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衣人
正午的太陽,熱烈毒辣。
炙熱刺眼的陽光透過樹影,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小光圈。
白茉生垂著腦袋靠坐在巷口中間大樹旁,
粗壯筆直的樹榦上,每一道凹凸的紋路都歷經了百年風雪見證了時代的變遷。新舊不一的暗紅色布條被綁在樹枝上,
風靜靜吹過,帶走了煩惱帶來了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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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茉生抬起左手,遮擋住突如其來的光明。
羽扇般的眼睫微微顫抖,他皺著眉頭艱難的睜開雙眼。
「嘶——」。
眼部的酸澀感讓人實在不好受,
屁股下的冰涼透過了那條單薄的褲子,直達尾骨。
無意間,白茉生摸到了懷中的東西,
寬大的衛衣內一個粗糙的物品貼在腹部,扎的白茉生微微刺痛。
「這錢,我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白茉生晃了晃自己快要成漿糊的腦袋,撐起身來環顧著四周。
瘦長的手輕輕扣著花壇。
熟悉的巷子口,熟悉的大樹,卻獨獨不見那片——湘妃竹林。
沒錯了,這裡就是剛才和張若斯分開的地方。為什麼還在這?他明明記得兩人分開后自己向另一條小道走了。
可是現在,小道不見了,人也坐在巷口!還有這錢,我不是拎著嗎?什麼時候給揣懷裡了。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沒休息好,精神不振?所以在這坐著睡著了?」
「哎~,是該聽若斯姐的話好好去醫院檢查一下了。」
白茉生坐在原地發獃,
恍惚間那清冽的竹子香還環繞在鼻尖,嘴裡還殘留著茶的清甜。
他動了動酸痛頸椎伸手向後頸摸去,余光中瞥見一抹碧綠。
「嗯?!」
白茉生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右手。
濃密的眉毛飛起,好似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但事實也確實如此。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上,赫然戴著枚碧綠的玉扳指!
白茉生緊攥著衣角,讓自己在人來人往的巷口保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他快速起身,跑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角落蹲下。仔細的捋著腦子裡的記憶。
「竹林,古董店,亭子,茶,玉扳指,因果循環......」
「對!還有個老頭,老頭,那個老頭長的,長得——」
所有一切都不是夢,是真實存在過的!
白茉生努力的回想著剛剛的經過,
所有的記憶都安然無恙的印在腦海中,可獨獨記不清那人的模樣。
無論怎樣回想,那張臉、那個身影就如同陷在濃霧裡一般模糊不清。
白茉生癱坐在地下不知所措猶如一條死魚一般,清俊的臉上滿是頹廢。
「茉生——」。
張若斯的生聲音從遠處傳來。
「呼呼呼~,我找你半天了,你怎麼在這啊。」
「你——你,你幹嘛呢?」
張若斯喘著粗氣跑到白茉生面前,看著他頹廢的模樣表示不解。
白茉生「嗖」一下的站了起來,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
「啊?啊!沒事沒事我就是累了休息一會。」
「行,正好我找你有事,跟我走咱們倆邊走邊說。」
張若斯一把抓住白茉生的手腕向前跑去
「誒誒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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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碩古董店白樓內
「你在可憐他。
」
嬌軟邪魅的聲音中帶著不容解釋的肯定。
「護法,我沒有——。」
「跪下!」
咚,咚,咚......
沉悶的高跟鞋踏在木製的地板上,發出讓人窒息的聲響。
一雙紅色高跟鞋從屏風后探出,接著整個人出現在珠簾之前。寬大的純黑色斗篷包裹住女人的體素。
通體的黑,使那雙如乾澀血液的高跟鞋更加瘮人。
一個肩若削成的男子徑直跪在女子面前,銀白的髮絲凌亂的搭在額前,身上一塵不染的白色長袍也變得滿是褶皺與灰塵。
即使白茉生在現場也肯定認不出這是剛剛與他談話的那個老人家!
年輕的男子跪坐在地上,濕漉漉的小狗眼看著珠簾后的女子滿是痛恨與恐懼。
蒼白的臉上冷汗津津沾濕了雪白的衣領,哪張薄唇如同一張白紙沒有半絲血色。
「護法,青楠知錯。」
青楠低下頭顫抖著聲音恭敬的對女人說道,
令人窒息的高跟鞋聲再次襲來,一步,一步,一步......
最後停在他的面前,染著艷紅色蒄丹的素手狠狠的捏起青楠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
「你知錯,呵~我到是不知道你錯在何處啊?」
女人輕蔑的笑著,手從青楠的臉上開留下一片紅霞。
「我——」
青楠頓住。
難道被她發現了嘛?
「小青楠,你可太不聽話了。」
黑衣女子聲音悠悠的說著,鬼魅惑人的聲音彷彿一把把刀子在划青楠的皮肉,轉身坐在窗邊的吊椅上。
嫩白的腿頓時暴露在空氣中,左右交疊的搭在藤枝上。
「我記得我同你說過的——」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