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一個矯情的男人
我搖搖晃晃的走在路燈下,胃裡的酒水還在不斷翻湧,讓我忍不住想吐。
「嘔……」大量黃色液體摻雜著混合物從我口中傾瀉,這讓我清醒了不少,我扭頭看向酒吧的大logo,不禁罵道:『媽的,不愧是失心酒吧,全他媽失心瘋!」
李剛笑著走了出來,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後背,說道:「耗子,你這就不行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剛才那傢伙還活著吧?我把你場子砸了,損失了多少回頭算我頭上,免得你老闆怪你。」
李剛拿出煙盒,給我扔了一根,又自己點燃深吸了一口,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小問題,酒吧本來就是發泄的地兒,都見怪不怪了,只是你……」
李剛話說到一半,又一臉複雜的看著我。
「我咋了,你把話說完啊。」我將嘴裡的煙點燃說道。
「你小子是不是還忘不了舒曼?」
我重重的吐著香煙,久久不語。
李剛摟著我的肩膀:「耗子,說真的我從沒見過你這樣,他媽的,說難聽點,不就是個娘們兒嗎?這樣,以後你要是不開心了,來我酒吧找樂,酒隨你喝,妹子隨你挑!」
說完李剛猛吸了一口煙,用他那滿是胡茬的臉,貼著我的臉,目光卻看向遠處的高樓大廈:「你看看這個世界,但凡你有其中一棟樓,舒曼還會離你而去嗎?……你相信什麼不好,偏要相信愛情,你說這些年,它除了給你留下一堆痛苦不堪的回憶,還留下了什麼?!」
「我現在一無所有……」
「這就對了!兄弟,醒醒吧!」
我的臉被李剛扎的生疼,心想,如果我能像你活的那麼自在就好了,只可惜,我就是我,不可能成為任何人。我借著些許酒勁,悲憤的喊道:「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天空海闊……要做最堅強的泡沫……!」
李剛看著我,笑了笑也接下去唱:「我喜歡我……讓薔薇開出一種結果……孤獨的沙漠里……一樣盛放的赤!裸!裸!」
我們撒酒瘋似的大笑著,在這一瞬間,我似乎忘記了舒曼帶給我的情殤,可是笑聲過後,我才知道,自己的掩飾和逃避,只會加深內心的痛苦。
我拍了拍李剛的肩膀表達謝意:「她不過是個無情的女人,我會忘掉她的。」
李剛點了點頭:「那就好,等哪天不痛快了,再來我這喝酒,行了耗子,路上慢點,我先走了。」
我沒打算就這麼走:「剛子,我打了那煞筆,真沒事兒?」
「放心!我都搞定了,就一小癟三而已。」李剛不耐地說著,從兜里掏了幾張紅票出來:「今晚你的演出費。」
我死活不肯接:「不不不,這錢我不能收,再說我來也不是為了錢啊。」
李剛罵道:「矯情!給你就拿著!」
說著硬是把錢塞進了我的口袋。
我無奈的將皺巴巴地錢從口袋裡拿出,重新疊好放進錢包,跨上摩托車,右腳猛地一踩,結果空了,險些人仰車翻。
李剛連忙扶住了車子,關切的問道:「耗子,你這還能騎嗎?要不我給你打車吧?」
我給了他一個自信的微笑,擰動油門,車子轟鳴著向前加速,李剛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耗子,你他娘的騎慢點啊!」
我高舉著左手,比了個ok的手勢。
……
我在孤零零的街道不緊不慢的行駛著,我不想那麼快回家,但好像除了那個單人間,在這個深夜我也無處可去……我就這樣失去了方向,舒曼的模樣始終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我知道自己不該想她,可偏偏就是犯賤……
就在這時,稀稀拉拉的雨落在了我的頭上,我的視線也隨之模糊,在悲傷的情緒下,面對前方急速行駛的照明燈居然傻傻的愣住了。
迎面而來的大g急促的響起喇叭,回過神來的我迅速扭轉了車頭……
摩托車劇烈的晃動,還在不停的衝刺著,就像一匹野馬不再受我的控制,它似乎對不遠處的那條河十分眷戀,想帶著我一起投入其中。
我猶豫了片刻,又好像糾結了一萬年。終於,我鬆開了把手,就像半年前我放開了舒曼的手一樣。
我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世界在我眼前不停的翻滾著,直到我撞到了河邊的護欄才勉強停下,就這樣,我趴在了草地中,動彈不得。
劇烈的痛感讓我近乎昏厥,全身好像散架了一樣,過了好久才猛地喘出一口氣。
雖然遭遇了車禍,可我的心情卻十分平靜,甚至還有些遺憾,也許在我全速行駛的過程中,潛意識裡是想解脫的……
緊接著一陣高跟鞋拍打積水的聲音傳來,以此我能判斷,這是一個女司機。
「那個……你沒事吧?」
女人帶著關切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但此刻渾身散架的我無心想太多,僅僅覺得她的聲音和這片濕濕的草地一般,非常潤。
我不想讓她有心理壓力,開玩笑說道:「沒事,沒事我也不吃溜溜梅。」
女人聽了我的話愣了一下,不禁噗嗤一笑:「你這人,都這樣了還貧嘴,是嫌摔得不夠疼嗎?」
不知為何,這聲音我越聽越覺得熟悉,我忍著疼痛爬了起來,一個身材高挑,輪廓完美的出現在距離我五米遠的道路邊上,由於光線昏暗,我看不清她的臉。
「你確定沒事?不需要去醫院看看嗎?」女人問我。
我沒搭理她,而是四處尋找我的摩托車,我希望它和我一樣幸運的沒飛到河裡,可惜的是找了半天也無果。
我望向湍急的河流,知道它早已離我而去,但我還是難以接受這個現實,因為這輛摩托車,是舒曼三年前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如今我們分手了,這輛摩托車便是我唯一的精神寄託,如果連它都沒了,我不知道我和舒曼之間還剩下些什麼……
我一躍跨過護欄,在即將跳入河流的一瞬間,女人一把抱住了我的腰,驚呼道:「你要幹什麼?別想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