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曹家光輝!
「前軍掩殺!為弓手器械博得二百步!」許昌城下,一位白髯老者揮手投足之間,數不清的士卒將領如同潮水一般一次次的沖刷著宛城的城牆。
而城牆之上,滾木礌石,金水蠟汁也是如同不要錢一般的往下倒著。
可別覺得漢朝時期的城牆有多麼高大威武,大多數的城牆絕對不會超過十米三,也就是三丈,那時候只有皇城,也就是洛陽可以有這種城牆,其餘地方城牆一旦超過兩丈半,視為謀反。
而就在這不大的宛城之上,卻也如同絞肉機一般。
「兒郎們!雖我上!」
城牆之上箭如雨下,而城牆之下,卻是有無數支小部隊高盾重甲向著城下摸去。
黃巾三人之中,張角自不必說,張梁雖是一武夫,但是他媽的武過頭了,誰也不知道這老小子拿了太平要術磕了什麼葯了,而剩下的張寶,就是此行的絕對突破口。
而看著那一隻只小部隊運作到城下,盧植也是長舒一口氣,看著旁邊眺望城牆的曹操也是大加讚賞。
從和黃巾周璇開始,他還從沒有打過這麼舒服的仗,畢竟兩人的目標大致統一,都是剿滅黃巾,至於曹老闆信中還藏著什麼東西,咱們就不得而知了。
眼瞅著小部隊已經運作到城下,舉起盾牌組成盾陣,盧植終於長舒一口氣,長安方向的黃巾被朱儁死死卡在武關,形勢一片大好。
「孟德,孟德!」拍了拍身旁走神的曹操,錄製才開口說道。
「嗯嗯!」曹操回過神來。
「看這樣子,宛城三日之內將將可破,到時候還是得煩請你留兵駐守,我領兵前往許昌。」
「無妨,我營中自有大將,到時候我與你一同前往許昌!」開玩笑!你想把我曹老爺子甩下船來?不可能!
嘶,不過聽說張寶的老婆好像不錯!咳咳,仙槎!大可放心!汝妻吾養之!
……
「哦哦哦,你們是黃城那邊逃難來的?」
傍晚時分,奔襲了一天的曹修他們也是安營紮寨。
這一路上,逃難來的人不知道多少,但是看著隊伍里多是老弱病殘,曹修根本就沒怎麼搭理。
直到剛出考城,也就是陳留邊界就遇到了這一隊,大多數都是小夥子,雖然面黃肌瘦,但畢竟是年輕,養養總能調過來。
「稟將軍,確實是。」
曹修點點頭,雖然他能放下身段,但是,在這些人面前,完全沒必要。
黃城,北海再往北的一座小縣城,能遷移到這裡,足可以表示現在那裡的情況有多差。
「稟將軍。」那人一看就是這支隊伍的領頭日,素日里應該是伶牙俐齒的他現在卻是不利索起來。
曹修按著身邊那個小心警惕隨時有可能暴起把這群刁民頭打碎的太史慈,示意對方慢慢說。
「俺……們原先都不是什麼饑民,只是些尋常人家,黃城那邊本來就地廣人稀,我們靠著打魚種田,再到北海城中做點小買賣,倒也是可以過得不錯,俺們隊伍里還有些當過兵,販過馬的,但是這兩年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些帶著黃巾的人,一開始他們對我們還是很好,只搶世家豪紳,但是慢慢的,他們也開始搶我們,孩子充軍,女人進營,再到後來連個營生都沒有了,只能逃難……」
曹修看的也是連連點頭,畢竟相對於他來說,上一世的他是山東青島人,自然是去過淄博菏澤,這些人說白了,還真就是他的老鄉,但是光是老鄉還不行,曹修的腦子裡在想的很多。
第一這幫人就是自己此行要去的泰山地界上出來的人,正好可以放出一部分在軍中看看能否適應,二來,山東大漢可是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搶著要的兵源。
他們是北方人,身材高大,同樣又是臨海,不畏懼水戰,還有就是,雖然後世這裡屬於中原,但是現在,已經時可以算成跑馬的地方了。
這一到算下來,出來現在人比較瘦,其他的可都是特種兵苗子。
所以動了心思。
而另一邊,這批難民看著面前這位穿著盔甲背後插著畫戟得將軍低頭不語,也是不敢貿然在說什麼,畢竟現在他們人就跟沒跟的浮萍一樣,誰殺了他們官府也不會有人來查。
曹修看了看身邊的太史慈,自己雖然和曹操是親兄弟,但是自己這位大兄還真是讓人說不好,雖說上次他回來收了食盒,但是也難免下一次出現什麼「請君自采」的爛活來。
所以一直屬於自己的不對不知道有多麼重要。
要知道,古今中外,越是情況複雜的時候,君主將領地位不穩的時候,都會使用一些外籍部隊來護衛自己,第一,他們的根不在陳留,他們不會受到些有的沒的的掣肘,也沒有根深蒂固的領地文化。
反而到了那時候,他們就是最穩妥的不對。
就像是,外國的雇傭兵,北非摩爾的基督衛隊這一類的。
當然了,現在的曹修就是想單純的弄一隻能保護自己的軍隊,要不然臧霸這個老小子等著要是直接衝進來,他和太史慈兩個人就是再猛,用處也不大。
「你們當中,有幾人當過兵。」思索片刻,曹修開了口。
這一句話就彷彿是青蛙扔進了開水裡,不管是當過兵,給軍隊送過補給,做飯的,養豬的,一律都高舉著手朝著曹修撲了過來,要不是太史慈將劍拔了出來,曹修怕不是就要被撲倒。
「曼成,你和子義兩個人去後面卸兩根車軸過來。」曹修手一擺,兩人便領命前去。
「各位,不要再說了,還是好好的養精蓄銳,那邊有水,可以去喝。」曹修聽著眼前這幫人嗡嗡的聲音也是有些頭疼。
沒多久,兩人就抱著兩根車軸跑了過來,往地上一扔。
「kuang!」
曹修伸手一試,約莫著有四十斤。轉頭就朝著那幾人說道。
「我說,各位,光跟我說沒什麼用,很巧,我現在需要些士兵,但是不是全要,我最多要你們三分之一!」
曹修話一出口,底下人就愣住了,沒別的,他們不直到什麼叫三分之一。
「老鄉,你們這一共多少人啊?」
「稟將軍,五十八人。」
「好,我最多要你們二十人。」曹修直起身子看著底下這幫人。
「這兩根車軸,你們有兩次機會,拿起,抱在懷裡,就可以來到我的隊伍,而剩下的人,自求多福。」
曹修此話一出底下是直接炸了鍋,這支隊伍雖然說的都是精壯小夥子,但也分好壞,要是好的都進了軍營,他們剩下這幫人的下場是可想而知。
「開始吧!」
曹修擺了擺手,就讓太史慈和李典樂進看著,自己回了大營。
啥時間外面用力聲,摔倒聲,嘶吼聲也是源源不斷。
而曹修在軍營中卻是充耳不聞,曹操雖然沒說明白,但是他的意思絕對不會是讓曹修找一群老弱病殘回去給陳留飯店創業績,而這,也是他們所提前出來的原因。
「孟德,還真是好手段。」曹修笑了笑。
過了一會,帳外的喊殺聲漸漸停下,曹修也是邁步走了出去,看著站著的,坐著的,躺著的,還有和太史慈爭辯著什麼的不計其數。
但是看到曹修走過來,都站起來行了一禮。
「怎麼樣?吃點?」曹修走到太史慈身邊,將自己沒吃完的花生放到了他的手上,隨後問道。
「別說那三分什麼的,二公子,十不存一,依末將看來,也就是七八人可以。」
「哦?七八人?」曹修驚喜的看著底下有一堆七八個人站在一起的。
本來在他看來,這群餓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人能有五個人舉起來就不錯了,現在看來,藏龍卧虎的人還是不少。
「將軍!」
就在此時,一個人站了出來,給曹修行了一個插手禮,隨後就一臉不服氣的站在了原地。
「嗯?怎麼了?」曹修一臉微笑的看著底下那個站出來的人。
「稟將軍,在下覺得,這有些不合理。」
「你說。」
「以往,不說別人,就說小人,就是那個五十斤的包穀也能背的動,但是現在,實在是路途遙遠人困馬乏的,要是以這個作為標準的話,怕是不太合適吧。」隨後,底下的人們都附和起來,而他們那個領頭的,看這這群人,自己的臉上確實有了些絕望之色。
曹修看這他並沒有說話,直到底下的討論聲停下來。
「你是說,我做錯了?」
「小……小人不敢……」
曹修的話波瀾不驚,但是到了他的耳朵里卻猶如炸雷一般……
「我這人比較隨和,你的意思是,我一開始就不應該給你們這個機會,就應該和那些黃巾一樣搶你們?」
「……」
底下安靜一片,只剩下了口水的吞咽聲。
「四十斤,呵!我等你們吃飽喝足睡好了再舉起來?!」
「那樣選出來的,我留著你們殺雞!」
一聲暴喝讓底下的人都跪了下來,嘴裡不斷喊著饒命。
而曹修也是看明白了,這群人,如果給他們機會,他們甚至可以忘記自己的處境,忘記自己的身份。
「七個留下,其餘人,滾蛋!」曹修袍袖一揮,旁邊的樂進和李典就走了上去。
「大人饒命!我們能洗衣做飯,我們能幹雜活,留下我們吧!」那些人一看大事不好,都怪在地上,還有向著台上衝過來的。
直到兩人拔出了寶劍,底下的人才哀嚎著離去。
「大人,這幫人這樣的話,連明天都活不過去,咱們還是應該收留他們……」
身邊的太史慈在曹修耳邊說著,連稱呼都換成了大人。
「呼~說的有道理,去,你們幾個,去營房把這個兩個車軸按上,讓後來我大帳前待命!」
「是!」
隨後,曹修就拉著太史慈進了大帳。
「大人……」
「啪!」
太史慈還要說,瞬間曹修一個巴掌扇了上來。
「跪下!」
太史慈在短暫的錯愕下連忙跪在了地上。
「子義!你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曹修在他的身邊不斷踱步,指著他的臉罵道。
「我問你,那幫人在你眼裡,能充軍嗎!」
「不能……」太史慈低著頭沉聲說道。
「tmd,一家人吃我一升糧食,十個就是一斗!百個就是一石!我有這些糧食難道不能招些士兵嗎!」
「但是他們也是百姓……」
曹修看著沉迷不悟的太史慈也是上來一腳踹倒。
「太史子義,我告訴你,陳留的百姓才叫百姓,他們不是!難道你以後統兵上了戰場看到對方士兵也不殺嗎!」
太史慈連忙起來跪好。
曹修就這麼背過身去不在理他。
……
直到半晌后,曹修才轉過身來,將桌上的一件披風搭在了他的身上,蹲下去看著太史慈。
「子義,你明白嗎!我們要做的事情,是用來救更多百姓的。」
「這些百姓我可以救,但是如果能讓你明白這些事情,我也可以把這個惡名背在我的身上!」
太史慈抬起頭,看著同樣紅了眼圈的曹修。
「你是我看好的,也是我曹家未來的大將!掌舵大將!那時候的你不能將一些事情看得太重!」
「善不管財慈不掌兵,這次咱們一路上,成百上千的難民難道咱們都要救嗎!我們是為了讓陳留的百姓過得更好,讓他們安居樂業,有飯吃,有學上!」
「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可是……這些百姓豈不是……」
曹修抓著太史慈的手說。
「那就要看你們的了,如果青州是咱們的,咱們就管青州!徐州是咱們的!咱們就把徐州的百姓管好!」
「這一切!都要拜託你了!」
地上的太史慈彷彿明白了什麼,半跪在地上抱拳拱手。
「慈!定不辱使命!讓全天下的百姓,都能萌我曹家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