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雷克雅未克
到了晚上,夜幕降臨,兩人借著夜色的掩護飛往省城機場。
冰島的航班在深夜,此時機場內很是冷清,偶爾有工作人員行色匆匆的走過,候機的旅客坐在候機廳內無所事事。
宋言和芙芙爾靜靜地走在機場大廳內。
「你到底有什麼計劃啊?不會是要偷偷溜上飛機吧。」宋言問道。
芙芙爾微笑著點了點頭。
宋言臉上泛起一絲憂慮,當了18年的好市民,宋言對於這麼做心中還是有些顧慮的。
芙芙爾掏出一包薯片遞給宋言:「安啦安啦,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宋言看到這包薯片又開始肉疼了,芙芙爾出發前買了不少零食,可都是他花的錢。
宋言看了看芙芙爾胸前的紅寶石項鏈:「你就拿你爺爺給你的傳家寶裝這些東西啊。」
芙芙爾白了宋言一眼:「這就是個儲物的寶石,不是啥傳家寶,再說這玩意不就是裝東西用的嗎?」
宋言想起了什麼:「那我那把劍的劍柄上也有個寶石……」
「你那個就是個裝飾。」
「……」
「前往雷克雅未克的航班即將起飛,請各位旅客帶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準備登機。」深夜,機場廣播響起。
芙芙爾拍了拍靠在自己肩膀上昏昏欲睡的宋言:「走啦,該登機了,你怎麼變成血族了大晚上還困?」
宋言臉一紅,擦了擦嘴,抽了抽鼻子:「我也不知道。咱們怎麼登機?」
芙芙爾招了招手,帶著宋言走進衛生間,看了看四下無人,「噗」的一聲散成了一團血霧。
「跟我來。」看著宋言也變成了一團血霧,芙芙爾說道。
然後……芙芙爾便帶著宋言鑽進了通風管道。
「這就是你的計劃?堂堂血族小公主變成一團血霧鑽通風管道。」宋言無奈的說道。
「有用就行唄,我可沒地下那些貴族公主的架子。」芙芙爾大大咧咧的說道。
「這出去后是到哪啊,你應該調查好了吧。」宋言問道。
「放心吧,我早就派小蝙蝠調查好了。」
兩人速度飛快,沒兩分鐘便從複雜的通風管道中鑽了出來,入眼一片漆黑,只有遠處有一排排小燈立在地上。
「就是那架飛機吧,等艙門開的一瞬間,咱們就衝進去。」芙芙爾說道,帶著宋言貼地漂浮,向著不遠處的一架大飛機飛去。
「哇,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看見飛機,真壯觀啊,以前都只能在網上看見。」宋言看著這架白色的龐然大物驚嘆道。
「我倒是沒什麼感覺,好像還沒電視里看著有意思。」芙芙爾有些興趣乏乏。
很快,登機廊橋緩緩伸出,飛機艙門也慢慢打開。
「就是現在。」芙芙爾話音未落便飛速沖向已經半開的飛機艙門,宋言緊隨其後。
在飛機艙門口的乘務人員只感覺眼前一花,並未在意。
飛機艙門與登機廊橋緩緩對接,旅客已經開始驗票登機了。而此時宋言和芙芙爾則坐在一個角落裡竊竊私語。
「這麼明目張胆不會出事嗎?」宋言有些擔心的問道。
「放心吧,不會的,我已經用了血魔法,普通人不會發現咱們的。」芙芙爾一臉自信的說。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然後就在家樓下被包圍了。」宋言嘟囔。
「咳,那不是意外嗎,誰能想到他們之中有專門的感應者啊。」芙芙爾一臉尷尬。
不過看來這次芙芙爾的血魔法還是很成功的,不管是機上的旅客還是乘務人員都對坐在角落裡的二人視而不見。
「機上的旅客您好,本次前往雷克雅未克的航班即將起飛,請您關閉隨身電子設備,系好安全帶,本次航班為長途飛行,中途有臨時停靠,途中可能因為天氣原因導致……」機上廣播響起,機長親自對機上旅客講話。
宋言聽話的繫上安全帶,看了一眼旁邊翹著二郎腿大大咧咧的芙芙爾:「你不繫上安全帶嗎?」
芙芙爾滿不在乎的擺擺手:「不會有危險的啦。」
事實證明,飛機起飛時的壓力對於芙芙爾毫無威脅,就連宋言也沒有出現任何的不適感。
「吼吼,這推背感,太刺激了。」飛機平穩飛入高空后,宋言激動的說道。
「這有什麼刺激的,自己飛不比這個刺激?」芙芙爾撇撇嘴:「我還是更喜歡窗外的風景。」
宋言看向窗外,星光璀璨。如果是普通人大概只能看到厚重的雲層。但芙芙爾和宋言現在的目力所及足以清晰看到月亮的紋理和在星空中熠熠生輝的萬千星辰。
宋言拿出手機拍照,準備回去后給宋沐兒看看,估計宋沐兒會羨慕死自己的。
芙芙爾則趴在窗邊,血色眼眸倒映著璀璨星光。宋言看著芙芙爾絕美的側臉,不禁呆住了。
芙芙爾瞥見宋言發獃,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麼?看呆了?是看我還是看星星呢?」
宋言連忙乾咳幾聲:「咳咳,看星星呢,看星星。」
事實證明,剛上飛機的新鮮勁一過,長途飛行簡直讓人枯燥難耐。沒過多久,兩個人就癱在座椅上吃起零食來了。
「不知此去,是吉是凶啊。」宋言輕輕嘀咕。
芙芙爾下意識皺了皺眉:「據我爺爺告訴我的情報,千年前他留下的後手中有一位公爵,一位伯爵,幾位子爵,以及數十個男爵。」
「公爵?這麼大手筆?」宋言有些驚訝。公爵已經是血族中僅次於親王的強大存在了,大多都是家族中的長老級人物。
「那位公爵有些特殊,他是因為年邁和暗傷實力下跌才主動申請來到地上當做後手的。」芙芙爾解釋道:「過了這麼多年,那位公爵實力如何不太清楚,但其他血族只要不隕落,實力應該都是上了一個台階的,而且應該也發展了不少新初擁。」
「你能確定哪些人可以信任嗎?」宋言問道。
芙芙爾輕輕搖了搖頭:「大多數不能確定,但我爺爺曾跟我說那位公爵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宋言好奇的看著芙芙爾。
「那位公爵曾隸屬於我們家族的長老會,曾簽訂過血誓。」芙芙爾向宋言解釋道。
「血誓只要簽訂了就絕對無法背叛嗎?」宋言問道。
「並不是。」芙芙爾拿起一片薯片放進嘴裡:「只是背叛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以那位公爵的狀態,應該是無法承擔代價的。」
「原來如此。」宋言拿起一包巧克力:「話說如果咱們兩個被那些血族集體圍攻會怎麼樣?」
芙芙爾奇怪的看向宋言:「你不會是把那裡的所有人都當成假想敵了吧。」
宋言笑了笑:「總要先想最壞的結果。」
芙芙爾嘆了口氣:「且不說他們實力肯定會進步,就算不進步,那麼多人圍攻咱們兩個,咱們兩個也吃不消,能突出重圍便不錯了。」
沒過多久,無聊的芙芙爾便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宋言則看著窗外胡思亂想。
「上趟衛生間吧,順便活動活動。」想著,宋言便站了起來,向機上的衛生間走去。
「嗯?剛剛是錯覺嗎。」宋言一愣,剛剛他從一個男人身邊走過時總感覺那個男人瞟了自己一眼。
「難道芙芙爾的血魔法又失敗了?」宋言在衛生間洗著手,默默想著。
走出衛生間,路過那個男人時宋言特意盯著他,雖然那個男人極力剋制,但絕對看了他一瞬間!別的醒著的人絕對沒注意他!
宋言經過前天的戰鬥,手上沾了血,現在不管碰到什麼事都能保持鎮定,不動聲色的回到座位,輕輕拍了拍芙芙爾。
「去,別鬧。」芙芙爾拍掉宋言的手。
「我問你啊,你血魔法是不是又失效了?」宋言看著還閉著眼睛的芙芙爾。
芙芙爾蹙了蹙小眉頭:「沒有啊,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我剛才去上衛生間,有個男人總看我。」
芙芙爾愣了兩秒,立馬直起身子:「誰?你指給我。」
宋言指向那個男人。
芙芙爾蹙眉看著那個正望著窗外的男人:「居然是個男爵。」
宋言一愣:「男爵都能看破你的血魔法了?而且你上飛機時沒發現他?」
芙芙爾一臉尷尬:「不是,他應該看不見人影,只能感覺到一點微弱的氣息。再說,我本來就不擅長血魔法和探查,我只擅長近戰和控血之類的。」
宋言翻了個白眼:「那怎麼處理?」
芙芙爾眼中劃過一抹凶色:「飛機上不能動手,下飛機找個地方抓住審問一下,說不定他就知道咱們想要知道的情報。」
宋言輕輕點頭。
「各位旅客,感謝你們乘坐本次航班,本次航班即將到達目的地雷克雅未克……」這趟長途飛行足足持續了十五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隨著機上廣播響起,飛機緩緩降落。
「跟上他,別跟丟了。」芙芙爾叮囑宋言,隨後帶頭跟上。
出了機場,一股冷氣頓時撲面而來,雖然宋言如今已經不懼低溫了,但還是下意識打了個哆嗦。雖然才十月中旬,但冰島首都雷克雅未克已經下了雪,入眼一片雪白,天上還在飄著雪花。
「真美啊。」芙芙爾用手掌接住一片雪花,不由得感嘆道。
「喂喂喂,那人坐上計程車了,咱們怎麼追啊?」宋言趕緊拍了拍正在感嘆的芙芙爾。
「咱們不能坐車嗎?」芙芙爾奇怪的問道。
「你會說冰島的語言嗎?你有冰島的錢幣嗎?」宋言反問。
「語言倒不是什麼問題,不過錢嘛……咱還是飛著追吧。」說著,芙芙爾率先變成一團血霧向前飛去。
「真辛苦啊。」宋言忍不住嘀咕。
計程車在道路上七拐八拐,芙芙爾和宋言也在這冰雪城市中追逐,芙芙爾一心盯著目標,宋言則還有心情打量這座城市的風景。
「地廣人稀啊。」宋言看著街邊寥寥的行人自言自語。
很快,計程車停在街邊,男人下車,快步走進旁邊一個小巷之中。
芙芙爾連忙招呼宋言一起步入小巷之中。
「他肯定感覺到被跟蹤了,咱們分頭追,有危險向我求援,我能感應到。」芙芙爾站在小巷中的岔路口處叮囑宋言。
宋言點了點頭,步入右邊小巷之中,芙芙爾則走向左邊小巷。
宋言追了一段距離也沒看見人影,不由得心裡嘀咕「看來是從芙芙爾那邊的巷子跑了。」就在宋言思考要不要回去找芙芙爾的時候,腦後一陣惡風襲來。
宋言感覺不對,立馬側身手肘向後回擊,只感覺一陣吃力感傳來,應該是擊中了。
「嘁。」一聲悶哼傳來,宋言眼角餘光瞥到那個飛機上的男人正向著與自己相反的方向跑去。
「打了老子一黑拳你還想跑?」宋言一聲低吼,腳下狠狠一跺,如離弦之箭般沖向男人。
男人頓時驚慌失色,他肯定沒想到宋言居然這麼快,畢竟他們倆都是男爵。
「那個人在我這邊,芙芙爾快來包抄他。」宋言心底默默聯繫芙芙爾。
就在宋言心底默念芙芙爾還不超過三秒鐘的時候,芙芙爾的身影便出現在小巷盡頭,再一眨眼,芙芙爾便已經到了那個男人面前。
到了男人面前,芙芙爾狠狠一拳打出,空氣一陣爆裂,男人根本來不及閃躲,被狠狠地錘擊在地,地面硬生生被砸出了一個大坑,裂縫蔓延數米。
「我去,你下手這麼狠,不會給打死了吧。」宋言看著倒在地上抽搐的男人問道。
「放心吧,沒這麼不抗打。」芙芙爾扭了扭手腕「再說我還沒用全力呢,比你的抗打程度差太遠了。」
宋言撇撇嘴:「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芙芙爾俯下身,單手抓著男人衣領提到半空中搖了搖:「起來,別裝死,不然我就再給你來一拳。」
男人頓時怒目圓睜瞪著芙芙爾:「你們是誰?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還敢在這……」
「嘭!」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芙芙爾狠狠甩到地上,地面上的裂縫頓時又多了幾條。宋言見狀趕緊往後撤了撤,別看平時芙芙爾很好相處,如同一個普通女孩子,戰鬥的時候可是格外暴戾的。
芙芙爾接著問向男人:「清醒了嗎?」
「呸。」男人並未回答,只是一口血水吐到了芙芙爾臉頰上。
芙芙爾眼神立刻冰冷下來。
宋言心想,這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