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驚變

「暗勁的修行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控制自己的力量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吶。」

老大嘆口氣：

「明勁之力為什麼不壞門著重修行肌肉，而非皮膜？正是因為常人難以感知自身的心意、感受不到心力與意氣的情況下，貿然貫通脊椎大龍和皮膚外膜，就會導致氣血逆流而亡。但肌肉的力量是可以很快速的練起來的，也是為了保證之後皮膜的修鍊能夠順暢一些。」

「外練筋骨皮.....先要練皮才能入得了門檻，對嗎？」林淵似懂非懂的問道。

「沒錯，不壞門的氣力法正是要踏入暗勁才算開始。而踏入暗勁的前提，必須要矯正脊柱大龍，這一步是讓你身體重心完美平衡，好似那修築高樓就要打地基一樣。平常的體能訓練都會有相關的練習，所以這點倒沒什麼。關鍵是皮膜鼓噪，貫通脊椎，才可踏入暗勁行列。」

「到那時，你自身勁力便會隨著氣的流動勃發暗勁。」

林淵一臉恍然，隨即點頭：「我明白了老大。但是你說的心意是著重於心力還是意氣？」

老大笑了笑：「都有，我們不壞門的氣力法不分內外，皆而有之。尋常那些修士說的什麼煉精化氣之類的，路雖然不同但原理相差不大。你完成了氣力交織，就必須賦予你的氣力心和意的力量。」

「這一點，我沒什麼好教你的。畢竟我走的路和你大完全不同，想想自己到底需要什麼吧。」

心意嗎？

林淵沉默了下來，思考著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拼了命的修行。

他失去了過往，重傷瀕死之際得到了新生。

或許正是因為生命得之不易，所以他才想變得強大一些，更強一些，好好的活下去吧。

「這些東西都得看你自己的了，先回去休息吧。」老大笑了笑，拍了拍林淵的肩頭。

「嗯，謝謝老大！」

「客氣啥。」

看見林淵回去睡覺，副門主過來坐下，問道：

「我雖然挺好奇林淵究竟能不能修成暗勁，但看起來你好像對他很有信心？」

老大眼中閃動著篝火的焰光，輕笑一聲：

「他一定可以的。一個人在對力量保持著足夠的野心，加之過人的天賦和努力，這種人都不能成功，那隻能說一聲老天爺不賞臉了。」

「這倒是....」

「哈哈哈哈。」

回去睡覺的林淵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想了很久也沒覺得自己到底有什麼必須為之奮鬥的目標，變強的理由也只有活下去這個念頭而已。

可是身體中傳來的悸動和那種難以理解的壓抑感又讓他覺得有什麼危險要來了。

「是跟我失去的過往有關嗎？」

林淵睜開眼，喃喃道：「我的過去，究竟是怎樣的呢？」

第二天一早，老大忽然叫住林淵，帶著他離開了極限之境。

「老大，咱們出來做什麼？」

林淵搓了搓手臂，北冥的天氣依然寒冷，此刻又是大雪紛飛，幾乎看不到遠方。

入目的白色或許別有一番風味，可林淵只覺得寒冷，鼓噪氣力溫暖自己。

「我之前發現不遠處有一些妖獸的痕迹，正好出來打打牙祭。」老大笑道。

「妖獸....可以吃嗎？」

「需要經過處理，不過沒啥問題，走，帶你過去看看。」

老大拍了下林淵的背，戴好大衣的帽子向前推進。

林淵跟在後面，兩個人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來到了一處平原上。

老大好像發現了什麼，蹲下來刨開積雪，發現了一坨凍硬的糞便。

咔嚓！

老大捏碎表層的冰，拿著那團糞便放在鼻子上聞了聞：

「嗯，應該走的不遠，這是昨天留下來的。」

林淵看著老大，小聲嘟囔道：「這都能聞出來.....」

「你小子，什麼表情？好好看好好學！咱們又不是齊家喬家那樣的大勢力，得自力更生知道不？」老大笑罵了一句。

「好的老大！那你能聞出來這是啥妖獸的糞嗎？」

「應該是一頭冰原鹿，但很奇怪，只有一隻。通常來講這種妖獸應該是成群結隊的。」老大皺起眉頭。

「有可能是走丟了吧？」

「也對，走吧。」

兩人追蹤著妖獸的痕迹，一路上老大還在給林淵將在北冥野外狩獵需要注意的一些情況。

北冥的妖獸本來不多，但如今卻是隨處可見的樣子。

「野外狩獵第一條：不要去招惹齊家和喬家的修士。」

林淵點頭：「打不過就跑對吧？」

「不是，見到就躲遠遠的，齊家人和喬家人不把咱們這些散修放在眼裡的。一旦他們發現你，說不定咱們就成獵物了。」老大擺擺手，無奈說道。

林淵一臉不忿：「這也太霸道了！」

「沒辦法，誰讓他兩家強呢？不過如今....嘿嘿，聽說是中州的修士打過來了，現在咱們在外面活動應該是見不到這兩家人了。但如果遇到中州修士.....」

老大眯著眼：「能殺就殺，殺不了也得殺！必須保持戰鬥狀態跟他們斗到底！」

「啊？為啥啊？」

「還能為啥？中州入侵北冥，這裡再怎麼樣也是我們北冥人的地盤。齊家喬家霸道，可也輪不到中州人插手！世上哪有恆強的家族，齊喬兩家也會有滅亡的那天。但那也該是我北冥人推翻他們的統治！中州人跟我們北冥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對我們不壞門，亦是如此！」

老大握緊拳頭，咬死了牙：

「我的師父，就是被一個偷渡過來的中州道仙擊殺！這個仇，我必須報！」

第一次看到老大這般模樣，林淵趕緊勸慰道：「老大別生氣，會有那天的！到時候我也來，幫老大鎮場子！」

老大一臉奇怪：「你這話真敢說啊，鎮場子你也得有道仙的實力才行啊。」

林淵一臉自信的拍了拍胸口：「我一定能有的！」

「哈哈哈哈。」老大也是被林淵逗得開懷大笑，不停的拍手。

林淵無語的看著他，兩人又開始尋找著妖獸的痕迹。

不過這時，極限之境這邊。

副門主看了看訓練的弟子們，心中有些感慨。

「唉～」

他回想起這些年在不壞門的日子，說不上好，但也難得安心。

邊上的猛男弟子走過來，詢問道：

「副門主何故嘆氣？」

「有些懷念當年的日子罷了，還記得當年大哥第一次大發神威救我到如今，差不多三十年了。」副門主感慨道。

「這麼久了啊……我剛來也不大懂。不過不壞門不嫌棄我們是些落難的凡人，收留我們還傳我們修行之法，真的是這輩子都忘不了。」邊上的弟子也是感慨，似乎回憶起了當時兩人走到他們面前拯救他們的模樣。

如同劃破寒夜的陽光，是如此的溫暖。

「是啊，本來想著這輩子就這麼算了，可沒想到.....」

副門主背著手，真炁從他的指尖孕育出一股鮮紅的血光。

「副門主？」

猛男弟子剛想說什麼，眼神一下子暗淡無光。

噗呲！！！

鮮血噴洒，副門主悍然出手，一爪抓破了弟子的喉嚨！

周圍的猛男弟子愣了下，紛紛呆愣在原地看著同伴的屍體和那沾滿鮮血的副門主。

「啊啊啊！！」

「副門主，你為什麼要殺二牛？！」

副門主撇開眼，握緊拳頭：

「對不起。」

噗噗噗！！

伴隨著幾聲鮮血噴出的聲音，在場的不壞門弟子無一倖免，全遭毒手！

站在屍體中的副門主開口，深吸一口氣眼神冷漠道：

「我是中州人皇殿弟子，吳豐。特此前來，覆滅不壞門！」

隱藏了許久的不壞門副門主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而他的背後，已經站滿了中州修士！

「搜集這個秘境，拿走所有不壞門的資料！」

「是！」

隨即，吳豐察覺到身後來人，淡淡說道：

「你們來晚了。」

「路上遭遇了一群妖獸，還有一頭六轉荒獸，浪費了些時間。」

此時，一個身著黑袍的妖艷女子款款走來，輕移蓮步紅唇微啟，笑看一身血的吳豐：

「怎麼？捨不得？」

「有什麼捨不得的？倒是你，不去追殺黃為武跑到這兒來，真以為黃為武好多次嗎？」

黃為武，那是老大的真名！

女子柔聲一笑：「這你不用操心、自然會有人對付他的。」

吳豐深吸一口氣：

「那就好，我先回去復命了。」

「別著急回中州，先去笑忘川的大本營匯合，中州聯盟很需要你們這樣暗子的情報。」

吳豐皺起眉，有些不悅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