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雷蒙的應對
雷蒙的目光在酒館中游弋，最後落在東北角那張桌子下方——他能看到迪恩背靠著一根桌子腿坐在地上，睡得正香。
「我來找他，原本今天給這他安排了事情，可誰知道他居然一大早就跑來喝酒了。」雷蒙用手指了指迪恩。
帕布羅嘆了口氣：「大人，您要帶走他，我沒意見。只不過，您得先賠償一下迪恩在酒後打架期間給酒館造成的損失。」
「這是今天被打壞的物品清單，請大人過目。」帕布羅恭恭敬敬地將一張早就寫滿字的羊皮紙遞給雷蒙。
雷蒙挑挑眉毛，這位酒館老闆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一種讓他熟悉的市儈氣息，這種人在雷蒙穿越過來之前，他可是沒少打過交道。
「打架至少應該是兩個人吧？你怎麼確定這些都是迪恩一個人弄壞的？」雷蒙冷聲問道。
「跟迪恩打架的人是我酒館的一名夥計，他的確也在今天打架的時候，砸壞過一些傢具。大人不用懷疑我偏袒，他砸壞的那些，我會從每個月支付的酬勞裡面扣。」帕布羅倒是顯得很平靜。
「大人，您自然應該知道，我是個開酒館為生的人。如果連簡單的數字都搞不清楚，那我還怎麼在結賬的給客人找零錢呢？打架的時候，迪恩每砸壞一把椅子，我都會記上一筆。您在這張清單上看到的，不但有明細，在末尾處，還有我通過計算得出來的總數。」
單從帕布羅的回答之中，雷蒙就能初步斷定，帕布羅是個不太好對付的滑頭。想盡辦法坑人的同時又不肯吃虧，往往是這類人的主要特點。
聽到這段對話的奧爾森眼睛一亮，瞬間覺得他出場的機會來了，如果他能當面揭穿帕布羅的把戲，讓領主大人感謝他，那麼，說不定就算順利邁出了抱緊領主這根大腿的第一步。
正在雷蒙思索之際，酒館的門被推開了。奧爾森一蹺一拐地走進來，義正辭嚴地說道：「大人，早些時候，我來酒館的時候，聽這位酒館主人口口聲聲說『多劈幾個椅子，全算在迪恩頭上『，這人多半是被我撞破了秘密，所以才讓手下這些人抓我。不僅如此，當時我還看見他正在指揮其他人用斧子劈椅子。」
突然冒出來的奧爾森，險些讓帕布羅吐血。不過，帕布羅雖然心中的怒火已經燃起來了，可是他表面上還是裝作很鎮靜的樣子。
「大人，我從不認識這個拿著琴的流浪漢，您不要聽他信口開河。我這間酒館是家族世世代代傳下來的，生意口碑一向很好，我行事為人，從來對得起良心。」
帕布羅直視著奧爾森：「你這是污衊，你連證據都拿不出來！」
事情的展開，有些出乎雷蒙的預料。不過，這種相互指認以及互潑髒水的場景，在穿越前，作為資深財務的他，對於此情此景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帕布羅雖然表情上看上去很鎮靜，不過，越是鎮靜，越加重了雷蒙的疑心。其實奧爾森剛才開口的時候，雷蒙就在觀察帕布羅。
帕布羅臉上有個一閃而逝的微表情，這讓雷蒙斷定，帕布羅心裡多半有鬼。雖然奧爾森可能真的拿不出來什麼有說服力的證據來，不過，無妨，反正今天雷蒙也不是跑過來乖乖給帕布羅送錢的。這不影響雷蒙的計劃。
雷蒙叫住身邊的一個護衛，小聲嘀咕幾句。這個護衛轉身離開酒館，不多時捧著一捧雪回來了。
護衛與雷蒙一起走到迪恩身旁，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蹲下去，然後守衛猛地將手上的雪，
全部順著衣領，拍進迪恩的脖子里。
晨曦酒館中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冰雪所帶來的寒意成功將迪恩喚醒，他一睜開眼，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往自己脖子處探去。摸到雪之後，下意識地用手不斷把雪往外掏。
等他把雪掏得差不多了，才看見雷蒙的面龐。
雷蒙盯著迪恩，臉上掛著笑意。
「嗨，迪恩，我記得你曾跟我說過，你會的法術之中，有一種叫做魔法伎倆，對吧？」
這個問題，讓迪恩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畢竟他現在還不算完全酒醒的狀態，腦子有點暈暈乎乎的。不過，他還是下意識地點點頭。
「很好，這就好辦了。迪恩，你記得你在打架期間弄壞過多少椅子與其他傢具嗎？」
「不記得……」
「你看，迪恩，酒館的主人現在要求我們賠償這些被損壞的傢具，而我想到了一個可以不用花錢的辦法。」
「你以後再弄壞酒館的傢具，就留下來，用魔法伎倆做些清潔工作吧。按說，做這種工作，酒館主人應該按照時長來支付你報酬的。可是你弄壞傢具在先，所以呢，你就一直做到帕布羅認為給你的報酬足以抵償傢具的損失為止。」
迪恩聽完雷蒙的話，頓時陷入獃滯之中。他想不明白，這個辦法雷蒙是怎麼想出來的？他記得雷蒙以前可沒這麼機智。
同時陷入震驚的，還有晨曦酒館的主人帕布羅。這完全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嘛。
雷蒙站起身，朝著帕布羅溫和一笑。
「你作為酒館主人，肯定不知道，昨天長風堡所發生的事情。不瞞你說，昨天長風堡的倉庫失竊了，所有的金幣不翼而飛。不僅如此，竊賊連廚房的調料以及地上的半袋子土豆都沒放過。所有東西全被偷走了，我如今可是個能感受到貧苦是什麼滋味的落魄領主了。」
「我也想馬上給你些賠償，可問題是，現在我也沒錢了。」雷蒙聳肩，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迪恩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雷蒙的表現以及剛才所說的消息，讓他一時有些消化不了。迪恩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因為他醒來的方式不對所造成的。
長風堡昨天失竊，這事他怎麼不知道？不但不知道，也完全沒聽哪個人提起過。
「我其實很想現在就讓迪恩開始他的清潔工作，不過，鑒於今天醒來之後，大家還都餓著肚子，我在想，或許我應該帶著迪恩，找個熱鬧點的地方，表演一些簡單的魔法，賺點小錢，用來吃頓早飯。畢竟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嘛。」
「所以，容我先把這傢伙帶走吧。」雷蒙說完，就立刻命人把迪恩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