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鄉試 一】
這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呼嘯的北風狂卷著一切可能捲起的枯枝爛葉夾雜著冰雪在山野上肆掠。山路上的積雪足有一尺多深,星星點點的印著一些似梅花狀的足跡。不遠處還隱隱的傳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聲.......
山這邊,一個黑影正在慢慢向前移動,是一匹狼嗎?不對,在朗朗月sè下、皚皚白雪之上的分明是一個人,一個行sè匆匆的犀利少年。只見他頭戴一頂破氈帽,腰掛三尺青龍,身背粗布行囊。一身灰布棉襖上滿是積雪——哦!不對,那棉襖分明是剛剛被什麼東西撕破了好些口子后鑽出的白白的棉花......冷冷的月光映在少年白凈而略顯蒼白的臉上,只見這少年身高足有八尺,額寬口闊,濃眉大眼。雖略顯疲憊,卻意志堅定的朝著長安縣邁進。
少年身無旁物披星戴月的趕著路,連身體受傷都未曾發覺!
是方才,一匹狼突然從林中越出,直撲向少年,一口便咬住了少年的左手臂。少年不慌不忙,沉著冷靜,抽出配劍朝狼的脖頸處用力的刺去,只聽一聲尖叫過後,狼鬆開了嘴直挺挺的躺在了雪地上。
「呸!不長眼的狗東西!」少年啐了一口,匆匆而去。只因這一口,卻實實在在的咬穿了少年的棉襖,鮮血順著手臂從指尖一滴滴的滑落下來。時間一長少年只覺得口乾舌燥,兩眼星光點點。少年順勢從地上抓起一把白雪,便往嘴裡送,剛到嘴邊,卻發現這雪卻是紅sè!
「cāo!老子今天沒時間,有時間老子一定烹了你,再行趕路!」少年口中喃喃。話語間放下包袱,從中取出一件布衣,撕下一根布條在手臂上扎了個結實。
這少年便是——葉昆!
葉昆臨近長安縣,已是清晨時分!此時的他已經是饑寒交迫,疲憊不堪,只覺兩眼一黑直挺挺的栽進了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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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葉昆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乾乾淨淨的小床上。額頭上枕著一根折好的濕毛巾,身上蓋著十多斤的鬆軟的大棉被,破衣爛衫已經退去,只剩一件貼身的白布小衣和一條紅sè四角內褲!再觀察這小小的房間,雖然沒有什麼像樣的家什,卻也是收拾得整整齊齊。
葉昆取下枕在頭上的毛巾,想要翻身坐起,卻感覺渾身酸痛發麻。
「這是在哪兒?」葉昆努力的回憶著。
「哎喲!」突然他感覺到左手臂巨烈的疼痛!方才想起這受傷的那一幕。
「我是怎麼到這兒的?這是哪兒?......」
正在此時,從屋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不玩了,走,我們去看看他醒了沒有。」話語剛落,扎著辮子的女孩推門而入。緊接著一個看起來年紀略大的男孩跟著進來了。
女孩兒身材微胖,長著一張圓圓的娃娃臉,一雙大大的眼睛像兩顆黑寶石,閃閃發亮。劉海間還散落著剛剛在門外嬉戲時留下的碎雪片兒。
「你醒了!」女孩微笑著看著葉昆。
葉昆茫然四顧:「姑娘,請恕在下失禮!請問,我這是在哪兒?」
「我們見你在村頭暈了過去,是哥哥救了你!」說著用手指了指站在旁邊的男孩。
只見這男孩和這女孩長得甚是相像,圓圓的臉,濃眉大眼,中等身材。
「你好!我叫吳大軍,她是我妹妹,她叫劉蘭兒。你已經昏迷三天了,看你醒了,真是為你高興!」
葉昆望著眼前的兄妹兩,內心充滿了感激之情!他在內心暗暗的發誓,如果他能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他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他們。他的內心雖然翻江倒海,激動萬分,但他絲毫也沒有掛在臉上。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了我。」葉昆裝作很平靜的說。
「哦!我叫葉昆,東大村人。此番來長安參加鄉試,雖沒經多少山路,卻疲憊不堪,暈倒路邊。慚愧!承蒙二位恩人相救于山野,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你好象受傷了!」劉蘭兒說。
「沒事!路上遇到一隻畜牲,咬了我一口!」
「是被狼咬了吧!」劉蘭兒有些吃驚,同時對這少年也有了幾分尊敬。
「還說沒事,都發炎了,昨天我們請縣上的郎中給你看過了,上了些葯。郎中說要養一些時rì,你就安心在這裡養著吧!」劉大軍說。
「謝謝恩人!這點傷不礙事!」葉昆笑笑說。
葉昆望著劉大軍,似還有話要說,卻半響沒有說出口。
「怎麼啦?」劉大軍問道。
「恩人!不知我的衣物......」葉昆想起自己被脫得光光,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兒。
「哦!衣服妹妹幫你洗了,天涼,還沒幹透,干透了,妹妹自會拿於你。」
「這叫我......」葉昆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們昨天燉了雞湯,已給你服下!好了,你就安心養著吧,待會兒吃飯我來叫你!」劉蘭兒笑著說。
說完,兄妹兩便推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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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葉昆對剛才自己的表現甚不滿意。他本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特別是對尚且陌生的人。如果換作是他熟習的人,他是幽默圓滑的。他喜歡那個幽默圓滑的葉昆。對這個言詞木訥,吞吞吐吐的自己甚是不堪。
此時的葉昆已感覺傷好了很多,很想下來活動活動。正當他準備下地,卻又聽到有人推門進來。葉昆連忙蓋好被子。
「這是哥哥的衣服,先將就穿著吧!」劉蘭兒抱著一堆衣服推門進來。
「這怎麼是好......」葉昆看著眼前這位善解人意的姑娘從內心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他更有些語無倫次了。
「你不要這樣客氣,當這裡就是自己的家吧!」說完兩腮緋紅,低著頭跑了出去。
葉昆望著就放在枕邊的衣物,一件棉布大襖,和一條棉褲整整齊齊的疊放著,還有一雙手工扎的棉布鞋端端正正的擺放在疊好的衣服上。葉昆的眼睛有些濕潤了。他自認為自已並不是一個多情的男子。眼淚,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懦弱。但此時的他有些忍不住了。他自己也不能找到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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