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比看戲還有趣
我愣了一下，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為他們圍住靈通，僅僅是因為他道士這樣的一個身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至於旁門斜道，我可從沒聽靈通說過。我轉過頭看了看靈通。他倒是一副很釋然鎮定的樣子，似乎這樣的場景他經歷過很多次一般。
我回過頭來質問剛才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我想問下這位先生，我朋友怎麼就成了邪門歪道了？」
人群中一個一臉橫肉的胖子走了出來，他居然是這個不男不女的聲音的主人，他洋洋得意的看了看說道：「剛才這裡有個弟馬，可能是比賽期間比較緊張吧，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了，失了心智。就在那兒。」他邊說邊指了指餐廳的東南方向，繼續說道：「你這個朋友出手了，你知道他用的是什麼嗎？是鎖靈咒。咱們這行的人誰不知道，鎖靈咒是禁忌。」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解釋解釋。」我並不是和他抬杠，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那胖子顯然被我激怒了，聲音提高了好幾度：「我給你解釋，給你說清楚。鎖靈咒，那可是個殘忍陰毒的咒術，就是把咱們身上的仙家的仙靈給捆出來，然後生生的鎖住。這種法術，極容易讓仙家元氣大傷，嚴重的，可能會損耗掉幾百年的修行。而且這仙家和弟馬一脈相承，一不小心這弟馬的神智也保不住了，往後這輩子就成了個痴痴傻傻的獃子。你說，這法術陰險不陰險？咱們這邊正經的玄門道家，都統統把這害人的法術當成禁術了。你這朋友，你問問他是如何偷學來的？」
我沒有理會胖子的問話，而是反問道：「我想請問下，剛才走火入魔的弟馬在哪？」
人群中騷動了下，讓出一點兒空間來，就看到一個虛弱的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在張椅子上坐著。
我走了過去，問道：「剛才是你嗎？」
那人有點不知所措，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呢？還有你家大仙的道行真的損失了幾百年嗎？」
那男子趕忙搖頭：「那倒是沒有。」
旁邊的胖子不樂意了，趕忙插嘴道：「我剛才說的是有很大的風險，不是說就一定會損耗道行。這弟馬是福厚命大，才僥倖沒啥大礙的。要不然，哼，你這個朋友就是個殺人犯。。」
我點點頭：「也就是說，我這朋友非但沒有害人，反倒是救了這個弟馬了？我這麼理解，對吧？」
胖子咬牙切齒；「你！你是怎麼想的，我剛才沒有說清楚嗎？這是禁術，是禁術，這弟馬沒啥問題，是僥倖而已。」
我冷笑道：「會不會是你道行太淺呢，要是你用，這人九死一生，這才算是禁術；而我朋友，本事高強的很，百試百靈，怎麼會是害人的禁術呢？不過就是個隨手的小招式而已。」
胖子怒了：「你強詞奪理，你怎麼就知道他會百試百靈呢？」
我反問：「那你怎麼就知道不是呢？至少從結果來看，成功的幾率是百分百啊。」
胖子：「你～」
我轉頭看靈通，沒想到他眼中竟然有些星星點點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感動到了。我走回到人群中，擋在靈通前面，繼續沖人群說道：「敢問各位一句，什麼是正，什麼是邪，你們分得清嗎？各位都是出馬弟子，咱們身上的都是鬼靈精怪，那在正常人眼中，咱們就是邪了？我們出馬仙助人渡劫，還總是遭人非議。世人用我們，又怕我們。感恩我們，又忌憚我們。我們幫了別人，又被旁人用所謂的標準區別對待過，各位作何心情？」
這番話顯然戳到了大家的痛處了，人群中開始有人小聲嘀咕起來。我媽原來和我過，出馬仙不論到了什麼地位，都不是陽光下面的職業，只要踏入這個行當，這種被人非議避諱的命運，就一輩子都逃不掉了。
我走向了剛才那個得救的弟馬，問道：「這位先生，我相信你心裡是有評斷的，我就想讓您摸著良心回答一句，在你心裡，我這朋友，到底剛才是救了你，還是害了你？」
那弟馬有點掙扎，低頭猶豫了很久后，緩緩站了起來：「你說的對，我逃不過我自己的良心，這個小少年剛才是救我命呢，我沒辦法把他當成惡人。」
我滿意的點點頭，示意他坐下休息，轉身又回到靈通身邊，再次對人群說道：「好，既然當事人都給了我朋友一個公道了，那我倆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胖子有點著急，趕忙攔在我們的前面道：「巧言令色，你別狡辯了，就算是救人又怎麼樣？你朋友用了禁術了，這事是不是應該給大家一個交代？」
我有點怒了：「笑話，你是誰？憑什麼要給你一個交代？至於我朋友用的到底是不是道家禁忌的法術，我想，也應該由他們的門派自己來定奪吧？」
「你！！！」胖子被我氣的不知道說什麼了，索性不管不顧的拉著我們不讓我們走。
我有些發愁，看來靈通這回是犯了眾怒了，難不成我倆真要打出去？我看了看，這餐廳大概得有二十多個出馬仙吧，再加上黑西服，就算靈通再厲害，我倆突出重圍的幾率也是零吧？
我正琢磨有沒有什麼破局之法。人群中一陣中氣十足的笑聲傳來：「哈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這見識果然非比尋常。白老頭和我說的那個人，估計就是你吧？」
我朝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個黑唐裝的老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周圍的人都很恭敬的往後退了退，好像很尊重這位老者的樣子。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客氣的向老人點點頭：「這位老人家，您好，我叫楊六金，的確是剛才那位白衣服的老者推薦來的。不好意思，我倆不太懂規矩，給您添麻煩了。」
黑衣老者微笑的看著我道：「哈哈，不麻煩不麻煩，每天都是無趣的很，你們這一出，可比看戲還有趣啊。有意思有意思，不知道可不可以請二位，去我那裡坐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