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禮
裡邊房間的開門聲傳來，緊隨而來的還有夜鶯般悅耳的聲音，「媽，開飯了嗎?」
慵懶的眼睛還未完全睜開，亂亂的頭髮四散開來，嘴裡還在打著哈欠，舒了舒身子，伸個懶腰，白皙的肌膚如羊脂般光滑，一下裸露在外。
當然，更吸引人眼球的還是那望不到腳尖的美好，不禁讓人感慨誰的寶寶可以這麼有福分呀。
說完，嘴角依舊微微嘟著，眉間有股化不開的煩惱，好像依舊有什麼事情想不開的苦悶，略顯煩躁。
「馬上就好了。」
趙柔兒這才掙扎著睜開了眼睛，注意力放在桌上的菜肴上，脆皮烤雞，土豆紅燒肉，清蒸豬肚，鐵板牛肉，炒花甲，豐盛了得。
趙柔兒略有點驚訝，「今天怎麼這麼豐盛，是有什麼客人要來嗎？不過爸你還在磨刀幹什麼？」
夫婦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擠眉弄眼地，神情莫名。
最後，趙姨咳嗽一聲，緩緩說道，「等下小越也要來吃飯，給你們慶祝一下高考結束。」
又悄悄掐了一下趙大侗的腰，低聲說道，「趕緊收拾一下。」
趙柔兒卻好像沒有聽清，僵在了原地，臉色先是驟白然後肉眼可見的慢慢通紅起來，「他來了？他來了？」
「啊！」捂著臉一溜煙又跑回了房間。
「怎麼回事？」趙姨擺擺手，表示我也不知道。
「肯定是這臭小子做了什麼好事！哼！」趙大侗咬牙切齒，心裡想著怎麼折磨他才好。
……
這時，門鈴聲陣陣。
「門沒鎖，進來吧。」趙姨喊道。
夫婦倆都把目光往玄關處望去，看看是不是曹操到了。
呼啦一聲，門被推開。
「趙姨，趙叔好。」楊越微笑著，甜甜地喊人。
嘿，果然是曹操這小子到了。
楊越慢慢地走進來，將手上的宣紙擺在身前，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趙姨好似也發現了他的拘謹，好笑道:「來就來了，帶什麼禮物呀。」走上前去，接過楊越手上的宣紙，卻也不在意。
楊越擺擺手「應該的，應該的，這是小生的一份絀作，希望不會被嫌棄，嘿嘿。」就站在一旁，目光緊緊盯著那份宣紙，身子微微顫抖著。
夫妻倆對視一眼，看他這樣子是想要聽聽他們的評價呀，你看他都緊張地發抖了。
趙姨微笑得看著楊越，示意他不用緊張，無論好壞都是他的一份心意，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了宣紙。
殊不知楊越這是緊張嗎，這明明就是激動的。雙眼放光，就差說出那句話：快誇我，快誇我。
隨著趙姨的閱覽，略有點驚訝，神情漸漸重視起來，「老公，你也看看這個。」
「喔，讓我康康。」趙大侗伸手接過宣紙，仔細品讀了起來，什麼樣的作品能讓妻子這麼在意呢？
「啪」，就在這一刻，楊越站在窗檯前，望著遠方的花花世界，45度角仰望天空，扶著圍欄，手中打著摺扇，神情倨傲，頗有一股天不生我，萬古如夜的氣勢。
他怎麼跑那去了？夫妻倆心想。
楊越卻不回頭，只是對著窗外，一字一句的誦讀：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晚霞的餘暉正好灑在他的身上，帶出迷人的光影，也將他的身影拉得十分高大起來，讓人無法直視，又顯得很不真實。
「啪噠」一聲，楊越收扇，很有禮貌地問了一聲，「諸位覺得如何？」
不說這兩句詩如何，其中的倨傲和狂氣一覽無餘，讀來令人蕩氣迴腸，必為經典名句；就算是那字看來也是讓人自嘆不如，雖還未達到大師的「飄若浮雲，矯若驚龍」，但也有行雲流水，極盡用筆使鋒之妙的說法了。
趙姨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來，趙大侗也咳嗽一聲，目光看向別處，雖然很不願意認同，卻不得不說這份禮確實可以，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說:「挺好的，有心了。」
原本想要先給他一個下馬威的，卻不想被他給裝到了，也把原本的計劃給全盤打亂了。
楊越淡定地在沙發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好像並沒有因此驕傲，只是顯得心情很好。
只要我不尷尬，那麼尷尬地就是別人。雖然這句話不是我作出來的，但也是我的偶像李白作出來的。偶像作出來的，那不就是我作出來的？畢竟那是我的偶像呀。
「呵呵，好呀，你的禮物趙姨很喜歡，我去拿點水果來吃，你們先聊啊。」趙姨說罷，呵呵地就往廚房去了。
此時客廳的氣氛卻十分凝滯。
「咳咳。」
「詩不錯，字也不錯。」趙大侗板正地坐在那裡，說了此句之後，就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了。
「謝謝誇獎。」楊越也只是簡單回應。
兩人都不想落入下風，特別是剛剛還被那小子裝了一下的趙叔，更是算盤打得叮噹響。
一陣沉默之後，
楊越問道：「趙叔還經常去老城區買菜嗎？」
趙叔沉聲道：「沒有，我家都是你趙姨一直在做飯的。」
楊越一陣壞笑，「那你不就不能去偷看紅房子里的俏寡婦了？」
趙叔聞言連忙回頭看了看妻子的位置，應該是沒有聽見，鬆了口氣。
惱羞成怒地指了指楊越，「你……」
然後道貌岸然地回道：「你不要誣陷我呀，我可從沒有干過這種事。」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腰杆子都鬆懈泄勁了，明顯沒有多少的可信度，眼神也飄忽不定，加上剛剛的舉動，已經可以實錘板上釘釘了。
楊越也不再多言，這種事情不宜說多，私下裡知道就好了。
這下，輪到趙叔坐立不安了，心想：這下刀白磨了，要是被老婆知道了，怕是辛苦磨的刀卻被用來砍自己了，比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還要慘呀。干坐著也是白受氣，現在。
「我去看看飯好了沒有。」說罷起身離去。
楊越見狀，驕傲地翹起嘴巴，這場遭遇戰是他贏了。
至於他為什麼知道這件事呢，那肯定不是因為他也干過這種事情啦，只能說碰巧，碰巧，剛好在老城區買菜的時候就遇上了。
原本想要上去打個招呼的，呀，卻不想趙叔原來在干這事呢，這不得給他個面子，只能當沒看見啦。
之後他來老城區買菜的次數都多了，當然都是為了彌補一下當初的錯過，想和趙叔打個招呼而已，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