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外

第二天，李慕起了個大早，因為上午9點他要參加3000米的長跑。主要是怕起晚了，早飯吃太遲沒消化，等會兒跑的時候吐出來。

最近這幾天也沒見系統出來作妖，對於自家不靠譜的系統，李慕也不指望它能幫助自己在長跑比賽中一鳴驚人了。

儘管他昨晚還是不死心地小小試探了下，結果被系統義正嚴詞地決絕了。系統還報復性在他腦海放了個把小時的《道德經》朗誦。

鑒於李慕開學到現在的「活躍」表現，他也算是深得民心。一路過來，碰見不少跟他打招呼的，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有。

他提前半小時左右，來到賽場。學生時代大家還是比較有集體榮譽感的，至少班上的女生們沒有因為昨天他險些「幫倒忙」而不來看他的比賽。

「爭點氣，0.4！雖然你這小體格跟個麻桿兒似的，估計跑完全程都夠嗆。但好歹也是我們1班的，跑到終點就是勝利！」

即使對李慕還頗有意見的戴小彤此時也很傲嬌的過來給他「加油」。

旁邊的白筱凝聽了不由拉了拉戴小彤，然後也跟輕聲輕語地他說了句「加油！」

儘管班長的聲音小的幾乎微不可聞，但班上男生除他以外可就沒這待遇。沒看見旁邊的許池已經妒忌到質壁分離。

參加3000米長跑的人是最少的，就十來個所以直接是決賽。

許池還很熱心地給他打探了情報，說參加的人不強，就三個練長跑的，剩下的基本是班上運動耐力比較好的學生。

李慕站在起跑線目光灼灼地盯著一個的瘦弱眼鏡男，燃起熊熊戰意。

因為根據死黨的情報，這位仁兄將是他本次長跑的主要競爭對手，4班一個同樣被同學坑了而誤報名的衰仔。

比賽開始，三個特長生一開始就體現了他們的技術儲備，商量好似的交替領跑。

除了李慕外，其他同學都不自覺地調整步伐跟上他們。

有長跑經驗的人都知道，長距離跑步除了保持正確的姿勢，最重要的是要保持穩定的節奏和每步的幅度，呼吸要均勻。盲目跟跑是不可取的，更容易浪費過多體力。

果然三圈下來，比賽隊伍就逐漸分成三個梯隊，第一梯隊以三個特長生為首，領先了第二梯隊四分之一圈。李慕和眼鏡兄組成第三梯隊，但差距不大，大概20來米。

李慕知道自己衝刺速度是比較優秀的，耐力是短板，所以盡量保持自己的步伐和呼吸節奏，留著體力等到最後一圈衝刺時用。

而旁邊的這位仁兄是真的菜，沒到兩圈氣喘地就跟風箱似的。但在觀眾看來，他倆真就是重在參與的。

剛開始還在給他加油的同班女生，這會兒都被第一梯隊的猛男吸引了，路過時加油聲都沒前面的響。

前四圈跑完時，李慕還尚有力氣編排自家班級女生外向。

等到第六圈，大家的體力都基本消耗殆盡，都全憑意志在堅持，速度都明顯慢了下來。得益於前半段的較好的保持體力，李慕已經逐漸趕上第二梯隊，並保持在中間位置。

長跑到極限的感覺簡直難受極了，雙腳就跟踩棉花上一樣，耳朵都能聽見空氣拚命慣進肺里的聲音，李慕儘管努力抬頭正視前方，但變窄視野總讓他不自覺地盯著腳下。

抬手拒絕邊上志願者遞過的水杯，他感覺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全憑感覺機械地跨著步。

「最後一圈！」不知道第幾次路過終點線后，

裁判終於提醒道。

「李慕哥哥，加油！加油！」耳邊傳來熟悉且奶聲奶氣的聲音，是他化學老師三歲的女兒豆豆。

李慕的化學老師是外省過來的，還是個單親媽媽。因為缺人照看，所以，偶爾會把一同住在教職工宿舍的豆豆帶到辦公室。

一來二去，班上所有的同學很喜歡這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小姑娘。擁有成年人心理的李慕對小孩更顯親近寵愛，會一本正經地回應小女孩無厘頭的言語和幼稚要求。

所以，班上就屬他跟豆豆最近親，小女孩也很喜歡他。

每次跑過，豆豆都會站在內道草坪給他拍手加油。

不過，最後一次經過，他已無暇顧及，不像前幾次那樣回應。沒得到回應的小姑娘小臉顯得有些委屈。

李慕雖然性子散漫，但就一點好，一旦開始決定做某事，哪怕再不喜歡也不會敷衍，都會竭盡所能地完成。

哪怕之前抗拒參加長跑比賽，既然參加了，他還是想儘可能地取得名次。

長跑最後階段，人反而沒剛剛力竭時那麼難受。最後衝刺，完全是靠個人意志的強大與否了。

強烈的意念通過神經系統傳導，激發身體里潛藏的體能。李慕在最後300米，在其他人保持跑動都吃力的最後時刻開始加速了！

在競爭對手不敢相信地眼神中，肉眼可見地慢慢超過一個又一個，衝到了第二梯隊的最前面，甚至還甩開點距離。

儘管前三名已定，但此舉還是瞬間點燃了圍觀同學的熱情，剛剛還有些委屈的豆豆更是興奮得蹦起來拍手。

看著越來越近的李慕，豆豆不自覺地靠近內跑道。在一旁維護秩序的志願同學也沒留意這個身形過於矮小的人的危險舉動。

或許是過於興奮，豆豆沒留草坪的小凸起，被絆了一下，撲倒在終點前的內跑道上！

事發突然，在旁邊照看的年輕母親儘管反應過來，本能地想伸手去扶，可被志願者下意識的攔了一下。錯過了最佳時間，眼看一場悲劇即將上演。

有膽小的女生已經開始蒙上雙眼或伸手捂住張大的嘴。

看著不遠處倒地的小女孩，電光火石間，李慕心思百轉，竭盡衝刺的他此時想停也停不下來。

就算他躲開，後面在力竭邊緣且距離過近的選手們也很有可能來不及反應，踩踏上去，發生一連串的事故，後果不堪設想。

不容再多想，李慕拚老命地擠出最後的力氣加速靠近倒地的豆豆，一把抱將她進懷裡，然後連人向外道撲倒。

他努力將頭左傾，想讓右肩率先落地，下意識地蜷其身子，左手按著小女孩的後腦，將懷中的小女孩緊緊裹住。

劇烈的疼痛從右肩傳來，然後一陣天旋地轉，在跑道上連連滾了幾圈。