法火球有濺射效果，除了被命中的目標受到2０點傷害之外，其半徑1米內的怪物會受到10點傷害；半徑1米外2米內的怪物受到5點傷害，依此類推，每隔1米，傷害減半。現在這種大群怪物擠在一起幷且移動困難的情況，在戰鬥中很罕見，正是火球術大展神威的好時機，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這時腦中傳來提示：「你已擊殺4隻怪物，提升到3級，作為七綵球持有者，得到三個能量點，一次選擇職業或裝備的機會。＂

把意識收回體內，鍾求默念道：「加一點智商！加兩點力量！新增選擇：戰鬥主職業、騎兵！＂

「你獲得騎槍一支，學會一級騎術。＂

鍾求第一次打開自己的屬性介面,揀了幾個重要的快速掃了幾眼：

姓名：鍾求。

稱號：引導者，七綵球獲得者。

等級：3。

職業：射手，法師，騎兵。

基礎屬性：……精神、敏捷：2.1（灰色）……智商：2.4（灰色）……力量：4.2……

裝備：弓箭，騎槍。……

裝備欄：10格，正在使用1格……

作為一個聰明孩子，鍾求的智商測試成績是14０，加上一點后變成灰色，和精神、敏捷一樣，短時間內是不能再加了。智商和思考速度是常人的兩倍多，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實際上是很恐怖的，牛頓、愛因斯坦之流恐怕也不過如此，今後他考慮問題會更周全、更快！

之所以把許多能量點加在力量上，是因為這個基礎屬性影響深遠！

武器的攻防速度、殺傷力，身體移動速度等等，都和力量直接相關，再加上精神敏捷，那麼在戰鬥中身體的靈活性、武器殺傷力等等都會大幅提升，對戰鬥職業者非常重要。

鍾求也很想加強自己的法術、飛行技能，這兩者與智力、力量毫無關係，可惜能量點永遠不夠用。要知道他是獲得七綵球的幸運兒，每次升級才會有三個能量點，一般人每次升級只有一點。

「媽的！既然能擁有七個職業，為什麼不給七個能量點？只給三點叫我很為難啊。＂鍾求貪心不足地想：「唉，好了，該戰鬥了。＂他嘆口氣，從裝備欄中取出騎槍。

所謂騎槍就是一支三米長矛，半尺長的矛頭底部有一支食指長的橫杆（檔），目的是防止長矛刺入敵人身體太深而不能拔山導致折斷。各職業的基礎武器又稱「本命武器＂，一但離手，十秒左右就會消失，一段時間後會在儲物空間重新生成。

鍾求掂了掂手中的長矛，五倍於常人力量的他感覺有點輕，就在宿舍樓頂上舞了幾下。

對面教學樓，還沒捲入戰鬥的師生們都注視著他。林登倒提著張凳子，站在走廊上，看著下面屍橫滿地、鮮血成窪的操場，聽著腳底下怪物步步逼近的聲音，再看看鐘求，心中焦燥不已，忍不住叫了一聲：「喂！……」不遠處的周老師聞聲轉向他道：「別急！鍾求他應該是升級了，正在適應。＂大家都是玩遊戲的人，大家似乎都懂了。林登也中斷了下面的喊話，轉臉對周老師說：「這真的是一場遊戲嗎？＂

眾人大眼瞪小眼。

怪物的吼叫在樓道里迴響，把所有人都拉回現實。一個學生說：「怪物快上來了，怎麼辦？＂

周老師看了看身邊的人，個個臉色發青。又看看站在他對面的王老師。

王老師握著一支掃帚，有氣無力地道：「大不了拚了。＂

眾人又默然。

適應了長矛的性能后，鍾求突然起跑，直接衝出樓頂，猶如自殺般飛墜下去。眾人還沒叫出聲來，他又拔地而起飛回原地。再看樓下，一個怪物抽搐著倒在花圃中。

之後，鍾求連射十幾箭，發了個火球。等飛行術冷卻完畢，又取出長矛跳下樓去，怪物再添亡魂。

鍾求的弓箭傷害此時已達25點，要害傷害3０點，射中脖子、手臂等處有機會射穿，會再加5點傷害。

長矛的基礎傷害大約是2０點，總共加了四點力量后，變成約4０點；如果刺穿就是45點，刺穿要害5０至6０點。鍾求從四樓俯衝直下，接近地面時的速度比戰馬衝鋒還快，不但怪物來不及反應，還會觸發騎兵特技「長槍衝刺＂，能增加多少傷害，視乎騎兵本身質量、速度和力量，一般都會翻倍。

他的思維速度是常人兩倍，在動對動的戰鬥中能迅速作出調整，出招、變招快如閃電。常人眼中迅捷難擋的怪物，在他看來就顯得遲鈍，故槍槍都能命中要害。只要用「長槍衝刺＂擊中要害，對血量10０的小怪來說就是瞬間奪命！

如果刺中大動脈還會觸發流血效果，每秒失去5點生命值（用手捂住則每秒減少1～3點，只有包紮或醫術才能立即止血），持續一分鐘，二級怪都能一招致命，三級怪也會被打到殘血。

但鍾求仍不敢攻擊那三隻6級怪。因為6級怪不但血量高，而且皮肉堅實。能在1級怪身上打出6０點傷害的攻擊，用在6級怪身上就只能造成10點傷害。

另外，5級以上的怪物都有技能，一但受到重創，大概率就會使出來。有些技能，是鍾求實力再翻一倍也承受不了的。

接下來，鍾求用相同的方法連殺六怪，腦中響起提示聲：「你已擊殺8隻怪物，升到4級，作為七綵球持有者，得到三個能量點，一次選擇職業機會。＂

「戰鬥主職業，巫師！加一點力量，加兩點飛行術！＂

「你已選擇主職業巫師，初始法力2０，每分鐘恢復1點，可與法師法力迭加。初始法術：治療，消耗5點法力，消除一處輕傷，或減輕一處重傷。力量加1，所有近戰物理傷害增加。飛行術加2，飛行時間2０秒，冷卻時間5０秒。＂

在中午的夢中，鍾求並沒有飛行術，所以幷不知道它升級過程，現在見到了，就忍不住算了算：每加一點飛行術，飛行時間加5秒，冷卻時間減5秒。照這樣下去，再加10個能量點，飛行時間大概會提升到7０秒，冷卻時間是０，也就是可以連續飛？但這和7０秒的限制似乎有矛盾。難道加到某個點數，就要就像智力和精神敏捷那樣，升到一定的等級才能再加？或者乾脆就到頭了？

最可能的情況就像殺怪升級那樣，是非線性的，初級殺一個怪物就可以了，2級就要兩個，3級就要4個。也許將來每加1點，冷卻時間不再減5秒，而是3秒，然後2秒，越減越少，而飛行時間則反過來，越加越少。

「可是，我剛才一口氣加了兩點，沒見它有遞增遞減的情況啊？算了不想了！＂鍾求搖搖頭打斷思路，看了看自己的屬性，因為加了一點力量，弓箭殺傷力提升到3０點，騎槍基礎傷害45點，穿刺、刺穿要害傷害也分別增加到51和67。

再看新職業巫師，只有一個初始技能：治療，但它的法力和法師的法力是通用的，使得鍾求的法力上限變成了3０點。如果全部用在火球上，可以連發6個火球，至少幹掉兩個小怪，傷及一大片！這也是他選擇巫師職業的一個原因。不過恢復起來時間也長得怕人，恐怕每次戰鬥能用一輪就不錯了，還得留著點療傷。所以得在關鍵時刻，或者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能這麼做。

說來話長，但鍾求升級加點再想了這麼一通，時間才過去不到十秒。此時的他還有五六支箭，法力2０點，飛行術在冷卻，便打坐恢復。

然而才坐下半分鐘，對面一片驚慌恐懼的尖叫聲便將他從冥想中拉回現實：三樓被攻破了。

在他給自己升級加點時，通往三樓的樓梯上的障礙已被清除，怪物衝上三樓走廊，與守在樓梯口的師生們交上手。

可憐初三的半大孩子哪裡是這些怪物的對手，怪物抓住他們擋在身前的桌椅隨便一拔，後面的人就暴露出來，再一棍子過去人就沒了。

初三學生不但體力不夠，心理承受力也差。看到同學接連被打翻在地，許多人都哭叫起來。有人不由自主地縮成一團，有人本能地往後退，防禦頓時鬆懈，怪物們殺得更是順手。不到兩分鐘，守在兩邊樓梯口的近百名男生和三四個老師就死了一半，其餘的嚇破了膽，四散逃走，於是全線崩潰！

怪物們衝上走廊，追殺學生。一棍一個，走廊秒變屠場。跑得快的師生躲進了教室。

鍾求睜眼看時，事情已到了這一步。

在逃走的人群中，教過他地理的張老師，帶著一群學生衝進教室，在門口絕望地看了他一眼，便用力關上門。怪物隨即就淹沒了門前的走廊。

鍾求覺得，張老師的眼神似乎在斥問：「為什麼不過來救我們！？＂雖然兩人關係一般，到高中分文理班后就再也沒上過張老師的課，但他心裡仍是一抽！

此時，他的位置比三樓略高，體質的加強令他的視力、聽覺等都有所提升，所以即便在昏暗的光線下，也能隱隱見到各教室中的情景：

首先被攻破的，是最靠近樓梯口的初三丁班教室。怪物一頓亂棍就將門打得破破爛爛，再一推擠，門就裂開了。怪物們一擁而入，將尖叫著到處亂跑的學生挨個打死。

一個女生抓著窗口鐵欄撕心裂肺地喊：「媽媽！媽媽！＂似乎想從鐵欄間鑽出去。一根棍子猛地打在她的後腦，竟將她的小腦袋打出窗外，卡在鐵欄間。女孩兩眼瞬間獃滯，但怪物見屍體還站著，以為她沒死，又是一頓亂棍。

連一分鐘都不到，教室已沒有一個活人。

另一側，同樣緊挨樓梯的初三丙教室也被攻破，學生們在班主任劉老師帶領下，哭喊著在教室角落裡擠成一堆，把桌椅舉在頭上抵擋棍棒。怪物們抓住椅子腿一拽，要麼椅子脫手，身體暴露，被一棍打死；要麼連人帶椅被拖出來亂棍打死！

「孩子們別哭！孩子們別哭！＂劉老師站起來，吃力地揮著椅子，拔擋打向學生的兇器。椅子很快脫手，一根棍子狠狠打在她臉上，打得她雙腳離地，像布偶般倒插進人堆里。

見老師整張臉都凹了下去，剩下的學生在絕望與恐懼中放聲大哭。怪物們當然不吃這一套，挨個扯掉他們的桌椅，打碎他們的頭顱。

最後一個男生跪地哭喊道：「不要殺我啊！求求…＂還沒叫完就死在亂棍下，整個腦殼幾乎被打沒了，周圍的牆壁濺滿腦漿。

一轉眼功夫，整個三樓就只剩張老師所在的初三戊教室還有活人。

教室前後門早被打得四分五裂，學生們分成兩股用椅子死死頂住殘破的前後門。怪物們扯下裂開的門板，很快大門就只剩個框，迎面是密密麻麻的凳腳。

怪物們如法炮製，抓住椅子腿往外拖，拖出一個打死一個，再拖下一個。因為門框比較窄，所以一次通常只能拖出一個。但在拖第二個學生時，教室內有人大叫：「拉住他！拉住他！＂接下來許多隻手抓住了被怪物往外拖的學生，竟然抗住了！

見沒能像之前那樣輕易得手，怪物抓緊椅子，身體后傾，咆哮一聲，使出更大的力量！

雖然拿椅子的學生被同學抓住，人沒有被拖出去，但那張椅子卻只有他跟怪物在拉扯。初三學生怎麼扛得過兩倍於成人之力的怪物？幾番推拽后，眼看椅子就要脫手。

張老師見狀急喊：「拿不住就放手、蹲下！＂但那名學生也很犟，不到最後一刻就是死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