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幸好我還單身』
眾所周知,女性的共情能力非常高。
當她們知曉小阿爾維的「悲慘」身世后,就不自主地自己放在與拉爾夫母親或其他親戚相等同的地位上了。
再加上拉爾夫長得也是十分可愛,小小年紀總是做出一副成熟臉,迷死那堆女巫們了。
但一設身處地去想,又會升起憐憫,若不是經歷了那麼多,又怎麼會在這般年紀擺出這樣的表情呢?
同時,出於八卦的天性,拉爾夫的故事開始變得「確切清晰」起來:
一個被拋棄的母親,獨自帶著3個子女,在巫師界流浪,悉心教導子女,把自己每一份人生經驗都揉碎、化作微粒交給孩子,並主動承受著母子分離的痛苦,執行著那個該死的男人家族的傳統,讓一個不滿11歲的孩子的獨自生存。
啊!這是一個多麼悲傷且崇高的故事。
在拉爾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的「傳奇人生」已經在每一個英國巫師家庭中流傳。
在戰爭愈演愈烈的情況下,拉爾夫的故事宛若潤滑劑一般,悄無聲息地融入英國巫師界,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戰爭帶來的焦慮。
畢竟,與家庭的和諧穩定相比較,當前戰爭強度所帶來的焦慮似乎沒那麼強烈了。
同樣,對於霍格莫德村來說,一個孩子的加入,給這個村子注入了活力,極大振奮了這裡的居民,重新點燃了大家對美好生活的希望。
今晚,明月高照,星星在天幕上不斷眨著眼,極力想要看清皚皚白雪下的歡快情景。
拉爾夫的升學宴正在三把掃帚酒吧熱鬧地進行著。
現在這個時期,很多霍格莫德村的居民為了躲避戰亂而離開了英國,這也是當時拉爾夫能快速入手一棟屋子的緣故。
而留下來的,有的是因為他們生存的基礎在這裡,有的是因為這是他們的根,還有的是公司外派,來駐守當地店鋪的。
溫暖的燈光下,寥寥數人歡樂地交談著,觥籌交錯間,光影交織,新舊的交替在此承接。
拉爾夫臉上無奈羞澀的笑容,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他們眼中,有期盼未來的,有回憶過去的,也有享受當下的。
最後,拉爾夫被女巫們視為累贅,趕出了廚房,與看他笑話的男巫們打了聲招呼后,帶著禮物,哼哧哼哧地踏著積雪,走上了歸家的路。
今夜的霍格莫德是美麗的,柔和溫暖的黃光透過櫥窗灑在積雪上,路邊掛白的常青樹掛滿了各色閃亮的魔法蠟燭,天空在月光下飄揚著細雪,男孩在大人的擁簇下行走在積雪上,留下細密繁雜的足跡,又被遮蓋,宛若回憶......
第二天一早,眾人推舉出的阿不福思早早來到了拉爾夫家,敲起了門,陪拉爾夫去對角巷買學慣用品。
阿不福思是一個又高又瘦,長著一縷縷金屬絲般的灰色頭髮和鬍鬚的男人,他戴著眼鏡,在髒兮兮的鏡片後面,是一雙藍色的眼睛,明亮而銳利。
驚訝於阿不福思到來的時間,拉爾夫下樓給他開門。
得虧拉爾夫是只神奇動物,要不然他今天可能就起不來了,要知道,夜晚的禁林是最熱鬧的。
霍格莫德羞澀、尷尬,在回到禁林后完全消失,巨大的身影在天空盤旋,烏雲覆蓋,閃電加身,百鳥齊鳴,他們的王,回來了。
回到巢穴后,拉爾夫裝模作樣地招來「猴頭」軍師——烏馬魯,例行詢問了今天的領地情況后,口頭嘉獎一番,就把自己收到了一些禮物,交給了他,讓他和自己的臣民分一分。
『我真是個仁慈的王!』拉爾夫想到,渾然沒有察覺呆在那兒的烏馬魯。
『零食有多少,你的臣民有多少,你自己沒點數嗎?我真是太難了!』烏馬魯邁著步子走了出去,竟被拉爾夫看出了些許,悲壯?
打開門,阿不福思高大的身影在淺陽下,格外溫和,但前提是不注意他的外貌細節。
「阿不福思,早啊。吃了嗎,進來坐坐?」拉爾夫側開身子,示意他進來。
「沒有,我們直接去對角巷,在破釜酒吧解決早餐,你請。早點結束,我還要回來開店呢。」阿不福思直接擺擺手拒絕了。
「行吧,不過你那店能有客人嗎?」拉爾夫懷疑。
阿不福思則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好吧,祝你財源滾滾。」
「那可真是感謝。」
兩人聊著,來到了豬頭酒吧,他們要藉助這裡的壁爐前往對角巷,至於為什麼拉爾夫家沒有,是因為大家一致認為拉爾夫還太小了。
「看著我,記住,是對角巷,不要讀錯了,我可不想到處去找你。」阿不福思叮囑道,隨後抓起一把飛路粉,走到壁爐內,一揚,喊道:「對角巷。」
拉爾夫重複這個步驟,走到壁爐內,揚起飛路粉,道:「對角巷。」
火光把他包裹,消失在了原地。
一陣失重感傳來,出於以往的經歷,拉爾夫馬上就適應了,安穩著地,除了那些煙塵讓他感到不適外,一切都還不錯。
破釜酒吧,看到拉爾夫出現后,阿不福思鬆了口氣,趕緊招呼他跟上來,別擋了別人的道。
作為一個出名的地方,這裡實在是太黑太髒了。酒吧裡面顯得十分昏暗簡陋,有一個吧台,角落的陰影里擺有幾張桌子。
兩人在酒吧內落座,阿不福思上去和老闆湯姆嘮了兩句,點了兩份食物,一杯黃油啤酒和一杯白蘭地。
兩人吃完,休息了一會,阿不福思開口道:
「走吧,去對角巷。」
「還沒付錢呢。」拉爾夫詫異道。
「哈哈哈,小阿爾維先生,阿不福思幫你付了。」吧台的老湯姆笑著說道。
「你不會真以為我要你請吧。」阿不福思對著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走吧。」
「打擾一下,阿爾維先生,你還記得你父親的樣子嗎?」老湯姆問道,同時,酒吧內巫師都安靜了下來,仔細聽著。
「不記得了,我出生后,就沒見過他,我母親也沒怎麼和我說起過他。」拉爾夫覺得有些莫名奇妙,但還是乖乖地回答了,「怎麼了。」
「沒事,先生,那名字呢?」老湯姆顯得有些失望,又充滿期盼地問了嘴,吧里的巫師也是豎起了耳朵。
「不知道,」拉爾夫撓撓頭,「我是跟我母親姓的,她說我爸的姓氏配不上我們幾個。」
「好吧,真是一個堅強的母親,祝您愉快。」老湯姆的失望溢於言表,酒吧內再次響起了細碎的交談聲。
「怎麼回事?」拉爾夫看向阿不福思。
「我也不清楚。」阿不福思一臉「我也不知道」地攤了攤手,同時也不住驚嘆那群女巫的宣傳能力。
『幸好我還單身。』阿不福思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